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唐颖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大概是程蕴绮吧,脚步似乎在朝她这边走来,她依旧没有动。
“我给你带来了粥,你吃点吧。”顾以笙用以往的态度跟她说道,她现在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唐颖。
她的话传进了唐颖的心里,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胃口,不想吃任何的东西。
看着她把头给露了出来,却没有任何的言语,安安静静的坐着,脸色如白纸,表情连一丝也没有显现出来。
“不想吃,你说一下,不要不理我嘛。”顾以笙嘟着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有些难过。
“你放在那里吧。”她终于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了,当她的声音很沙哑,很生硬。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此时很难过。
顾以笙把粥用碗给盛了起来,用两只手给端到了桌子上,看着唐颖,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还有我,不要太伤心。”“我会好起来的,不要太担心我。我只是需要一个时间想想。”
她挤出了一个笑容,现在的她,根本就笑不出来,只能把所有的苦埋在心里,只有靠她去解决。
顾以笙知道了她的想法,给她时间想想也是好的,就乖乖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程蕴绮赶紧跑了过来,急切的问题了:“怎么样,她还好吧!”“还好,她需要时间静静。我们给她点时间吧。”
顾以笙说完就离开了,只留程蕴绮一个人在病房外面。
而此时萧哲已经一晚上没有合过眼了,他想她了,想得心都生痛了,他只能吸着烟,来消遣此时的时光。
他被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他的心就好像针在扎一样,萧哲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受煎熬,萧哲就像瘾君子发作一样,他热切地渴求着她。
他想见都她,不管她自己有多气他,多恼他,他还是迫切地想见他,刚才的每件事,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原谅他,他只有拥抱着她才能驱赶去内心的不安和愧疚,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他不可以在这样子下去了,他要她留在他的身边,这次的事情,或许他已经失去她了,可是,他还是发了疯的想她,害怕她接受不了这次的打击,就此而放弃。
“放弃!”他在害怕,离开了房间,带着一脸的愁容和悲痛,他开着车子,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方向盘,他已经失去了孩子,不想在失去了唐颖了,他失去不起了。
脚踩着油门,越来越快,他在寻找着愤怒的出口点,他一直叫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一次次的超出了自己的界限。
他唯一想见到的人,只是唐颖。
因为萧哲的加速行驶,很快他到达了医院,来到了唐颖的病房门口,程蕴绮没有在,他这个时候正好去问医生如何缓解唐颖的病情。
可是萧哲的心里却犹豫了,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孔来看唐颖,他的心里退却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萧哲打开门看到的是她带着愁容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有任何的清醒,还是不安稳的睡着,两个眉毛之间起了疙瘩。
萧哲忍不住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用手指抚摸着她眉毛的疙瘩,希望把它给抚平,好像是抚平她的伤痛一般。
一次两次,萧哲慢慢的抚平了,可是唐颖似乎进入了梦乡,很不安稳,把萧哲原本要收回去的手,被在睡梦中的唐颖给捉住了。
她的口中在喃喃到:“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看着她沉睡在梦里,此时的萧哲没有勇气去打扰她,他害怕会看见她那带着怨恨的眼神。但是也不希望她陷入一个噩梦当中。
在梦中的唐颖,在一次重现了顾远宁把她给推下了楼梯,她看到自己的身下,都是一团团血,流了出来,她看见她的孩子在离开她。
从她还没有清醒以来,她一直萦绕着这些梦,因为梦太过与真实,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捉着一样东西,扭过头看去,是萧哲!
她的心里非常的震惊,现在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知道了孩子的真相,来可怜她的吗?
