沈棠没点破他,也没有多问,就算问清楚又怎样?徒添烦恼。
她径直离开了。
云阳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脑袋。
这是又吵完了一架吗?
半个小时后,盛淮扬出现在江庭别苑。
管家是叫他来给江寒洲上药的,可到了才知道,江寒洲是叫他来喝酒的。
二楼露台,空了的威士忌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靠坐在懒人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套黑色的睡衣,阳台的风吹乱了他乌黑的碎发。
垂落在扶手处的手滴滴答答,掉了一地的血。
盛淮扬进屋找到医药箱,一并看到了那张留下的药方。
他将医药箱放在地上,蹲到江寒洲面前,准备给他的手消毒包扎。
半醉的江寒洲面色微红,眼神呈迷-离状,看见盛淮扬,他一脚踹过去:“别动我伤。”
盛淮扬身体早有应激反应,闪身一躲,避开一劫。
他从小就比江寒洲老实,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只爱学习,不爱干别的,跟个木头一样,在江城那些公子哥里面显得尤为不合群,老被人欺负。
是江寒洲站出来挡在他前面,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一个揍了个遍。
自那之后,这世界上就只有江寒洲一个人可以欺负他了。
不过江寒洲只是腿上欺负他,但他却可以在嘴上欺负他。
“你瞧瞧你这死样子,结个婚没被爱情滋润也就算了,现在还不是伤就是残。沈棠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他翻开医药箱找了棉签和纱布,药水出来。
江寒洲左手握着酒瓶猛地灌了一口:“你要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就滚。跟那个女人一起滚。”
“你好歹等我给你包扎完再陪你喝?”
“都说了不用,老子死不了。”
“又不是我非要给你包扎的,这医药箱和药方都是你女人放在床头柜准备好的,人家跟你吵归吵,至少还是心疼你的。”盛淮扬把药方拿出来在他面前晃荡了一下。
江寒洲扯过药方看了一眼,上面娟秀的字迹,的确来自于沈棠,别人模仿不了。
看完药方,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丢在地上。
打他一巴掌再给根肉骨头,当他是狗吗?
江寒洲的情绪虽然还在,但在看完那张药方之后总算勉强愿意配合盛淮扬上药包扎了。
月光下,二人握瓶对饮。
“盛淮扬,你以后别结婚了。”借着醉意,江寒洲开始胡说八道。
盛淮扬握着酒瓶,作惊恐状:“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在婚姻里受过伤就要泯灭我对爱情和婚姻的幻想啊。”
“结婚好苦。”江寒洲抿了一口酒,这酒仿佛都是苦的,从舌头苦到了嗓子眼再苦进了胃里。
“那你撒狗粮的时候呢?”
“我撒过?”
“……好像没有,你跟沈棠根本就不合适,在一起就是折磨,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选择她。她除了长得漂亮,你究竟喜欢她什么?”盛淮扬摇了摇头。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我讨厌她,讨厌她!!”男人重复了好几遍。
就像个嘴硬的孩子。
盛淮扬怕他借着酒疯把他给宰了,哄着他道:“行行行。你讨厌她,那我问你你讨厌她什么?”
“长得漂亮。”江寒洲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盛淮扬喝了口酒压压惊,果然不能跟醉鬼正常交流。
——
江家老宅。
沈棠突然回到老宅,老爷子很是震惊:“孙媳妇儿,不是叫了你不用来接瞳瞳吗?她都睡下了。”
“那我……”她本想说带瞳瞳回公寓住,女儿都已经睡着,她就不好开口提了。
老爷子看出了她眼神里藏匿的心事,“跟寒洲吵架了?”
沈棠点了点头,算是吧,只不过她这次把他给气着了,她该高兴才对。
“我就知道这臭小子破脾气不懂得疼人,结了婚也不知道收敛点。”老爷子用力把拐杖一跺,吓了沈棠一跳。
“等着,我去给你收拾这臭小子。”老爷子起身就走,让管家去备车。
沈棠忙拦住他:“爷爷,您别去了,天色太晚了,我们也没吵什么?我就是想来老宅住,想陪陪您,您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我给您换药?”
“好啊好啊,有人陪我我自然是高兴。”老爷子立马折了回来,把手递给沈棠处理。
至于江寒洲这小子,老婆孩子都在老宅这儿,他料他这几天准得不请自来经常往老宅跑。
沈棠给老爷子上药之际,有间屋子里断断续续传出钢琴声。
而这钢琴的曲调,便是她十七岁时的成名曲《盛夏》。
到底是谁在弹奏她的曲子。
见沈棠在分心,老爷子笑呵呵地说:“是语汐在弹钢琴,她马上要在江城举办一场音乐会了,所以一直在加紧练习,前段时间还去京城进修学习了一下。”
“她很喜欢她弹的这首曲子吗?”沈棠随意问了一句。
“当然,她这丫头可是summer的死忠粉,在国外的时候就一直说自己超级喜欢那个天才歌手,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在音乐界大放光芒。”老爷子提起来时,对江语汐也是满是宠溺。
Summer……
突然被提及,而且还收获了一个粉丝,沈棠心里五味杂陈。
这粉丝,她不太想要啊。
“好了,爷爷,不要碰水,要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帮您全面检查一下身体。”
“好,你也早点休息,瞳瞳的房间在二楼第三间,缺什么你吩咐佣人给你准备。”
“谢谢爷爷。”
进入女儿房间,沈棠脚步极轻,她坐在床沿,女儿揉了揉眼睛醒了。
“妈咪吵到你了吗?”
沈瞳爬出被窝钻进她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又睡着了。
女儿的床比江庭别苑的大,沈棠终于不用搂着女儿挤在一米二的床上了。
这一晚她睡的极好。
与此同时。
住在她公寓的某位大小姐正在听着歌练着瑜伽。
一个电话打断了她。
南宫韵看到是顾亦炀的来电,高兴的跳了起来:“快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顾亦炀:“想你个头,我在机场。”
“我就说你想我了吧?不然怎么会突然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你在机场站着别动,我开车来接你。”南宫韵飞速钻进房间找化妆品和衣服梳妆打扮。
她一边往脸上扑粉,一边继续跟他通话。
“我这次来是给我妹撑腰来了,她不想暴露我们的关系,但我想收拾江寒洲那家伙,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南宫韵快速画完眼线,又补了补橘色调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