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让他们跪坐在垫子上等待,以示礼貌。张延贰笑笑,径直走向了刀架。刀架上有五把刀,最上面的是武士刀,下面4把竹刀是平日练习用的。他拿起一把武士刀,抽了出来。刀出鞘声音低沉,刀身反着寒光,刃口锋利,不像本地的都是没有开过刃的。
张延贰不由赞叹道:“好刀。”
张子兴和小哥凑过来,看了看。张子兴说道:“这种刀淘宝多的是。”
张延贰笑着说:“淘宝那种几百块钱的货可不能跟这个比。”
张九宗接过刀看过之后说道:“确实不错,不过跟你的刀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哈哈哈,懂刀。”
张子兴看看外面,问道:“贰哥,咱进来的时候,外边练功的人都不看咱一眼,什么意思?”
张延贰说道:“他们哪能像你,三心二意,练刀要是被外界因素所扰,丢掉的就是性命。”
张子兴惭愧的说道:“我刚才看了他们来回就几个动作,劈,砍,撩,扫,就这几个动作就行?”
“你看不懂说明你只是会打架,不会打仗,他们的刀法到了战场,作用就大了,杀人不是比武较劲,用不了几刀。日本人在古代成名可不像咱们比武切磋。他们是两人对战,必有一个人死。所以他们的刀法是在生死之中积累下来的经验。不信你问问九宗,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招式?”
张子兴听完,望向张九宗,小哥点头说道:“对,战场上一两招就够了,哪像电视上演的大战几百回合!你想想我教你的不也是这几种招式吗?”
张子兴说道:“我的棍法没固定啊,想怎么打怎么打。”
“哈哈哈,你碰到的都是流氓无赖,不懂武功你才能占到便宜,碰到这种武士你试试?根本不好下手。他们的进攻就是防守,人家一刀劈下就要你的命,你想两败俱伤就跟别躲!”
张子兴依照贰哥所点,在门口又看了一遍他们练的刀法,转身回去说道:“对啊,经你一说他们练的挺不错,如果是刀我肯定会被砍到。”
张延贰说道:“所以啊,日本人的刀法是实实在在用命换来的经验。只不过我们的老祖先认为止戈为武,创出来的刀剑招式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明白了,不来日本一趟真不了解,我回去看视频练练他们的刀法。”
“哈哈哈,你最好别练,一击必杀会找麻烦的。”
三人哈哈大笑。导游在一旁看他们不守规矩,还乱放噘词,有些后悔跟他们一起来了。
片刻,左上角的门一拉,进来三个人朝正中走去。为首的三十岁上下,穿一身黑色武士服。身后两人着灰色服饰,腰间插有武士刀。
张延贰把刀放回刀架,三人朝中间走来。
导游叽里呱啦的跟为首者说了一会儿话。刚说完,两个灰色武士各走一边,把垫子拿起放在了离黑色武士两米远的地方排开。
导游说道:“这位就是永野介二,他请你们坐下谈。”
张延贰冲他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因为只有四个垫子,张子兴坐到了导游身下,因为还要他翻译,所以必须离那人近点。
导游看到他们在这么庄重的道场盘膝坐下,脑门都开始冒冷汗,向永野介二赔礼,说他们不懂日本的规矩,还望他见谅。
永野介二听完,看到他们表情自若,淡淡一笑,看着张延贰说道:“延贰,呦西。”
这句话说的很自然,没有电视演的那种浓重的鼻音,看样子电视是故意表达日本人的特点。这句话他们几个都懂。张延贰朝笑了一下。
随后导游又问了鱼的事怎么办?俩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阵。
导游解释道:“刚才我们说了鱼的重量,他问你多少钱能卖?”
张延贰说道:“这个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不了解当地情况,怎么也得货比三家吧?”
导游犯难了,这明显是不给面子嘛,人都到了这里分明就是想让你低价卖,你还要货比三家,这不是找麻烦吗?
