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害怕,我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从此以后,就不用你再照看她了,你替我照顾云络,如何?”熊赀说。
他的话让姬无病一时回不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犹疑地开口问道:“大王,你的意思是?”
“云络,以后就拜托给你了。”熊赀说道。
“大王,这怎么可以,这……”姬无病大感意外,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传我命令,姬无病意图不轨,已在出征途中被诛杀,斗夫人因不堪路途劳顿,身染重疴,不治身亡。”熊赀朗声说道。
“是。”侍卫听了忙应着,去传令了。
“大王,这……”姬无病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云络的心里只有你,我相信你能给她幸福的,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熊赀挥了挥手,不再看他。
“姬将军,请。”侍卫做了一个手势,指向后边的马车。
姬无病走了过去,拉起了马车的缰绳,又回头看了一眼熊赀,他已经骑到了马上,向前面行远了。他收回视线,拉起马车的缰绳,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熊赀率领着大军来到了权县的地界,将军队驻扎在了一个名叫那处的地方。他将原先驻守在这里的军民,统统召集了起来,打算鼓动一下士气,去击败巴人。
这一日晴空万里,在临时搭起的点将台上,熊赀巡视着台下的军队,朗声说道:“巴人犯境,权守阎敖指挥不力,导致权县失守,罪责难逃,现已伏诛,现在我们郢都大军已到,明天便整军备战,与巴国人决一死战!”
台下响起了震天的呼喊声,不过,熊赀并没有注意到,这声音都是从郢都军队中传出来的,仍旧坚守在那处的阎敖的族人和平民,却没有什么喜悦和兴奋的表现,甚至他们对熊赀带来的这个消息分外的反感,阎敖是他们家族的骄傲,在族里有着很高的威望,就这样被熊赀处死了!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熊赀所不知道的原因: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来,巴人并没有向那处发动进攻,原因就在于巴人已经和阎敖的族人达成了互不侵犯的秘密协议,甚至许诺要给他们种种好处,以便来专门对付熊赀。
这熊赀当然无从知晓,他手下的将领们也都没有注意到阎敖族人的反常举动,结果,让这场本来没有什么悬念的战争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次日,熊赀率领大军出阵列队,郢军和那处军交错编队,分成了左中右三军,准备向巴国军队发起进攻。
巴军的阵势也不逊于楚军的气势,刚刚获得了胜利,士气正旺,随着一阵鼓声,巴军率先向楚军发起了进攻。
熊赀看到巴人如此猖狂,感到十分愤怒,抬手示意击鼓传令,让楚军全军出动,迎战巴人。
可是,一通鼓响之后,楚军中那处的军队却原地未动,单单郢都军队冲了出去。熊赀看到了,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转眼间,前锋部队已经和巴人胶着在了一起,紧接着,就出现了让熊赀意料不到的一幕:那处军调转了矛头,转而开始攻击郢都军,转眼间,楚军就陷入了巴人和叛军的前后夹击之中。
熊赀一看暗自叫苦,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楚军非得全军覆没了不可!他急忙下令鸣金收兵,形势紧急,中军竖起了一杆红色的大旗,这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采取的战术。
看到了这面旗帜,楚军迅速向中军聚拢,外围以战车形成了巨大的保护圈,弓箭手一字排开,不停地向敌军的阵营射箭,步兵手持盾牌并肩形成了掩体,为后面的士兵提供了有力的保护。
尽管突遭变故,但楚军多年征战形成的良好战术应变能力,是巴军所不具备的,他们向楚军轮番进攻了数次之后,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进攻有些乏力了。
熊赀估计了一下战场的形势,如果自己仍旧硬拼的话,胜负很难预料,想到这里,他做出了决定:撤军。
楚军有秩序地向有利的地形撤去,巴军急需休整,已经无力追击了,便撤回了权县。但是,那处叛军却对楚军穷追不舍,他们以为楚王要落荒而逃了,不趁这个机会消灭楚军,更待何时?
熊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指挥着军队有序地撤退到了有利的地形处。他回身观察着地形,微微一笑,消灭叛军,就在这里了!
