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 年 8 月的沈阳。
这一天，沈阳的雨夜似乎格外地寒冷。
突然，“嗒嗒嗒”的声音打破了雨夜的静谧，一阵皮靴踏水的声音从狭窄的街道尽头传来。原来是一队军容整齐的日本宪兵。他们披着雨衣，戴着钢盔，面无表情。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这队日本宪兵却在巷子里停下了脚步。在他们的正对面，迎头走来了一支东北军巡逻队。
带领日本宪兵的是个少尉，他不屑地扫了一眼东北军，然后把眼神锁定在一个小伙子身上。
这个小伙子是东北军的少校，名叫冯超。他毫不退缩地盯着日本少尉，眼神里充满无畏。
日本少尉轻视地笑了一下，领着宪兵继续行进，眼看两支巡逻队就要擦肩而过，他却打开手中的电筒，一脸玩味地晃着东北军士兵的眼。
有样学样，其他日本兵也笑嘻嘻地打开了电筒，一边啐着，一边在东北军士兵的脸上乱晃着。
东北军士兵血气方刚，哪能忍得了这样的羞辱？他们纷纷攥紧了步枪带，一名士兵悄悄把自己的步枪下了肩，打算跟这帮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
霎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这时，一只手从把枪下了肩的士兵的背后出现，步枪被撸回肩上。士兵气愤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咬着嘴唇的冯超。
他下令道：“听我口令！保持前进……”
冯超这么做并不是胆小，而是国民政府为防日军蓄意挑起冲突，严饬各部中国军人，遇日军滋事，须尽可能息事宁人。正如日军少尉所说，丢人的并非东北军人，而是他们的政府。
与此同时，中共东北特科成员刘沛，正在火车站私贴工运传单。突然，一声尖锐的汽笛响彻站台，刘沛发现有两个持枪的特务，正疾步向自己走来……
“再跑开枪了！举起手来！趴在墙上！”特务追上逃跑的刘沛，一番争斗后，特务从刘沛身上搜出了工运传单。
眼看刘沛就要被抓，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在一瞬的光亮后，四周再度陷入漆黑。一道刺眼的手电筒长光迎面射来，照得刘沛和特务睁不开眼睛。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怎么回事？”
特务看到来人的穿着，立刻卑躬屈膝道：“报告巡查长，抓了个工运分子。” 巡查长不耐烦地给了刘沛一个耳光，然后示意巡查员把人带走。
特务急忙辩解，称人是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抓到的，如果要带人，需要打电话请示上级。
一阵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再次响彻站台，巡查长跟身边的巡查员交换了眼神。突然，刘沛卧倒在地，巡查长掏出枪瞬间击毙了两个特务，然后摸出钥匙，给刘沛打开了手铐。
“瘪犊子，你真往死里抽啊！”刘沛笑着摸摸脸。
巡查长微笑，摘掉了脸上的伪装。原来，他是假扮巡查长的中央特科成员——宋烟桥。
再看教堂门口，出现一队奉命端掉中共地下党联络站的日本警察，为首的是横烟与他的学生岸谷。神父陈思远，正是他们的目标。横烟打算通过陈思远，找到他们的追捕对象——颜红光。
陈思远当然知道横烟的目的，他逃出了教堂，并且与日本人进行了殊死搏斗，奈何寡不敌众，还是栽在了横烟的手里。
陈思远被横烟送进了医院，而他们则继续蹲守在教堂，等待那个与陈思远接头的人。
另一边，被宋烟桥救下的刘沛，将宋烟桥带到了自己家中。刘沛的儿子刘小毛透露出自己对颜红光的崇敬，于是宋烟桥开始教刘小毛“打架”。
刘沛咂咂嘴，怪宋烟桥教坏他儿子，还说自己只想让儿子远离打打杀杀。
宋烟桥却冷漠地告诉他，革命的理由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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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沛无意与宋烟桥争辩，宋烟桥拿出瓶洋酒递给刘沛，并告诉他：“上级认为，老王被捕，和颜红光有关联。我已经向中央提议，找到颜红光，争取让颜红光在党的领导下参加抗日斗争。上级收到了老王的电报，说准备跟颜红光见面。”
刘沛一拍大腿，说：“果然！就是这则电报坏了事！” 宋烟桥皱眉，让刘沛说详细点。
原来，老王叫王振祥，在得知颜红光的信息后，在不该发报的时候发了报，日本人前来抓他时，他举枪自杀失败，被日本人抓获。
