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让周之平意想不到的朋友来看望他,谁呀?杨云鹏他爸爸杨大鹏。
杨云鹏陪着他爸爸,走进了病房。
杨父对周之平十分的客气,一连声的感谢,“没有你,云鹏保不准现在还在哪呢?”杨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虽然已经成了家,杨父依然大事小事都要替他出面。
“伯父,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周之平从段哲明口中早已知道杨父是龙泉煤矿的负责生产大权在握的副矿长,在这煤炭变成金豆子的黄金时期,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呢?
五十开外的杨父和杨云鹏形成强烈的反差,精瘦精瘦的,说话利索而持重,眼睛深邃却不失热情,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领导的气势。
“没想到,小周经理这么年轻,就已是堂堂九泰药店的大经理了。”话语间充满感叹。
对于儿子的救命恩人,杨矿长有着一种自然的亲近,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如果能多交几个象周之平这样的朋友,对他的成长不无益处。
同时,因为凰泉药业公司的缘故,他长期以来对凰城医药行业一直很关注,他一直在想为煤炭行业的地下转地下找寻一条出路。
“近几年来,煤矿行业兴盛一时,殊不知,这兴盛背后却是深深的隐忧,阳东全省上下正在全力推进煤矿兼并重组,年产量不达90万吨的小煤矿都在兼并之列,凰城的煤矿普遍都小于这个红线,同时又面临资源枯竭的大难题,开采不了几年就难以为继,到那时,煤矿一关闭,众多煤矿工人何去何从?
我一直在琢磨一条跳出煤矿发展煤矿的长远路子,对医药行业给予了较多关注,任何时候,只要人们的健康卫生要求存在,这个行业就能一直发展下去,为此,积极推进了龙泉煤矿和凰城药材公司的重组整合,组建了凰泉药材公司。
可是,小周经理,你也知道,我们煤矿在凰泉药业公司注入了大笔资金,效果并不理想,什么也没有发展起来,零售生意惨淡、批发节节败退,这是什么原因呢?”杨副矿长征求周之平的意见。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有远见的领导,他比普通人想得要长远一些。
“噢,周之平倒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还以为就是专程来表达一下谢意的呢?”可对方既然问了出来,他就开诚布公谈一谈自己的看法,这也是对对方的一个尊重。
“经营理念、经营思路都跟不上市场经济的要求,固守过去的老一套,没有生机和活力,职工的积极性调动不起来。”周之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杨矿长沉吟良久,说道,“你的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我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是的,思想观念陈旧、落后,思想的东西终归靠人来解决。主要还是缺乏人才呀,缺乏懂市场、会销售、能管理的医药人才呀!”杨矿长忍不住叹息。
“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医药行业的人才。”杨矿长突然把话题直接扔到了周之平面前,令周之平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我呀,小打小闹而已,哪能叫什么人才。”周之平有点不好意思。
“周经理是内行呀,说起来头头是道。”杨云鹏站在一边也随声附和,在平川大山的鼎力相助,令杨云鹏对他好感大增,这个周之平能够不计较别人的所作所为,而始终授人以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们计划外聘凰泉药业批发部经理,周经理有没有兴趣?”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才是杨矿长今天来亲自拜见周之平的目的吧。
听了儿子的叙述,他对周之平大感兴趣,今天一见真人,更生相见恨晚之心。对方能从正和的一个业务经理做到九泰药业的大经理,自然有他过人的本事和能耐,这点不容置疑。就凭他危难中援手救人的作派,这人品绝对过得去。既然能力和品行都合适,这难道不是最佳人选?还有提着灯笼去找?
玉儿一直也坐在病床边,由于她初来乍到,也搞不清对方的身份,就没有插嘴,此时听了半天,也弄清了个大概,她望着周之平,不置可否。
周之平略有一沉吟,心里有了计较:“杨矿长,招聘业务经理后,你们下一步是怎样一个章程?”
