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集结着厚厚的云层,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云层里蠕动着,将黑色云层压了下来。整个山头都被乌云所笼罩着,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触手可及。战场上的氛围也变得更加压抑,更加沉重。
猫又振臂一呼,底下的人员便涌动了起来,黑压压的人群形成一股浪潮,向龙少阳的所在地扑了过去。战场上瞬息万变,突然打响战斗的号角,连给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龙少阳看着压过来的人群,不得不庆幸自己的早有准备。他大声喊道:“优子。按计划实行。”胜负的赌局,幸运女神会关照谁呢?
龙少阳全神戒备,攥紧了拳头。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的前进路线,就在他们跨过了预定界线的时候,龙少阳指挥道:“艾莎,用冰冻魔术封住他们的后路。”
就像龙少阳所预料的,刚刚踏过界线的他们被艾莎的冰墙堵住了后路,霎时间便慌乱了起来。草薙优子趁着这个时机,使用土地的术式,破坏他们的立脚点,随之接上的是从后面袭击过去的远距离攻击。战场上下起了一阵烟土的风暴,遮挡住众人的双眼。
“成功了吗?”艾莎问道。
龙少阳看着眼前的战况,如同自己所预料的一样,但是却回答不了艾莎的问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有着某种不好的预感,让他不敢轻易作出判断。浓烟渐渐退去,人影渐渐浮现,与刚才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是以人形的姿态出现,而是妖怪的形态。数百只妖猫龇牙咧嘴,仇视着龙少阳他们,从他们口中流出的口水,似乎用着想要死人的意思。
看着他们几乎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草薙族人的精神防御线瞬间就崩溃了,他们向后退着。眼瞳中透露出的恐惧是对某种事物的惧怕,与其说是眼前的妖怪们,不如说是害怕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名为未知的东西。没错,因为不清楚自己要面对的东西而感到惧怕,这是在人们身上时常看到的,没有例外。
后退的族人听不进草薙优子的话,只是一味地退后。直到有一个被石头绊倒而发出悲鸣,族人们便彻底的瓦解了,纷纷向后逃跑。
“给我等一下。”草薙优子试着挽留住族人,但一切都是无用功。
龙少阳是在看不下去,便出声说道:“够了,优子。吓破了胆的士兵,即使勉强留在战场上也没用。”
“可是。”草薙优子想要辩驳,但事实摆在眼前,没有让她反驳的余地。
“怎么办?现在可是就剩我们几个了,对手可是数百名,后面还有猫又坐镇。”阿九说出了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是啊,计划是很顺利,一般的人都会死伤过半的,但对面的都不是人,再加上气焰正盛,完全是预料外的状况。”
没错,不是对方无谋,而是不需要谋略。虽说两者的行为模式一样,但本质却有着天差地别。龙少阳不禁为自己的幼稚感到羞耻。
“没办法了。实力太悬殊了,三十六计,走为上……”龙少阳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被对面的人给包围住了,只能无奈地说道:“算了,对方似乎不打算放我们走了。”
“说什么泄气话。”草薙真壁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一听到龙少阳说逃走,便愤慨地说道:“你想让我临阵脱逃吗?身为草薙家的人,我的自尊可不允许。”
“算了,那你说怎么做吧。”龙少阳不想和他争口舌之快,便反问道。
“不知道,不过擒贼先擒王,只要打倒猫又,一切都好说。”
草薙真壁的无心之言,不由得令龙少阳刮目相看。
“什么嘛,还以为你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不是还挺有想法的嘛。”
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呢?虽然很艰难,但这确实是唯一一条能绝境逢生的道路。龙少阳暗暗赞同。
“遗言已经说完了吗?”猫又在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垂死挣扎的龙少阳等人,嘲笑道。
面对他的嘲笑,龙少阳他们并没有因此被激怒。龙少阳低声道:“猫又就交给我对付,你们几个就负责把拦路的人赶走就行了。因为人数差距太大,所以千万不要恋战,不要给对方围住你的时间。”
“不可以,一个人对付什么的,太乱来了。”艾莎说道。
“同意。联手会好一点。”草薙优子也同意艾莎的说法,从旁提议道。
“不,你们听我说。”龙少阳不打算接受她们的意见,冷静地分析道:“我会使用天丛云的力量,对付猫又,我不就是为此才来的吗?而且,我不能保证这一次能守得住心神,或许我会再一次暴走。因此,我不想牵连到其他人,明白吗?”
