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姗的柔弱很少有人可以拒绝,更何况,她如果想进去,单凭这两个小混混是绝对拦不住的。
两人带着点亢奋将于姗引了进去,穿过熙攘的人群,在一片近乎疯狂的口哨声中,走进了一个包间。
这包间并不是以前方哲经常让于姗待在的地方,而是属于一层极为脏脏混乱的普通包间,里面坐着几个人,都喝的有些多了,显得面红耳赤。
于姗宛若小白兔的造型一进去就被人盯了去。叽里呱啦的异乡话于姗却能听个大概,也就是要将她这样那样的污言秽语。
于姗被一个黑壮的男人一把拽进沙发里,俯身就压了上去。于姗没有挣扎,任凭那人的手扯碎了她的领口,带着满身的酒气吻到了她的脖子,她透过那人的耳畔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可是叶深明明就在这里出现过,她相信纪峰不可能说话。
一只大手从衣摆滑进去,就在于姗准备行动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人走了进去,对着于姗身上的人就是一脚。那人好事被打断,气得红着眼就要冲,看见来人顿时萎了。
于姗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看向来人,这个人她认识,是方哲的左右手。
“于小姐,方老大说过,如果你来找他,然我务必留住你!不好意思,前几天我出去办事,回来才知道你来过,可又一时之间找不到你,正找你那,没想到你又来了。幸亏你没事,不然等方老大,我也不好交代!”
那人会说汉语,于姗也就不再打着哑谜,起身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裙子,说了句,“李元,好久不见!”
李元见于姗狼狈地样子,气得又踹了那人一脚,那人似乎很不乐意,低声嘟囔了一句,却又换来李元的一阵教训,最后趴在地上,吐了一地。
虽然那人说的很小声,几乎是醉酒后的呢喃,可是于姗却听进了耳朵里,那个人说了有人被关在地下室,然后便是对那人的谩骂和诅咒。
“于小姐请!”李元对于姗做了个请的动作,于姗淡淡点了点头,对刚刚的遇袭并没有丝毫的在意,只是那白皙的脖子上,深红的吻痕,却昭示着刚刚事态的严重。李元下意识地抹了把汗,庆幸方哲并没有在这里。
方哲的办公室有意见宽敞的休息室,于姗借故累了独自进去休息。她知道,李元肯定通知了方哲,不出片刻,方哲的电话就来了。
“珊珊,你怎么会去那里,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方哲的声音有些着急,带着点宠溺。
“我在那边没事,想着你给我打电话催得紧就过来找你了,怎么,不乐意?那我现在回去!”
“别啊,我这边还有两天就回去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去法国吗,等我过去带你去玩好不好?”
于姗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袋却在飞速思考。“你不怪我上次的不辞而别?”
“我知道,你始终不忍心对你父亲下手!我知道,不怪你!”方哲的声音依旧温和宠溺。于姗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轻,却又带着极浓的讽刺。
“不忍心吗?呵呵,或许吧。方哲,你回来吧,那件事,不要做了!”于姗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说的似叹息一般啊!
方哲一怔,半天没有说话,两个人隔着电话,听着对方熟悉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的于姗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而方哲却已经是个混迹社会的不成器的混混。方哲被人排挤追杀,像一个过街老鼠一般,是小小的于姗救了她,并想办法让他攀上了方家。
虽然手段并不光明正大,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于姗来说,却是用尽了全力。那个时候的于姗刚刚接受了那颗心脏,刚刚因为那个心脏的而患上了抑郁症,因为这个抑郁症,被父亲送去了那个疯医生的家里,并被那个疯医生灌输了一堆关于催眠的种种。
她所经历的苦楚,没有人懂,在那个完全的人格分裂的疯医生家里,她几乎觉得,自己也和他一样疯掉了。因为一个眼睁睁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人,一个在黑暗中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的女人,一个会在早上五点起来给自己做小笼蒸包的女人,这颗心脏真正的主人。
“珊珊,你在哭吗?”方哲的声音有些低沉。
于姗一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不是嘛,满手都是泪痕。
“是啊,在哭啊!”
于姗轻笑着说,方哲的心在这一刻狠狠揪了起来。“为什么让我回去,是这边的额事情有什么异常吗?”
于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方哲,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回东城?”
方哲有些愣,顿了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因为我不甘心!”
不甘心!是啊,当初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那样狼狈地赶出来,的确是不甘心。换做于姗,于姗也不肯明明有机会证明自己,却还让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是啊,不甘心!不甘心就去做吧!”于姗重新做起身来,轻笑着缓缓说道,“方哲,去做吧,人一辈子的时间太短,如果能有机会让自己不后悔,能有机会让一切重新来过,那就去做吧。只是有一点,你看清周围的形式,看清周围的人,无论是谁,无论曾经给你过什么样的帮助或者爱护,你要看清楚,不要为了别人而活,不要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你明白吗?”
方哲低低笑了起来,“珊珊,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你等我回去,我一定带你去法国,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于姗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挂了电话。她看着暗下来的屏幕,犹豫片刻还是给纪峰打了个电话,“纪峰,我找到叶深了!”
因为时差,纪峰此刻正睡得深,被这一句话惊的猛地坐了起来。
“这么快,你让叶深给我说话!”
“我只知道在哪儿,不知道是死是活!”于姗的话有些冷,纪峰瞬间就察觉了不同。“出了什么事?”
“东城最近什么形势?西城内乱平了吗?”于姗不答反问,语气沉稳冷静,却让纪峰猛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好像你在下一盘棋,等你觉得一切顺风顺水就要将敌军斩于马下的时候,却发现一只以为的毫无威胁的协议方才是你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