乱哄哄的楚军忽然调转了矛头,迅速展开队形,排成了五个方阵,全面向叛军压了过来。那处军只顾着追击楚军,早已乱了阵脚,现整队根本来不及了,转眼间,便被楚军冲杀的七零八落。
楚军中军不断地变换着鼓点,随着鼓声的变换,冲杀的士兵又变换了队形,向本来就陷入混乱的那处军薄弱处冲去,将那处军打得没有了还手之力。
紧接着,楚军的步兵迅速回撤,战车排成了攻击的阵型,向那处军的阵地中猛冲,给予了那处军毁灭性的打击!
残阳如血,经历了一整天的厮杀,楚军将士已经个个筋疲力尽了。为了防止巴人进攻,楚军就地安营扎寨,原地休整。
熊赀巡视在军营当中,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一整天的战斗,让楚军损失巨大,尽管全歼了叛军,但战车已经损毁了三分之一,步兵的伤亡情况则更是严重。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心中无数了。
“大王,接下来怎么办,明天我们重新整军进攻权县吗?”耳边传来斗丹的声音。
熊赀叹了一口气,经历了今天的变故,他几乎已经对取胜失去了信心。他巡视着军营,征战十几年来,这是他失败得最惨痛的一次!
“大王,权县距离郢都近,但距离巴国很远,我想巴人不会因为这块飞地而去死守的。”斗丹看他不做声,继续说道。
熊赀看向远处,权县的城池在夕阳的余晖中仅剩一个小黑点。他拿不定注意了,是孤注一掷,还是全师而退?他召来了侦察兵出去探查巴军的情况。
他在营中慢慢地走着,斗丹跟在身后,熊赀忽然说道:“斗丹,我让云络走了。”
“走?”斗丹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对,我让姬无病把她带走了。”熊赀淡淡地说道。
“哦,这样啊,斗丹代妹妹谢过大王了。”斗丹说着,向他做了个揖。
“我想,还云络一个心愿吧,尽管她是我的夫人。”熊赀说。
斗丹不语了,他没有想到熊赀会做这样的决定。
晚上,探子回来报告,说巴人紧闭了城门,不知道要干什么。熊赀将众将召来商议,大家都认为目前情况不明,不可擅动,应当驻守在原地,等待时机,熊赀采纳了大家的意见。
次日再探,却发现巴国人已经人去城空,熊赀率领大军进了权县县城,映入眼帘的是满目凄凉,巴人将这座县城洗劫一空,平民都被他们掳走了。
看来,再守着这座空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楚军稍事休整,便踏上了归途。
可惜,楚军失利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郢都,得知这个消息,蕙心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就要去寻找楚王,被后宫的妃子们好不容易劝下了。她整日以泪洗面,日日祈求熊赀能够平安地回来。
一日,她正在宫中忐忑不安,忽见秋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大声说道:“夫人,夫人,大王回来了,大王安然无恙!”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忙问:“大王在哪里?”
“大王率领的军队,已经到了城外了。”秋若答道。
“快,快去迎接大王。”蕙心兴奋得抬脚就要朝外走。
“夫人,您得更衣啊!”秋若连忙提醒她,蕙心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普通的襦衫。
她在秋若的帮助下,火急火燎地换好了衣服,快步向城外走去,她太想见到熊赀了,如果说以前,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盼或者渴望的话,那现在,就想见到他平安地归来,这是她实实在在的想法,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可是,她却看到城门紧闭!
蕙心的心中一惊,她快步走上了城楼,看到远处尘土飞扬,楚军的大军渐渐远去了。
为什么没有进城?她心中一阵发慌,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全副武装,手按在剑柄上。
原来这个人是城门尹鬻拳。
蕙心连忙走近他跟前,问道:“鬻拳大夫,楚王为什么没有进城?”
鬻拳才注意到她,连忙向她行了个礼,答道:“回夫人,大王此次战争失利了,您也知道的,这楚国历来的传统,没有得胜的军队,是不能够进城的。”
“啊?”蕙心惊得叫了一声,她失态地说道:“什么,难道你没让大王进城?”
“是,臣的职责如此,请夫人见谅。”鬻拳答道。
“他已经在外征战两三个月了,现在战争结束了,你为什么不让他回城?”蕙心激动地喊了起来。
“回夫人,请夫人见谅。”不管她怎么说,鬻拳就认了死理,坚持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你把城门打开,我要出城!”蕙心冲他喊道。
“夫人,这……不可。”鬻拳拒绝了她的要求。
“你给我开门,你是说战败了不让进城,没说不让人出城吧,快点!”蕙心眼看着城外军队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远了,心中无比的焦急。
“这——夫人请容臣下安排一下。”鬻拳说完,拄着拐杖慢慢地下了城楼。
蕙心急匆匆地从另外一侧的台阶也下了城楼,秋若站在马车边,看到她焦急的样子,担心地问:“夫人,怎么了?”
