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未央回头看向九冽。
她刚刚出现幻听了吗？还没思量一会儿，九冽就继续说道。
“姐姐，你不开心吗？和小九练那个功夫？”九冽对未央的举动有些疑惑，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解与委屈。
额……真不是她幻听。
拜托！这根本就不是开心不开心的问题好不？！稳住身体的未央内心一片咆哮。
“不是……小九，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未央嘴角微微一抽，赶紧转移话题。
“为什么啊？”九冽有些不依不饶。
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解释清楚？！
如果不是九冽眼神干净透彻，未央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可是她心里明明白白着，九冽是真的不懂，而且这也不能怪他。
好奇之心乃人之常情。
未央无语望天。
“姐姐？”见未央没有回答他，九冽伸出手在未央眼前晃了晃。
“你干嘛？”
“姐姐还没有回答小九的问题呢……为什么姐姐不愿意和小九修炼这个功夫？难不成姐姐喜欢和凤哥哥修炼这功夫？”
“凤哥哥？谁？”未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道。
“云景哥哥啊！”
噗——她没听错吧？！
未央惊诧地看向九冽。
小样，这委屈的小眼神。
委屈？比起他的委屈，未央更郁闷，她和凤云景做那样的事？开玩笑吧！
虽然心下立即把九冽的话给推翻了，可是脑中想到自己和凤云景和屋子里的男女一样，衣物褪尽，肌肤贴着肌肤，起起伏伏……噗，她觉得一阵热意袭卷到脸上，使劲地摇了摇头，她在想些什么！
未央按了按额头，企图让自己的脑袋清明一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除。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刚刚她就不该那样解释的，不，她就不该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带九冽来胭脂楼一探究竟的！
她就是个笨蛋！估计没有比她更笨的神仙了吧！
“姐姐，你喜欢云景哥哥，不喜欢小九……”
噗……未央简直哭笑不得。
“小九，听话！该回去了！”未央收起笑容，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天黑了，你不回去，我可要回去了！”
“还有，你再问我这些问题的话，我就不带你玩了，再把你送回魔界去！”
九冽当下就安静了。
未央心里一片欣慰。早知道威逼利诱的方法更容易让九冽不再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就直接用这话堵了他的话头！
“姐姐……我们回去吧……”眼神委委屈屈的，加上他的容貌过人，若是个平常的女子恐怕就要心软了。
可是未央不是寻常女子！
看不到，看不到，她看不到！
“好，回去！”
那个即便讨厌的所谓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昨夜的一幕幕，被翻浪滚，她看不清男子的脸，可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却是那么明显。
掀开被子她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到一身的吻痕，以及身下的点点印记，红白交加，落在碎花被褥上，像凋零的花一样，萎靡得让人绝望。
一股难言的悲伤从心底翻腾起来，泪水一滴接着一滴顺着楚凝白皙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她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醒了？”房门被推开，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凝惊慌失措地拉起被子捂住身子，看向来人。
是薛妈妈。
楚凝的身体缩了缩。昨夜如果不是她给她喂了药，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境地！可是她却无法责怪她，因为真正罪魁祸首的人并非她……
“来，把这个搬到那里去！”
薛妈妈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抬着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指使他们放置好木桶之后，让他们都退出房门，她才慢慢朝楚凝这里走过来，在床前的桌子旁坐下。
看到楚凝童通红的眼睛，薛妈妈眉头挑了挑。
“怎么，哭了？”
楚凝低着头，不答话。
“想不明白？我为何要那样对你？”薛妈妈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自己说了起来。
“……”楚凝无言。
“不过是失了清白罢了，你若是好好跟着我，在胭脂楼里总不比跟你大娘过活来得差劲。”
薛妈妈倒是没有昨夜那么强劲，耐心地劝说着楚凝。
楚凝没有答话，手心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
“你说，你死守着清白有何用，再说了如今既然已经没了，那么为何要糟蹋自己的生命，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是不是赖活还不一定，说不定将来你会被人赎身出去。你说——你是好好活着，还是……”
“再说了，这世上，负心的男人何其多，你就算嫁了人也不见得处境会比在胭脂楼好。”
“看见这么多的青楼没？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的存在吗？因为总有一些男人需要！”
楚凝静静地听则，心里微微一动，指尖动了动，干渴的嘴唇微微抿了抿。
一片安静。
薛妈妈也不急，她毕竟是这胭脂楼的老板，她也是过来人。她知道就算再怎么不在意的姑娘也会有些想不通这理，更何况原本是清白人家的楚凝。而且，她更是知道怎么引导楚凝，先给一棍子，再来个甜头，总会改变她的心意的。
薛妈妈静静地等着楚凝，鲜艳的丹蔻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良久，楚凝才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以后……我是否、可以自己赎身？”停了停，又说道，“那个时候……妈妈是否愿意帮我……开户籍？”
薛妈妈怔了怔。她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失了清白，还一心想要离开青楼的姑娘。
“好……如果有那一天的话。”虽然有些迟疑，但是薛妈妈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不相信楚凝可以熬到那个时候，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改变主意了。
“妈妈，从今天起唤我清心吧。”楚凝低声说道。
在青楼每个姑娘都有属于自己花名，没有人会用自己原本的名字，楚凝亦是如此。她不愿意糟蹋了楚凝那个名字。
清心，身已失，但愿自己的心还能保持原先的那一抹清澈。
“好，清心，从今天起你便住在沐雪阁吧。”
“小紫，进来。”
一个身量同楚凝相差无几的少女从门外推门而进，手里还捧着一套浅蓝色的衣裙。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是，妈妈。”
“小紫是我刚刚买的，也是个清白人家出身的，今后她是你的贴身丫鬟，照料你的起居，缺了什么只管让她帮你置办。”
“嗯。”
“还有，这几日，我不会安排让你接客，好好休养几日，到时候我派人教你些傍身的技艺。”
“嗯，清心知道。”
“想开点，清白算不了什么。”
“嗯。”楚凝低眉垂首，轻声回答。
吩咐了一番后，薛妈妈出去了。
小紫怯怯地走了过来。
楚凝抬头看向她。少女年纪估计跟她差不多，许是因为生活清苦，面色有几分泛黄清瘦，眼睛大大的，带着几分怯怯。
“你……叫小紫？”
“是姑娘，奴婢叫小紫，从今日起是你的贴身侍女。”
楚凝细细地打量着她。她虽然没出过门，但是在原先的府里的时候看的人的眼色多了，自然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状况。
她的眼神还算是清澈的，虽然有几分怯意，但是还未染上其他颜色。
“小紫，从今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
“是，姑娘。”小紫看了楚凝一眼，顿了顿，又轻声问道，“姑娘，你……是否要先沐浴？奴婢服侍你……”
“好。”
楚凝闭上眼睛，任由小紫上前来将被子褪去，露出她褪尽衣物的身子。
“啊！”小紫低呼了一声。
楚凝没有睁眼，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狼藉。
“姑娘，小紫扶你过去……”
现在的她没得选择，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妥协。
她不能这样放弃自己！
楚凝，从今天起，你便是清心。
清心，从今日起，你便要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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