导游只好用日语说道:“他们暂时不了解行情,想等等看。”
永野介二听完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导游却犯难了,认为这下没给他面子,人家不高兴了,外面还有几十人,就算是竹刀一人一棍也受不了。他现在真后悔把鱼的价钱告诉他们,要是跟杨丰羽联合起来说不定还能发一笔财,现在弄成了这样,担惊受怕的。
导游问张延贰:“你最低多少钱能卖?”
“我不知道,我原本认为不值钱,你告诉我值钱,现在让我低价卖,不合理!”
“咱都到这儿了,卖了算了。”
“做买卖谈价格,公平交易,到哪儿都一样吧?”
导游看劝说不动,只好朝永野介二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哪知道永野介二哈哈大笑。开口说道:“延贰,介二,我们两个有缘分。”
包括导游在内,都没想到他会说普通话,张子兴更惊讶,人家一个黑龙老大都能掌握两门语言,自己却连英语都不会。
张延贰一笑说道:“对,你能说普通话?”
“可以。鱼的事,我们先放下,我们谈点别的,可以吗?”
“当然。”
“我刚才听你对日本的刀法,颇有心得,请问你也会用刀吗?”
张延贰点头说道:“会一点。”
永野介二哈哈大笑道:“你太谦虚了,你们的会一点代表的是很厉害。我有兴趣跟你比试一下,不知道可以吗?”
导游听到这儿慌的不行,人家开武馆的现在要挑战,明显是给下马威,给张延贰使眼色他也不理。只好像旁边的张子兴打手势,张子兴说道:“没事,我也想看看。”
“可以,不知怎么比法儿?”
“我们就用竹刀比试,各戴护具,不会受伤。”
“好。”张延贰说完站起身,永野介二走过来跟他握手。随后两个武士把护具拿来,给两人带上。要开始时,张延贰让他们把门关上,永野介二哈哈大笑:“怕我输了丢面子吗?”
“你果然很强,若是别人肯定会以为是我怕丢面子。”
“呦西!”
两人施礼后,双手持刀摆开了架势。两人相距一米,永野介二神色一变,一步冲出,举刀从上劈下,张延贰侧身闪过,永野介二手腕一转,斜劈撩向张延贰的左胸处。
张延贰扭身出刀压住永野介二的斜撩,两身相距不过十厘米,张延贰手腕下压,身体向前,用肩膀撞向永野介二。永野介二没见过这种方式,被撞推一米远。
永野介二定住身形,一刀刺出,这是虚晃一刀,随后刀身右转,横着劈来。右挡,永野的刀换成上劈,张延贰斜挡,刀身划下随即变成上撩,张延贰刚挡下,永野双手变单手,转身划出一个圆圈,这圈却是斜着而来,转过来变成左撩。张延贰只得往后退躲过这一刀。
永野趁他立足未稳,又是一步冲出,自头劈下。张延贰举刀上挡,随即身体向前冲,用肩膀撞在永野的胸口。永野刀被架住,空门大开,被张延贰撞出五步远。
他们几个人正看得精彩,却看到永野站着身形,把头盔取下,笑道:“你赢了!”
听到永野认输,导游松了一口气,张子兴和小哥更是高兴,只是身在别人地盘,不敢表现。
张延贰取下头盔说道:“是你赢了!”
永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问道:“为什么?”
张延贰笑呵呵的给他解释道:“我用竹刀沾了你的便宜。”说着他比划着说:“如果是铁质的武士刀,我根本不可能这样挡。你力量大,我若这样挡,胳膊就被削掉了。我能挡的只有你这一撩。”他说着又做了一个撩刀的动作。
永野听完哈哈大笑:“这更能说明你技高一筹,能了解自己弱点的人才能战胜别人。”
张延贰摇摇头说道:“若是到了战场上,我能杀5个,你却能杀10个。这是进攻和防守的特点。”
经他这么一解释,永野介二没有丢面子,他转身对两个武士说了一会儿话,两个武士“嘿”了一声,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