她放开了萧哲的手,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砍他,好像就把萧哲当作一个陌生人一样,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的话语,就这样坐着,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
静静的坐着,不去搭理他,现在的唐颖,不想去面对他。
而一旁的萧哲,看着她的这些举动,他的心里和明镜一样,十分的清楚,她在怪他,不愿意和他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他。
“唐颖,我知道是我不好,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罪,对不起。”
萧哲握住了唐颖的手,一脸深情的看着她,从她被送进医院之后,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十分的煎熬,他不求得她的原谅,只想她不要在继续折磨她自己。
对不起?她第一次说出了对不起,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什么时候说过了,可是他的一句对不起,不能抵消他的所作所为,她不想和他说话。
看着她的触摸,她感到很厌恶,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她用力的甩开萧哲的手,眼睛里出现了厌恶和怨恨的情绪。
十分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表情,萧哲的内心受到了打击,她在厌恶他,连一次机会也不给他,把他彻底当作空气,无关紧要的。
萧哲的眼里彻底没了希望,一股乌云降临在他的头顶上,他没有在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陪她看着窗外,离她近点,就很好了。
唐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时光静好,只是你我已不再爱。
萧哲慢慢的退出了病房,留下唐颖一个人带着,她把自己埋进膝盖处,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眼泪从她的脸颊出滑落了。
现在唐颖最痛苦的就是腹中的胎儿已经没有了,她要做母亲的期许已经破灭了,肚子还是一阵一阵的绞痛但是也不及心里的那种痛苦。这一切都是顾远宁害的,都是因为她!唐颖痛哭失声,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嚎声。
萧哲来到门口听着里面的人痛哭,心里一阵抽痛。双手紧握狠狠的捶在坚硬的墙壁上。
唐颖的心里出现了: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有太多的事情,我忘记不了,也释怀不了。
萧哲出了病房看到了程蕴绮,看着他一副颓然的样子,和他自己差不了多少。
坐在他的身边,开口到:“她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程蕴绮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出声:“她这个样子,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陪在她的身边?”
他的话语,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了一般,疼到他的心里去。他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因为程蕴绮的话,说得是事实,他没有能力辩解。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在心里都在想唐颖的事情。两个人都分别爱上了同一个女孩。
两人默默地推出房间,来到外面的长椅上坐下,冰凉的感觉紧紧的贴着肌肤。
这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缘分,抬头看看洁白的天花板,心中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末了萧哲淡淡的开口,里面有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你知道当初的我,是如何遇到她的吗?”
萧哲的心里忽然回想到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了。“臭小子,快点说!”程蕴绮暴躁的说话道,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就是不一样。萧哲去往了之前经历的时光了。
萧哲苦涩的笑笑,垂下头从包里拿出香烟。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有一种习惯,把香烟放在包里,平时不见得抽但是只要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会拿出一支点燃,香烟的味道让她沉醉、迷惑。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浓烈呛人的味道了。
医院的走廊里一个醒目的标志,上面写着“禁止吸烟”这几个字,萧哲看了几眼后便把香烟掐灭了。
程蕴琦等了半天都不见萧哲说出来,心里有些憋得慌。这是他故意玩弄他吗?不由得一阵恼怒,准备站起身时,萧哲的声音响起。
“我们是在纽约认识的,第一眼见到她时看到她恼羞陈怒的样子和客人理论,流利的英文标准的发音,而我就这样被她吸引住了,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淡淡之交。呵,没想到缘分净是如此的曼妙!”
程蕴琦的怒火平息下来了,静静的听着萧哲的言语。
脑海里不断地幻想着两人甜蜜的爱恋,记忆里是如此的刺痛。只可惜他却只能默默地听着,插不进一句话。
走廊里的烟味依旧回荡在空中,淡淡的烟草味有些让人反感,不过却也让人有些怀念。那时候他们年少无知,懵懂不知世事。坠入爱河的他们但是爱得深沉,渐渐的唐颖在萧哲的心中占据的位置是无人能及的,永远不可能有人超越。
那年分手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谎称当时自己爱得不深,其实不然那是刻骨铭心的,深入骨髓的。仿佛融进了自己的血液里,密不可分,血浓于水。
讽刺的笑笑,这一切就只不过是自己的借口而已,忘不掉始终还是忘不掉!夹着烟的指尖还残留着一股烟味,手指头上微微的有一层薄茧,看得出来那是他常年握笔才形成的印记。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好看,就像女生的手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