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亓三郎去往宫里请了休沐,回来时,又顺道去了趟义庄。彼时正好等出了结果的护院,赶紧的弯腰近到了他的跟前。
“如何?”
“说是昨儿个午时一刻死去的。”
呵!亓三郎哼笑着,“你们是何时到的?”
“未时二刻!彼时从府中出发到京郊庄子上,只需三刻不到。”
“哦?”亓三郎挥手让他退了下去。交待着人暂时停在义庄,随快速的回了侯府。
析秋抱着脸上红点已泛脓的儿子轻哄着。刚又哭了一轮。再又给他灌了些红豆水后,撒了几泡尿,倒是症状减轻了不少。
彼时亓三郎正好回到偏厅,轻敲了敲门扉,“秋儿,如何了?”
“已睡了。可是查到了什么?”
“嗯!”
“且等等。”析秋在里面连忙将朝哥儿放了下去,换了衣裙后走了出来。
亓三郎静默看她几许,终是伸手要拉了她手,见她欲躲,很是不悦的紧拽了过来。拉着她,一同向着上首的塌上行去。
“人是昨儿午时一刻死的。”他也不绕了弯子,直接说了出来,“也就是说,这边刚发生审查之事,那人就已得了消息。”
“倒是会捉摸。”析秋见他坚持搂自已入怀,只得暗叹着靠于他的怀中,“可是要去探听看看?”能得知这般详尽的消息,想来这府中有内应是确定了,“昨儿你去审问丁婆子,她又是如何说的?”
“胆子吓破不少,不过听其意,是瞒了她的。”那婆子想跳槽,如何会给自已的老板说这事儿?
“能不能是漏给了第三人知道?”
亓三郎摇头,“两人都问了,说彼时园子里虽有春杏在摘花,可她离着也有一定距离,应是听不到的。”那奶娘想得好处,焉会给人拿把柄的机会?何况春杏还是析秋的身边的人儿?
析秋疑惑的紧皱双眉,亓三郎不忍她这样费心力,拿着手抚着她的绣眉,随又说了自已的安排,“我昨儿已着萧卫去那院暗中守查了,若是真有勾结,总得有相关联系的人脉不是?”
析秋点了点头,“听绿芜说曦姐儿在婆婆那闹得厉害。想来离了院子去了陌生地儿,有些不大习惯,一会你换了衣服去看看她吧!”
“嗯!”亓三郎眼中闪出一抹心疼,紧搂着她,两人又低声商量起了什么。
……
当天夜里,绿芜将园子里的事情交待好后,便告知蓝衣想离开一会。蓝衣听罢,对她是一阵的挤眉弄眼,让她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随赶紧的出了屋。
春杏在那看得疑惑不已,“蓝衣姐姐,这绿芜姐姐去哪?”
“还能去哪?自是有好去处呗。”
“什么好去处?”
“你还小,待过个两年就知了。”蓝衣轻笑的拍了拍她。随转了身,向着自已的房间走去。
春杏看着走远的绿芜若有所思了一会,随一个转身,也跟着出了院。
绿芜去到雅合居的一处暗处,轻轻的拍了拍三下手掌,“哎,你在吗?”见并未有人影出现,不由得黯了眼,“不出来,那我回院了啊!”
依然半响未有响动,她不免有些个不是味的转了身。待刚一转身,就见一黑影飘然而至。
“什么事?”来人声音淡淡冷冷,一双眼却晶亮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听说你回府当差来了,想问问你的伤,可是好全了?”她嗫嚅着在那慢吞吞的说道。
而萧卫听罢眼中自是又晶亮一分,颔首笑回,“已好了七七八八了,只肩头这一处,大夫说穿了骨,怕是要留了隐疾。”
绿芜听得脸烧红不已,在那埋头良久,吱唔了半天也未说得一话。他那样盯看她半响,本想问些话头,不想她突然不好意思的转了身,匆匆的又向着来时路跑了回去,“我,我,我还是先回吧!”
萧卫看着翩然飘远的背影,眼神闪了闪,随轻勾薄润的嘴唇。猛的一个飞身,又快速的向着暗处隐去。
一切似乎看起再平常不过,却不知有人已暗中趁着刚刚的那个空隙,成功的跃进了雅合居。
彼时的蒋氏看着来人,不由冷哼道:“什么事?”
“跟主子说,对方已经起疑,最好快快动手。”
一声娇娇脆脆的声音,让蒋氏听得皱眉。“知道了。”
那人点头,随附耳在她耳边又低低说了几句。蒋氏听得眼中兴奋异常,那人说完,又将一张纸条交于了她,“成后事,去此处汇合,可是能出得去?”
“放心!”蒋氏伸手接过后,冷冷的笑着勾了勾嘴角,“我自有出去的法子。”
“此事就这样定了,介时只等着我这出声东击西就成。”
“好!”
……
暗夜里,一处人影在雅合居未关的院门内外晃来晃去。躲在暗处的萧卫看见,立时飞身而下将她给提溜过来。
“啊~~”小丫头差点吓破胆的尖叫出声,好在萧卫及时点了她的哑穴。待将她提溜在显现的月光处时,不由得眼深几许。“是你?”
小丫头被吓得眼泪汪汪的在那直点了头。萧卫见状,随解了她的穴道:“你鬼鬼祟祟躲在雅合居作何?”
小丫头拍着胸口抽噎着,“我,我只是看绿芜姐姐好似有什么事,问着蓝衣姐姐又不肯跟我说,就,就,好奇的跟来看看,哪知……”她在那埋着头对着手指,“哪知,到了这,绿芜姐就不见了,我寻摸了半天,也未看到她在哪。本有些个急,不想,不想,又被你给提了过来!”
萧卫被说得有些红脸,好在晚上天黑也看不见,随赶紧掩饰的在那暗咳一声,“那个,她回去了!”
“回去了?”春杏瞪大了双眼,“我怎么没看到?我刚一直在这的啊!”
“许是你转身寻她时,她又回了呗。”
春杏迷糊的挠了一下头,“这,这也太怪了。她为何在这来转一圈就回去了?”
萧卫简直有些无地自容了,只在那挥手道:“你快快回去吧,这儿不允许随便闯的,小心介时我禀了三爷,罚了你。”
“哦!”春杏被他说得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我,我这就走!”
说罢,当真转身快步跑出了这雅合居。
萧卫看得暗暗摇头,直叹着好险。虽说这事儿就算撞着他是没啥,可人姑娘的名声就毁了……
第三天早上一起来,析秋就见朝哥儿脸上的痘开始起了白点,红色的印记也变浅不少。
拖来沈鹤鸣看过后,说是出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吹了风,精心照顾着,应该不出三五天就可全好。介时再开点好点去痕药抹抹,待长个三四月,这孩子的皮肤自又会回到原来的程度。
析秋听得渐渐松了口气,见儿子这两天下来,既是瘦了一大圈。此时虽皱着个小鼻子哼唧着,却明显安静了不少,看来,这痒痛算是过了。
正当心下落之际,蓝衣却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焦急的对着析秋连着礼都顾不上的急道:“少奶奶,南宁正街的三姑娘跟少爷出事了。”
轰!析秋听得身子趔趄一下,瞬时不可置信的瘫坐在了暖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