蕙心看了她一眼,便说道:“你回宫,好生照看艰儿,我去去就来。”
秋若不解,看着她上了马车。
城门缓缓地打开,吊桥也慢慢放下,蕙心的马车向城外疾驶而去。
风尘起,弥漫的沙土不停地吹打着车厢,蕙心的心中万分焦急,她真想一步就赶上熊赀,她不停地催促车夫,车夫无奈,狠命地抽打着拉车的马。
远远地,透过车窗,她看到了前方楚军的队尾。
后军领队的将军发现了远处这辆追赶过来的马车,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吩咐身旁的士兵:“去看看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士兵骑上马,向蕙心的马车奔去。少顷,便返回来了,向领队将军报告了情况。
后军将军惊得几乎不敢相信,急忙亲自迎了过去,站在马车边行礼道:“臣参见文夫人。”
“你去报告大王一声吧,就说我来找他了。”蕙心在车内答道。
将领不敢怠慢,连忙去向熊赀汇报了。
熊赀正骑在马背上,缓缓地向前行走,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在呼唤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后军督阵的将领。待听清了他的话,熊赀几乎瞪圆了眼睛,连忙下令停止行军,自己则骑着马拼命向后面奔去。
他的心中十分激动,她主动来找自己了,这是真的吗?他几乎不敢相信。在见到她的马车的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他看到她从马车上小心地走了下来,身穿一件淡青色的深衣,款款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她来到了他的马前,熊赀俯下身向她伸出了手,蕙心刚一伸出手,便被他拉到了马背上,她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怀里靠去,熊赀的左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肢。
“赀,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两人见面,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要让三军将士们看看,我的夫人,与我们在一起!”熊赀说着,一抖缰绳,胯下的骏马便向前飞奔起来。
蕙心的到来,给这支已经处于士气低迷状态的军队带来了振奋精神的活力,军队中不断地传出将士们的欢呼声,大家听到了,也看到了,楚王的夫人来了!
坐在马背上,靠在他的怀中,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蕙心不禁开口说道:“赀,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早有打算了。”鼻息中传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熊赀正在暗自陶醉,却听到了她这大煞风景的话,随便答道。
“赀,你这次千万要慎重了。”蕙心好意地提醒他。
“如果……这次我死在了战场上,你会不会还记得我?”熊赀说道。
“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蕙心咬牙切齿地说着,用长指甲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挠了一下。
“哎呀,你竟敢谋害楚王,看我怎么治你!”熊赀笑着,手伸到了她的腋下。
蕙心被他拥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得讨饶道:“赀,不要这样,很痒的。”
“那你让我……”说着,他的唇便贴近了蕙心的脸颊。
“好了,这多难为情,亏你还是三军的统帅呢,我答应你,不过不是现在。”蕙心的脸红了,他怎么可以如此不顾场合呢?士兵们刚被城守拒之门外,他就在这里毫无顾忌地和自己亲热,这让将士们心中怎么想?
