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之久,女戎没有想过自己第三次被关进同一间牢房,打量着四周的墙壁,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还记得那个时候云易寒不顾自己的危险来找她,更不惜与她双双入狱,往事历历在目,只是那份感情却早已不知飘散在哪儿。
找了处干净的稻草坐下,闭目养着神,似乎已不会有什么再拨动她的心弦,现在她要做的只是要怎么应付连战。只不过现在的连战已经方寸大乱,到处在寻找韩绯的下落,哪还顾得上女戎。
那日回来后便不见了韩绯的身影,先是被她可能已经醒来的消息敲击着心房,然而在四处都找不到她后,一颗心顿时混乱起来。同时不见的还有韩绯身边的那个丫鬟,难道说韩绯并没有醒,而是别那个丫鬟带走了?
可是好歹韩绯也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说被带走就带走,如果韩绯还在昏迷,就更是困难的事情,所以连战便抱着韩绯已经醒来的心情四处找她。
此刻连战正在另一间牢房冷漠的看着面前披头散发一脸狼狈的人,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竟然分辨不出这个人是男是女。
一边的狱卒拿来一盆混浊不清的冷水猛地泼到他的脸上,先前似乎昏迷的人微微的动了动,只是低垂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
连战已经有些失去耐心,“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开口?没想到你这个丫头这么嘴硬,给朕继续不要停。”连战说着残忍的话,声音却依旧平淡无波。
听到命令,狱卒立马继续了刚才未完成的事,拿起一边的匕首开始挑断木桩上人的脚筋。当鲜血汩汩流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也响彻在牢房之中,只是木桩上的人依旧不愿意多说一句。
接着狱卒又挑断了另一边的脚筋,本就脏污的脸上更是一片凌乱,分不清那些水珠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与脚上殷红的鲜血相照应的是同样捆绑在木桩上的一双纤细的手,看样子也被挑断了筋脉。
“朕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站起身甩了下袖子连战便打算离去,一直在这儿审问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继续,打到开口为止,朕该去会会我们的寒王妃了。”低低的邪笑了一声,连战便转身走了出去。
木桩上的人似乎浑身颤了一下,嘴里低低的说着,“公主,公主……”突然之间声音嘶哑的笑了起来,原来公主没有死,她就知道,她的公主怎么那么容易就会死掉。
旁边的狱卒被这儿突然的笑声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更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为了掩饰心里异样的感觉只能越加的加重力气,渐渐的鞭子声也越来越大声,而笑声也渐渐的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另一边女戎听见牢门处传来了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低下头,毫不在意一会儿进来的人会是谁,只是不用猜也知道除了连战不会再有别人。
走进牢房便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女戎,连战停在原地打量着她,如今的女戎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冷漠。那个时候的慕颜熙虽说总是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却还是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而今却如一潭死水再不会有任何变化。
“没想到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朕的第一贵妃。”连战虽未走近女戎,讽刺的声音却传了过去。女戎缓缓的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连战,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木然的看了一会儿连战,随后说道,“陛下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不知道何时成了你的第一贵妃?”虽然当年的册封仪式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只是她一日未变成他的人,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想到爱妃这么健忘,那要不要朕帮你好好想想?”说话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聊些家常,连战嘴角挂着笑,有意吊着女戎的胃口。
斜睨了一眼连战,不知他又在打着什么心思,“这就不必了,陛下每日这么操劳,我怎么好意思再让陛下费心。”
“不碍事,朕可是为了你找来了你最在乎的人呢?你说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朕,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你们见面。”发现女戎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连战不禁有些恼怒,他就不信过了五年她就忘记了对云易寒的感情。
这次她在辰阳的事情他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就连在向日葵花地的事他也清楚的很。种种迹象都表明女戎并没有对云易寒忘情,过去的一切依旧是她的软肋。
同样的女戎自然也是云易寒的软肋,要不然他用什么引诱他过来,如果他们的感情已经不在,那接下去的戏还要怎么唱下去。
女戎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内心早已有所波动,最在乎的人?云易寒吗?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就是云易寒,暗自苦笑着,看来她这一辈子都休想走出云易寒的影子。“最在乎的人?陛下是不是又搞错了。女戎现在是阴葵教的人,誓死效忠教主,怎么会有什么最在乎的人?”
