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信任与背叛(一)
末日英灵2015-10-25 04:003,864

  离开了菅原神社后,龙少阳在路边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在把已经准备好的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司机后,司机也明事理地点了点头。

  刚上车,艾莎便板着张脸,似乎有些心事什么的。不过龙少阳也没有搭理,忙着透过车窗观看路过的街景。

  见到龙少阳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艾莎不禁闹起了脾气,抿着嘴唇,狠狠地用拇指戳了戳龙少阳的侧腹。被冷不丁的袭击,龙少阳也“哇”地叫了出来。

  望着气愤的艾莎,龙少阳莫名其妙起来,盯着艾莎问道:“你这是想干嘛?”我招你惹你啦?

  “少阳,你干嘛假装看不见我?明明知道我有心事。”

  “哈?这还能怪我啊。你有心事就说啊,你不说不就代表你不愿意说嘛,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没必要问了,不是吗?”

  被这么一说,艾莎更加不悦了,圆碌碌的眼睛冒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不禁让龙少阳打了冷颤。

  “好了,你有什么事要说的?”

  “那我说了。”艾莎消却了心头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为什么要请缨去草薙家?”

  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事情的龙少阳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但是事实却是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让他一瞬间绷紧的神经断了线,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很奇怪吗?反正草薙姐弟也拜托过我,迟早也要过去拜访他们的,现在不过是随便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龙少阳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说。

  “不是的,就这么过去,我有点不放心。而且我觉得观月小姐的话不无道理。你想想看,几天前,他们还想要你的命来着,不可能马上就对你改善态度的。说不定会有危险。”

  艾莎用着恨不得把龙少阳给说趴下的气势,激动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凑到他面前。

  因为脸实在靠得太近,龙少阳尴尬地羞红了脸,一边转开视线,一边推开艾莎,“太近了。”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好的事,艾莎也瞒着道歉。

  看着艾莎的笨拙样子,龙少阳不禁有些欣慰,原来她这么担心我,明明还认识不久,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交啊,挺不错的。

  “谢谢你替我担心。”龙少阳含情脉脉地把手放到艾莎的头上,温柔地说道:“但是,我不想去怀疑别人的好意,因为那么做太累了。就这一次,让我试着相信他们的话吧。”

  “我知道了。”

  沿着公路向前行驶,去往最靠近海边的那座山,那里便是草薙家族居住的地方。司机大叔绕过繁琐的路段,直接进了山里,和一些开发度不发达的地区比起来,作为北九州的商业区,这里的开发程度也是相当的高,上了山道,也不见有任何崎岖的路段。和广东那裸露着黄土的外表不同,这里的山道上生长着各种树木,绿化相当明显。也难怪能摆脱曾经的重工业污染严重地的名号。

  绕着山腰转了几圈后,司机停下了车。转过头向龙少阳说着什么,大概意思还是能明白的,意思就是,目的地到了。刚下车,司机便踩足了油门,像是要逃离危险地带似的,全速开往了山下。如果龙少阳没有回头望的话,或许会觉得司机有点神经质,但此时,他却很能理解司机的想法。

  龙少阳眺望着前方的道路,不出意外的话,从这条林间小道进去,应该就能到达草薙家了。但是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心生胆怯。和繁华的山下街道不同,这里显得十分萧条,周围的树木不明缘由的枯死了,加上这里人烟稀少,丛林间偶尔发出的乌鸦的叫声,直教人汗毛直立。

  艾莎也有同感的说道:“少阳,我觉得这跟地方很不详,死气沉沉的。”

  “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龙少阳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道:“但是,还是得进去啊。”

  沿着那条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小路,龙少阳毅然地迈出了步伐。“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是用来描述他接下来将看到的景色吧。不出百步,原本狭小的空间豁然开朗起来,眼前的地域十分开阔,简直就是隐藏在深山中的露天广场一般,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宽阔的场地上有一座大庭院。龙少阳心中有数,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龙少阳如获至宝似的,心中满是欢喜,踏着欢快的脚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间,心头一皱,像是被电击而造成的短暂停顿,龙少阳不禁停了下来,疑惑地望了望四周,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回事?”

  “少阳?”跟在后头的艾莎见龙少阳面色不对,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艾莎,你有没有觉得心脏突然停了一下。”

  “心脏?”艾莎惊讶地望着龙少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四周望了望,接着说道:“探知魔术。”

  “那是什么?”

  “那是用来探知是否有人进入某个地方的魔术。大概范围到这里为止。”

  艾莎用手在裸露的地面上划了一下,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痕迹,它将龙少阳和艾莎的所在地相隔开。龙少阳处于范围内,而艾莎恰好在范围外。

  “原来如此,类似于红外线感应装置的原理。”了解了状况的龙少阳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那里面的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看来很快会有人来接待了。”

  果不其然,龙少阳刚说完话不久,便有人从那座大屋里面出来。而且还是老面孔。

  “是你们。”出来的正是草薙姐弟,原本来警戒着的两人,一见到是龙少阳他们便卸下了心防,靠近他们。

  “嗯。”

  草薙优子不解地说:“为什么你们回来这里?和约定的时间不一样吧。”

  “提前赴约难道不好吗?”龙少阳想开个玩笑,但见到草薙姐弟一副认真到不行的模样,顿时失去了兴趣,只好老实地回答:“我们有事要和你们的当家商量。”

  “你找我们爷爷?”