“好啊。”熊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熊赀其实已经早有了打算,不打个胜仗,鬻拳是不会给自己开门的,可是依照这支军队目前的情况,去讨伐像随国那样的国家根本就是不现实的,毫无胜算,因此他将目标锁定到了一个名叫黄国的小国,战胜这个国家,他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几日后,楚军到了黄国的城下,坐在中军帐中,远远地看到了黄国紧闭的城门,蕙心忽然心生厌倦了,不知道这样征战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看看身旁的熊赀,他的脸色紧绷着,看着大军在黄国城外列阵。
“大王……”看到他这个样子,蕙心想说点什么。
“蕙心,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现在,我们只有取胜!”熊赀语音铿锵,这场战争,关系着他作为楚王的颜面。
“其实我想说,要是我们能像平民一样,种块自己的田,养几只鸡,那样的日子也不错。”蕙心说道。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在齐国时的平静生活,说实话,她不想再看他这样整日厮杀下去了。
熊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视线又落到了阵地的前沿。
黄国军队从城内冲了出来,与楚军胶着在了一起,一时间双方厮杀得难解难分。
熊赀看得火起,只对蕙心说了一声:“你在这里等着!”便倏地起身,疾步走到了帐外,跨上了战马,拔剑向前冲去。
“大王!大王!”蕙心慌乱地站了起来,视线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楚王亲自督战,所有的将士们都明白,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于是人人奋力向前,丝毫不给黄国军队以喘息的机会。熊赀则亲自冲在最前面,挥起宝剑像砍瓜切菜一般冲入黄国军队的阵中。
楚军拼尽了全力,击垮了黄国军队的抵抗,冲入了城中。蕙心站在高处,视线从未离开过熊赀一丝一毫。她看到楚军如潮水般涌入了城中,熊赀也在这人潮的裹挟中进了城。他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她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尽管她在反复告诫着自己,战局已定,没事的,可是双腿却仍旧不听使唤地不停地颤抖着,冷汗浸满了她的额头。
正如她所料,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再见到熊赀,她却大吃一惊。
他的腿上缠着纱布,胳膊上也挂了彩。蕙心快步跑到了他的跟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不要紧的,一点意外,意外。”熊赀忍住疼痛,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着她。
“大王,这次战争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蕙心急切地问,看到他身上的伤,她感觉就像自己也受了同样的伤一般,从心底里感到痛。
“嗯,回去,回去。”熊赀答应着,脑中闪现出她战前的眼神和她说过的话。
蕙心搀扶他在帐中的席上躺下,此时正是盛夏,酷暑难当,他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蕙心,我记得你说,你想过平民的生活,对吗?”
“嗯,是说过,不过是说说而已,那又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你了。”她说道。
“那好吧,明天我们就回郢都,这次,鬻拳该给我开城门了吧。”熊赀笑了笑说道。
次日,楚军离开了黄国,踏上了归程。
盛夏的烈日灼烤着大地,尽管已经人困马乏,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返回郢都,见到自己的家人,楚军的将士们都觉得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熊赀因为受了伤,不能再骑马了,便与蕙心同乘一辆马车。夏日炎炎,马车中十分闷热,蕙心小心地查看着他的伤处,发现腿上的创伤很深,稍不注意,便会有血渗出。
“赀,你这创伤挺严重的,这样颠簸,能行吗?”她不无担心地说。
“没事,蕙心,你知道么,身上的创痛再深,也比不上心里的痛,那两年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熊赀注视着她,深情地说。
“尽说笑话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觉得说这些,很……肉麻么?”蕙心一时间想不出,便用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词。
“嗯,是啊,你说过的,要过平民的日子,那不如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过平民的日子如何?”熊赀忽然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越说越离谱了。”蕙心嗔怪他。
“我没有说笑,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以后再这样整天厮杀下去了,可是我没办法,这个国家的贵族们都在看着我,我不带着他们去作战,便会有别国来入侵我们。”熊赀说。
蕙心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以后我只安心的和你在一起,放弃这些尘世的烦恼,怎么样?”熊赀说道。
蕙心彻底糊涂了,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斗丹。”熊赀唤道。
斗丹来到了马车跟前,聆听着他的指示。
“我……不回去了,明天,你就传令三军,说我熊赀受了重伤,暴毙了,我要去帮我的夫人,去完成她的心愿。艰儿已经八岁了,让他继任楚王吧,以后,就多靠你们辅佐了。”熊赀说道。
“大王,您的意思是……”他的话,让斗丹也变得糊涂了,难道说,这天下,他不要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要陪蕙心,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楚国就交给你们了。”他说道。
“臣……明白。”斗丹答应着,退去了。
熊赀将头转向蕙心,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仍旧像两人初遇时那样清澈透明,不染一丝尘埃。许久,他才开口说道:“我的建议怎么样?从此之后,我们隐居山野,过你想要的生活?”
蕙心点了点头,纤纤柔荑握住了他的大手,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分外的温暖。
*
史书记载,公元前675年夏(楚文王十五年),楚文王熊赀在讨伐黄国归途中,在一个叫渊的地方,暴病而死,其子熊艰即位,是为堵敖。
PS:息夫人和楚文王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接下来再讲,就该是他们孩子的故事了,楚宫深深,接下来又将发生怎样的故事,请君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