“是吗?那么爱妃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吗?”连战向前走了几步,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直视着女戎,不想要放过她一丝情绪上的变动。
女戎这时也缓慢的站起了身,毫不胆怯的回视着连战,“那陛下可否告知这个人是谁?也好让我评价下算不算是在意的人,然后才可以谈到最这个字吧!”
连战挥了挥手,“不急,到时候自会让你们见到,想必他现在已经身处漠桑境内。”连战似笑非笑的看着女戎,似乎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了。”听到云易寒现在也可能在漠桑,女戎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五年前的那一幕幕全都在脑海中倒放着。心里也不禁七上八下起来,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将那场悲剧重新演绎一遍,她已经再也经受不起。
原来还是会有事情牵动她的心,只是自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最好,却总是徒然,似乎只要碰到云易寒的事情,女戎的所有防线便突然间全部崩塌。
之后连战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女戎一眼便转身出了牢房,他现在还要去找那个不经过他允许就擅自离开的女人,找到之后,看他怎么收拾她。连战走后,女戎继续坐到枯草上,不是说再也不管她的事情吗?现在又来漠桑做什么,连战让他来便来,他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
漠桑的另一处,云易寒正帮韩绯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只是她潜意识里好像很抗拒这段记忆,所以怎么都想不起来,更是将连战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云易寒突然有些幸灾乐祸,是该让连战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不然他永远不会知道感情到底是什么。
“今晚本王先去北国皇宫打探一下颜儿被关在什么地方,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本王回来,哪儿都不要去。”云易寒交代完毕便准备动身前去北国皇宫,那个地方自己已经去过几次,想必这次应该会容易些找到颜儿。
楚域走到云易寒面前,眼神颇为担心的说道,“还是让属下陪着爷一起去吧!”与其在这儿等着,倒不如跟着云易寒一起来得踏实。
云易寒想了会儿觉得多个人也好照应些,“那你就随同本王去吧!”转身又对着段青奕说道,“照顾好韩姑娘,不许有任何散失。”
“是,爷。”其实段青奕原本也是跟楚域一样的想法,只是还未开口云易寒便下了命令,也只好留在这儿守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
一切交代妥当,云易寒便和楚域一起前往北国皇宫。路上云易寒就已经想好了路线,先去大牢查探一下,如果没有便是在哪所宫殿中,极有可能还是当年慕颜熙住的那所宫殿。
每次进入北国皇宫都是异常的安静,之后便是连战的突然袭击,生怕这次又是这样的局面,云易寒比前几次更加的小心,密切的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一路来到大牢,敲晕了门口的两个狱卒便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云易寒一边走着一边不停搞定各处的狱卒,突然之前从前面又来了两个狱卒。
云易寒和楚域急忙闪到一边,就在他们同样准备打晕他们时,对方口中的谈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个狱卒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姑娘怎么得罪陛下了,竟然让我们打了她那么多鞭子后还挑了她的手筋和脚筋,就算这样还不打算放过她。”口中说着不禁带着些怜惜。
“陛下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管那么多干嘛?”另一个狱卒不同于前一个,不但没感觉似乎还有点兴奋,“好久没有这么爽快的折磨人了,这次算她倒霉,居然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也就不能怪我们俩心狠手辣。”
云易寒心里第一想法便是他们口中谈论的姑娘是慕颜熙,想到这儿,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见到慕颜熙。当那两个狱卒刚刚走近,云易寒便突然出手将第二个开口的人解决掉,而第一个却刻意的留了他一条命。
楚域将随身的匕首抵在狱卒的腰间,“带我们去你刚刚说的那位姑娘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