这个,我们也没有考虑太成熟,如果人选能确定下来,我们再细一步商讨。
“你看,杨矿长,我现在是九泰药业的经理,身边一大堆事,又有腿伤,这样吧,容我考虑一段时间,回头再给你答复,如何?”周之平想把此事放放,往后推。
“好,好。”杨家父子俩人一起告辞离开。
聘任业务经理,再怎么说也仅仅是给别人打工,不管打的是低级工还是高级工,这个性质总归没有变,打工?这个周之平不接受。在九泰,他是有股份在里面的,付出多少努力和艰辛,他心甘情愿,那是给自己干,而这给凰泉药业公司干,就大不一样,作为一个打工崽,能给你开多少工资,就是实行个年薪制,他也不愿意。
还有一点,仅仅是换了一个业务经理,你下面的员工就是那样的素质,你的体、机制、分配方式没有根本的转变,职工们在混日子,不解决根本问题,谁也无能为力呀。不要说周之平,就把他正和的董事长杨辰龙叫他,他也未必能把你凰泉药业的烂摊子,搞好。总之,周之平接受凰泉药业公司,但不接受它这样管理体制、机制。可以合作,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合作。
他在杨经理面前说的是活话,既然是活话,就放在一边,搁置再说呀。
小护士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唉,那个大经理,外面有记者要来采访你,乱哄哄的,我们这儿是病房呀,你还让不让其它患者住院了?”
“采访我?”周之平一楞,随即反应了过来,肯定是公安上折腾来的。
这还让不让人消停了,帮你们抓了个歹徒,就这样虚张声势的,以后生意还能不能做?
“玉儿、咱们走。”和他们搭上联系,就后患无穷呀。
“可你的腿,医生交待不能下地呀!”玉儿有点担忧地看着周之平。
“没事,回去不一样养吗?过几天过来拆线就行了。”周之平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几日,生意还不想又耽搁成啥样了。张大炮习惯当甩手掌柜,虽说他看着门,也仅能看看门,什么大事也干不了,心事现在都放在云芝沫和那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了。
玉儿搀着周之平从后门溜出去,还没有坐上计程车,
“周之平,你想逃?”周之平惊得一冷颤,回头一看,是那个李逸心。
“我们费尽周折要大力宣传你,你却这么不拾举,”李逸心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周之平一看,要坏事,这女的把记者抬来,以后能有自己的安稳日子过,须知道,当个勇半歹徒的名人也是有风险的呀。
“大家快来看呀, 警花抢病人了。”李逸心一楞,这个周之平唱的哪出戏呀。
就在这一楞神的功夫,周之平和玉儿一屁股坐进这出租车,绝尘而去。
有记者已经围了上来,“李警察,你要我们采访的人呢?哪个警察在抢什么病人?”
李逸心气得直咬牙,跺跺脚:“跑了,人跑了,”怒气冲冲地朝回走。
她也不知怎么了,一看见那个周之平,看见那个周之平和那个玉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情绪就失了控。
九泰店堂,周之平电话响起。
“周大经理,那个歹徒我们抓住了,你老情人的包我们追了回来,你还要不?”周之平哭笑不得,“我不要,送给你呀?”这女的怎么这么说话呢,什么老情人呀?
李逸心也是气得厉害,本来她到医院是去告诉他,案子破了,可局长交待下来,必须进行个专程采访,她还来不及和他沟通,记者就来了一大堆。谁知道这家伙这么怕采访,脚底象抹油一般跑得快。
“你不是要跑吗,除非你亲自过来,我们要录口供。”李逸心得意洋洋的说道。看见那么温文而雅的一个人,竟吓得跑出了医院,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只要工作证和身份证,其它的东西你自己留存吧。我回头打发人去你们公安局去取。如何?”周之平就是不打算自己公安局。
至于钱吗?周之平知道八成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没有听说过,被歹徒走的钱,公安能追回来的?公安就是吃干饭的。
那个李逸心还要哆嗦,周之平不客气地按掉了电话。
我一个人能抓个“大王,”你们公安一大摊子人,费半天劲才抓了“二王”,他对公安不敢恭维。还没有破了一个案,就又是采访,又是宣传的,花架子不少,真正的大案能破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