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半天的功夫就席卷了所有的报纸媒体,在网络上更是如何压制也压制不住。
于和伟气势汹汹地跑去了诊所,将在医院里又闷头那就的疯医生给一把拽了起来。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这里是国内不是你的地盘,你要是还想自由自在地研究你这些破课题,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要给我闹出风波,要不然,我立刻将你送回境外,结局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那疯医生看上去是个瘦弱而又文质彬彬的人,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下,藏蓝色的衬衣,显得皮肤越发白皙,厚重镜片下的眼睛看不真切内里神情,毫无血色的嘴唇却因为于和伟的控诉而微微扬起。
“你不舍得我走,你女儿的病,只有我能治好!这一点,你也比我更清楚!”疯医生完全不理会于和伟的叫嚣,使力挣脱对方的禁锢,转身收拾手术台上的器械,嘴上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不合适啊!你女儿体弱,男人的心脏可不行。我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成人的心脏也不合适,不如我们用婴儿的?”
那人突然转向于和伟,脸上神情由最初的嘲讽变得异常亢奋,隔着厚重的镜片看的于和伟一阵恶寒。“婴儿?你疯了?如果让姗姗知道,她一定会自杀的!”
“嘻嘻,那我们就不让她知道!”疯医生突然凑近于和伟,笑的诡异疯狂,“或者我直接用催眠术让她记得她该记得的东西?就像……”
“你给我闭嘴!”于和伟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指着那疯医生,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到最后,整个人也如同被抽干了神经的破布娃娃,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疯医生笑的像一个研究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他把玩着手术刀缓缓蹲下身体,凑近于和伟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刨开谁的肚子?嗯?”
于和伟依旧大口喘着气,整个身体抖的像个筛子。
疯医生又痴痴地笑了起来,“是你的!”手术刀随着他的话语向前伸了伸,直接抵在了于和伟的西装外套上,笑容嗜血疯狂,“我很想刨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心肺五脏,看看是什么样的一颗心脏会这么自私,疯狂,我觉得,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我很开心,很想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和别人的不同,要不然怎么可以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话语不急不缓,似乎所说的事情只是和天气有关的闲言碎语,那柄抵着于和伟胸口的手术刀却随着这种话语的一字一句缓缓向前推进。
于和伟很疼,很恐惧,可是他却动不了,身体好像被定格一般,可是意识却异常情绪。
那把手术刀很有技巧地向前推进,很疼却并不瞬间致命,甚至连血液都流得很少。疯医生的双眼愈发激动,苍白的脸也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变得异常潮红,如一个吸食了药物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亢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是不是很疼?你知不知道,九年前,我帮珊珊移植心脏的时候,并没有给那个女人打麻药,我就想看一看,心脏被摘除之后,人会多久死亡?你猜猜,她挣扎了多久?”
于和伟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温婉动人的女人,她望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的,带着无限柔情。就如同他们结婚那晚一样,他曾经以为,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像那个人的女人,直到于姗的降生,直到于姗的疾病爆发,直到那小小的婴儿随着年龄递增而先露出来的更为相似的五官。他知道自己很疯狂,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就算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可能被原谅,可是他抑制不住,他无法控制自己。
“你不用害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经受那个女人曾经经受过的一切。没什么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至少,要比那个女人经受的痛苦更甚百倍,要不然,我怎么能对得起,当年她为我那场精妙绝伦的手术做出的献身!”疯医生手中的刀子已经完全没入了于和伟的胸口,正横向而走。
冰冷的机械在体内随着血脉而行,于和伟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可是他却依旧呼吸着,意识异常清晰,这种折磨比任何酷刑都来得可怕,却又让人根本逃脱不开。
“为,为什么,杀,杀我?”
于和伟拼命说出这样一句话,他不懂。这个医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杀了他?在这里,他需要他的掩护,为什么会杀了他,以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手术刀猛然停了下来,那疯医生似乎也很困惑,歪着头望着半空似乎在思索,鲜红的血液随着伤口一滴一滴地落下,于和伟不敢大口喘气,想要趁着这人的走神逃走,可是意识在动,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他心中大骇,越挣扎越绝望。
“哦,我想到了!”就在这时,疯医生突然地开了口,“我想到了。于和伟,我为什么要杀你?哈哈,你竟然问一个疯子为什么要杀你,我杀你,自然就是因为想杀,难不成还要给你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可真蠢!”
话音未落那胸口处的刀子却是利索起来,于和伟感觉这钻心的疼,整个人如一只濒临死亡的鱼,长大了嘴巴,想将新鲜的空气吸进去。
“珊珊,珊珊!”
他无意识叫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脸,那是一个苍白的女人,有着和于姗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只不过面色多了不甘和绝望,以及浓烈的无法散开的疯狂。
“阿伟,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救我,你救我!”
窄小的病床上,设备落后而又破旧。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甚至连点滴都不给打了。可是那个女人却依旧含着最后一口气,大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嘴里喊着,“阿伟,救救我,救救我!”
“珊珊,珊珊!”于和伟眼神开始涣散,僵硬地想要伸出手,可是手臂却似万斤之重,如何也抬不起来。
病床上的女人就是那样,僵直着双臂死死盯着于和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双曾经满含神情的眼睛却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大睁着,入棺之时都没有闭上。
“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于和伟的眼角流下泪来,整个人的神情如同被抽干了精髓的骷髅,瞬间蔫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