宋烟桥告诉刘沛，自己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营救老王，并且要去教堂找陈思远，取一把黄铜钥匙。
教堂外，穿着一条大红色的长裙、拿着一本《圣经》的年轻女共产党员舒婕，已经机敏地发现了包围教堂的日本特务们。
她镇静地走进教堂，发现了假扮神父的横烟，也发现了假扮修士的岸谷。岸谷目光游移，根本不是一名修士该有的目光。
舒婕默念了一段祷词，起身去了刘沛家。
刘沛惊愕地看着舒婕，责备她不该在全体静默的时候找自己。
舒婕却告诉刘沛，教堂联络点已经被特务布控了。
刘沛想到要去教堂取钥匙的宋烟桥，不禁自语道：“这是个圈套！”
刘沛咬咬牙，递给舒婕一块表，说：“我要是托人联系你，会戴着这个。这表是停的。看清楚，一点五十八。它是唯一暗号。”
舒婕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脸上一红，叫刘沛一有老王的消息，便立刻联系自己。
厨房里，刘太太看着擦拭手枪的刘沛一脸紧张，问道：“你要去哪儿？” 刘沛笑着，给太太倒了一杯宋烟桥给的洋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且一口喝干了。他慢条斯理地塞好瓶盖，掏出刚才给舒婕看的手表和一张名片递给太太：“不要拨它，记住，别拨。要是天黑我还没回来，老宋来了的话，你把手表和这个交给他。” 刘太太噙着泪点点头，说：“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刘沛摆摆手，消失在巷子里。
教堂外，横烟和岸谷还在蹲守。
刘沛一出现，便被几个日本特务盯上了。刘沛也不急躁，反而摸出香烟，走近特务，说：“爷们儿，借个火。”
日本特务递给他一盒火柴，刘沛还了他一支烟，说：“来根儿？” 特务笑着摆摆手拒绝了。
刘沛点燃香烟，跟特务闲扯了一会儿。日本特务见他只是来闲聊的，便不耐烦地走开了。刘沛扔掉烟头，镇定地走入了教堂，一进门，便看见了假扮神父的横烟：
“神父，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人世间为何有罪恶和苦难？” 横烟一怔，不知道来者是何用意。
刘沛也不顾横烟，自言自语道：“我想到了答案……因为我们和魔鬼同在！”
说时迟那时快，刘沛掏出手枪向横烟射击，横烟完全没有意料到刘沛的举动。
可老天似乎偏要开个玩笑，刘沛的第一发，竟然是臭弹。这下横烟和岸谷反应过来了，立马开枪将刘沛打翻在地。鲜血从刘沛身上汩汩流出，横烟扑上去按住了刘沛的伤口：“回答问题，我让你活！你是谁？你的上级是谁？”
刘沛已经失去意识，只有嘴唇嚅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横烟把耳朵靠过去，命令道：“大点声，快说出来：我能救你！” 哪知刘沛突然跃起压住横烟，并死死掐住他的喉咙！一旁的岸谷看着不断挣扎的横烟，一枪托砸向了刘沛。
刘沛本就是回光返照，剩最后一口气了。遭到这下重击，他倒在横烟身上，顷刻间便死去了。
听到枪声，教堂内外早就乱作一团。
此刻，宋烟桥被助手大蹿儿拉着，来到了教堂门外。此刻，刘沛的尸体刚好被抬了出来。
大蹿儿一惊，叫道：“老宋……” “别停，正常拐弯，离开这儿。”
大蹿儿的黄包车一直没有停下，宋烟桥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再看刘沛一眼。
他一路来到刘沛的住所，刘太太欣喜地开了门，却发现来者不是刘沛。
“嫂子，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
刘太太摇摇头，噙着泪：“刘沛不回来，我哪儿也不去。”
宋烟桥心里一痛，想：“他……恐怕回不来了，他……牺牲了。” 宋烟桥不忍再看惊愕又痛苦的刘太太，只能轻声说道：“这里不安全了，车在楼下，立刻跟我走！”
车上，刘太太拿出手表和那张名片，告诉宋烟桥刘沛交代自己的事情。
宋烟桥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刘太太摇摇头，说：“这表，老刘只说了别拨，还留了张名片。” 宋烟桥拿起名片看了看，是英文的，内容是舒小姐的联系地址。
宋烟桥按照地址找到了舒婕家，敲了敲门，问：“这是舒小姐家吗？我是大班洋行的，有些文件要抄写。”
“太晚了，明天来吧。”
“文件来得急，烦劳舒小姐帮个忙。”
过了一会儿，舒婕打开了门，打量了一下宋烟桥，并用余光扫视了四周的街道，说：“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