  “诶。原来是你们爷爷啊,那问题也许会好办得多,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能带我们去见他老人家吗?”

  “见面是没问题的。”草薙真壁说道:“但是不推荐。我家的爷爷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那就走吧。”草薙真壁准备带路前往,却被草薙优子拦下来。

  她伏在草薙真壁的耳边细语道:“你想干什么?那件事我还没来得及想爷爷说明白呢,贸然带他们去,不知道会怎么样的。”

  “你管那么多干嘛?这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们没理由拒绝吧。而且,姐姐也趁机会说明白。我最讨厌拖拖拉拉的。”

  “……。”

  被说服的优子也同意了草薙真壁的看法,将他们领入了自己的宅邸中。

  踏进大屋,便有种像是走进了老北京的大宅院一样,木材的外表诉说着这栋建筑的年龄。屋内有着位数颇多的巷子,四处都用木制的走廊连接在一起,有着前后院,以及种着各种花儿的花圃。但最为引人注目却不是这些,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对外来的龙少阳和艾莎投以稀奇的目光,仿佛是看待着押赴刑场的死囚一样,令人感到不快。

  “到了。”

  在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草薙优子打开了右翼的一扇大门,如此说道。

  随着草薙姐弟的脚步,龙少阳和艾莎走进了房间,房间内没什么特别的摆设,就连桌子和椅子也不见踪迹,唯有在房子正中间的一个灶炉,整个灶炉都埋入了地面,和印象中的灶台有些不同。炉火烧的很旺,就在上方,一个水壶吊在了仅由两根木棍子支撑着的架上,兴许是水烧开了的原因,房间里都是热腾腾的白雾。

  坐在灶炉前的榻榻米上,是一位披着米黄色大衣,身着深灰色和服的老人,老人神态怡然,两颊深深凹入,却不改其凌人的气势。而因为皮肤失去弹性导致下垂的眼袋却掩盖不住那白眉下绽放出锐利视线的双眼。一头垂肩的白发被可以梳到身后,亮出了前额。老人一言未发却散发出少有的威慑力,龙少阳不禁严肃起来。

  而在他身旁,一名穿着红色和服的女性正端坐着,三十来岁左右的这名女性将黑发盘起,面容娇美,最为惹人注目的则是嘴下的一颗痣。就其对老人的态度,大概可以猜测得到,她是一名下人。

  老人抬起了头望着进来的人,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看待死物一样,然后把视线定格在龙少阳的身上,然后问道:“你是什么人?”原本没有感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敌意。

  龙少阳听不懂他说的日语,但是闪过的敌意却不会感觉错,不由得警戒起来。

  知道语言不通的草薙优子插话道:“爷爷,他是从中国来的,叫龙少阳。也是草薙剑的现任主人。因为他不懂日语,所以我建议用中文和他交流。”

  不动声色的老人神色严厉起来,大骂道:“蠢货!我让你夺回草薙剑,你没完成也就算了。竟然还堂而惶之地把外族人带到这里来。你忘了族规了吗?”

  “很对不起。”草薙优子单膝跪在地上,道歉道:“但是考虑到草薙剑将发挥的作用,我还是私下邀请了他过来帮忙,希望爷爷能原谅。”

  “让草薙剑落入外族人手里本就是奇耻大辱了,你还妄想我会接住外族人的力量吗?真是可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过,你能知道草薙剑对现在我们有多重要,还算你有心。既然人都来了,那就把你的任务进行到底吧,优子。”

  “我做不到。”优子激动地抵触着,“草薙剑和这个人的灵魂已经连在一起了,难道你要我杀死他吗?”

  “真让我失望啊,优子。如果是为了我们一族的荣光与名誉的话,他的牺牲也就有意义了。而且你身为我的孙女,竟然把全族的利益和一条人命相比,太肤浅了。”老人皱起了眉头,愤怒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龙少阳。

  对于这一大段用日语进行的对话,龙少阳自然是不知道惹这位老人生气的缘由,但是一旁的艾莎却很清楚他想做的事。于是她拉着龙少阳的衣袖,连忙说道:“少阳,我们快离开,他想对我们不利。”

  反应不过来的龙少阳愣愣地望着艾莎。

  “已经晚了。两位客人,今天就请你们留下来吧。”老人用着汉语说道。

  随着他的话,从门外涌进了一批人将龙少阳他们为了起来,每个人都握着日本刀,警惕地保持着距离。

  总算反应过来的龙少阳向老人抛去了愤怒的眼神,像是要把眼前的食物燃尽般,充满烈火的目光。

  “这算什么意思?草薙家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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