艾莎猛地摇头,但并不是表示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她拉住了龙少阳的衣袖,说道:“如果少阳变成那个样子,还不如我去对付猫又。我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你。”
艾莎?你对我……龙少阳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仅仅在猜出端倪的时候,切断了思绪。毫不留情地说道:“这是我的意思,没有人能否定。艾莎,你也不例外。”
艾莎惊愕地望着龙少阳,因为她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的艾莎,松开了抓住衣袖的手。
“出来吧,拍档。”龙少阳的脸一瞬间变得冷酷起来,锐利的眼神如同猎鹰一般紧紧地盯着猫又。随着龙少阳的召唤,一股强劲的魔力开始膨胀起来,魔力的风暴席卷着周围,天丛云也随之显现出来。
“要动真格了吗?蛇之剑的主人。”猫又咧开了嘴,浮现出兴奋的笑意。就像在期待着这一刻那般,喜悦和急迫的感情交织在一起。
“猫又,虽然我和你素不相识,也没有恩怨,但是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如果这是天丛云剑持有者和你之间的宿命的话,那么,今天就由我来斩断这一切。”
“宿命?说的不错,但是,是由我来葬送你。我这数百年来的憎恨,你就亲身的体验一下吧,素不相识的少年。”猫又阴沉着脸,四周的空气开始冻结一般,涩涩的寒气侵入骨髓,让人冷颤不止。
草薙优子哆嗦着身体,说道:“这就是猫又的力量?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了。”
不只是草薙优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股寒意而冷颤着,不分敌我。死之力,受到冥王宠爱而被授予的力量,同时死之力不仅仅是象征着死亡那样简单。冬天,是万物死亡的季节,大地被冰雪覆盖,一切的事物都迎来了轮回前的时刻,那就是死,因此,死之力也象征着冬季。而现在正是这一象征的表现。
虽说几乎所有人都为这股力量而感到困惑,但还是有例外的存在。不需多言,也能知道,是的,龙少阳。继承重生力量的人,毫无退缩地站在原地,和猫又四目相对。生与死,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大地上激烈的碰撞着。战斗还没开始,意识的激战却早已打响。
“拍档,小心点,这不是硬碰就能打赢的对手。我以前的主人也只能做到封印它的地步,你要自己衡量好。”
“我知道,实力和经验上的极大差距。但是,没有顾忌这些的时间。拍档,吧你所有的力量都给我。”
天丛云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认真的吗?”
“我做好觉悟了。就算再次被力量吞噬也无妨,我只在意结果。”
龙少阳坚定的回答道,眼中没有丝毫的迷茫。见到如此决然的龙少阳,天丛云也妥协道:“好吧。我相信你能驾驭得了,因为你是我最出色的主人。”
天丛云说罢,便将力量悉数灌入到龙少阳的体内,就像是倒水一样,龙少阳的身体接纳着这种巨大的魔力。过量的魔力如同疾风骤雨般侵蚀着他的精神,但与之相对的,是从体内不断涌现出来的力量。
“力量我全给你了,但能发挥多少,就看你的了。”
“很好。”龙少阳要保持心智,就必须有限的使用力量,但要打倒对手就必须使用完整的力量,两者明显的矛盾,但他却不为所动。
龙少阳一个俯身,向前突了过去,还没等艾莎等人反应过来,龙少阳已经突入到猫又的身边。龙少阳随手一挽,将剑刃递了过去,直刺猫又的额门。猫又避也不避,伸出左手将剑身牢牢握住。
空手入白刃也就算了,竟然不避开剑锋,直接握住。看着难以置信的一幕,龙少阳不禁愕然。
“太浅了。让我在看看。你真正的力量。”猫又将手一甩,撇开了天丛云剑,毫无表情地说道。“作为交换,我也会让你见识我的力量。”
“在那之前,先由我来当你的对手吧。猫又。”
意外的声音出现在战场上。说话的人,是个大约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士,紧绷的脸孔上挂着两撇粗黑的眉毛,眉毛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男士穿着白色的西服,带领着从酒吧里出来的服务生和其他人摆开了阵势。
“父亲,来得真巧。”阿九抱着发冷的身体,埋怨道。
“我可是尽了全力赶过来的。”
“你是?”猫又被人打断了兴致,十分不满地望着白衣男士,问道。
“忘了我吗?猫又,我是九命。”
“九命?”猫又愣了一下,便发出了令人惊悚的笑声。“原来是你,白猫族的首领。今天是个好日子呢,死对头都来齐了。很好,就让我一口气解决到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