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宁静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睡梦中的韩宇吵醒。眯着眼睛,视线昏花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先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事?”厚重的鼻音,显然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的人说,猛然坐起身,一个噩耗传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隐隐约约女人的哭喊声,心头涌起不好的预兆,该来的还还是来了!
韩宇急忙套好衣服,胡乱的收拾一通,眼里满是震愕。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站在窗前拉小提琴吗,为什么一大早就收到了这个噩耗,就连他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韩宇加快车速,现在还是清晨,路上车辆也不是很多,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医院。
医院里是凝重的气氛,笼罩在一层沉寂、廖静的氛围里。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齐齐站在走廊两边,个个低着头看着地面,眼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滴眼泪在地上显得毫不显眼。
病房里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小智的一家人全都赶来了,还没来得及见男孩最后一面就这样在睡梦里说再见了。韩宇脚步游戏偏软,双手紧紧地扶在墙上,手上是一阵冰凉的触感,清晰真实。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就这样离开了,以后让你爸和我怎么过啊!”嘴边不断地呼唤着已经逝去的人的名字,好像这样做就能将他从沉睡中唤醒过来。
韩宇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们,一家人全都坐在地上,手里拉着男孩已经冰凉的小手,眼皮紧闭,体温渐渐的消失。
医院里这件病房显得异常的热闹,只不过是笼罩在死亡的气息里的,让人恐惧,让人后怕。一旁年事已高的奶奶哭得几度快要晕厥,却始终还在硬撑着,看得让人心痛。
“韩医生,这男孩是在今天早上凌晨六点的时候离开的,他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痛苦,但是却又让人这么的心痛。”“嗯,我知道了。”韩宇点点头,一边扶着墙壁一边踩着步子来到病房里,里面的悲痛让他一进去就猛烈的朝他袭来,这股力量太过于强大,让他有些禁受不住。
“对不起,叔叔没能救活你,在最后的时光里也没有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韩宇来到盖着白布的小人面前,蠕动着嘴唇,现在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医生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怪就怪在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抽时间陪着他,以前都忙于生意,现在小智走了我们的希望也就没有了,我们真的太愧欠他太多了。”小智妈妈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眼泪还想源源不断的水流一样。
“你们请节哀,小智也不想让你们太过悲伤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在以后的生活里你们就替小智好好的活下去,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宽慰。”“嗯,我们一定会的!”
医院里每天都会发生死亡的事件,这是没有人能预料、提防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让它慢慢来临。逝去的生命也会迎来新生,每天不断地重复,一年四季从不更替!
韩宇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无助,为什么即使尽力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朝他招手,颓废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双手无力地垂放在膝盖上。
太阳慢慢从西边升起,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看着窗外的暖阳,仿佛他的那张笑脸浮现在那片朦胧的光辉中。
韩宇发了一条短信给顾以笙,悲伤的气息就连收到短信的人也受到了感染,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
一觉醒来,昨天和萧哲偶遇的场景历历在目,藏在脑海里的影像又一次排山倒海的侵袭而来,就连耳朵里回荡着的都是他冷然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楚。
如果真的躲避不了那就欣然接受就好,他要她参见订婚宴会,那就去便好了,这样就能如他的愿了!
季节变得越来越暖和,人们都开始换上了单一,终于摆脱了笨重、厚厚的大棉衣了!穿少点身子骨也灵活许多,行动也跟着敏捷起来,脚下再也不是小心翼翼的步伐了。
树上的枝叶茂盛,郁郁葱葱的很有生机!
翠绿的颜色给人一种新的生机,仿佛就像一个刚刚出世的新生儿一样,幼嫩、干净、纯洁!
公交站永远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默默地等着自己想要乘坐的那路公交。苍翠的树下是人们嬉笑聊天的声音,整个城市也充满了活力。
公交车的车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有秩序的下站。突然后面冲出一个人,显得异常的紧急,不小心挤掉了女士的包包,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着远去的身影,默默捡起包踩着步伐离去,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各自遵循着自己的节奏,按部就班。
这一切也变得平淡,不痛不痒。他们也很懒,懒得计较懒得算计,生活难免就是这样。
清晨的微风缓缓穿过人群,带走他们脸上的笑容捎向远方,在那里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等着给远方的人们。有的生活在地下最底层,每天都要出去乞讨找口饭吃,有的是领导者,站在最高处却忘了看看脚下的风景,忘了享受一路上路过的风光。
微风把这些捎给需要的人们,也让他们感受感受温暖是什么。
送走男孩后,他的墓碑前是一张灿烂的笑容,淡淡的梨涡甜的快要融化。顾以笙默默地坐在韩宇的旁边,听着他的讲述,和这个小男孩相遇的第一天,给他治病的过程,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的精力,却始终还是抵不过人的脆弱,说走就走。
墓碑前的白色玫瑰花洁白肃静,就像沉睡的男孩一样。似乎这个场景也有些眼熟,那天也是她经历一场生离死别的痛苦。
原来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遇到病痛还是依旧要向它们低头示弱的!
天气突然骤变,一阵冷风挂过,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乌云密布,似乎要来一场大雨。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住,温度骤降。
“快要下雨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离开医院的树林里,就在来到医院的大厅里,雨势犹如奔涌的洪水一样,“哗哗”的袭来,天空还伴着阵阵雷声。这是春季以来下的一场最大的雨,地上的尘土也被凶猛的雨水冲刷走,顺着水流流向地下道。
“轰”的一声又是一声巨响,仿佛阴沉的天空要被劈成两半,上面闪现出来的厉雷狰狞有人有些害怕。
因为这场突入而来的大雨,许多人都被困在路上,公路上的车辆也因为窗前的视线变得昏花,缓慢的向前驶去。
“明明刚才还是晴朗的天气,瞬间说变就变,这下好了我没带伞要被淋成落汤鸡了!”咖啡厅里靠窗的人抱怨着,似乎要做出冲出雨势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着地方躲的人只能双手打开在头上做出避雨的动作,头发上、衣服上早已经被淋湿了,脚上的鞋也被溅起的水珠打湿,裤脚的颜色也显然的比干的部分深很多。
一席之间,各种商场和店里聚了许多人,对于这场突入而来的变故让许多人措手不及。天气也跟着变凉起来,那些穿着单衣的人被冰冷的雨水冻得瑟瑟发抖,即使屋子里开着暖气,也不足够暖和。
雨水凶猛的敲打在窗上,凌乱嘈杂,屋外的树木也被大风吹弯了腰,树叶也被挂落几片。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唐颖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冷意,不由自主的双手保住自己。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只可惜她的手脚从始至终都是冰凉的,就像一个被冰封已久的人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雷声阵阵,玻璃也随着被震动起来,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唐颖急忙用手挡住。幸好今天没有出门,要不然肯定会被冷死的,她的运气是有多好!
雨势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有减退的意思,看来是没完没了了。
程蕴琦刚好今天也在家里,雷声震耳欲聋,唐颖又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怕她害怕程蕴琦来到门口,房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哥,你在干嘛?”好巧不巧的刚好被程蕴意看见,程蕴琦有些局促。“没什么!”“我刚刚学了一首曲子,走下去我弹给你听。”程蕴意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的样子,也知道她的用意。
干嘛要热脸贴她冷屁股,程蕴意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程蕴琦坐在沙发上,妹妹来到钢琴面前坐下,挺直身板优雅端庄,打开琴盖,先试试音随后一串音符飘进程蕴琦的耳里。
悠扬的乐音,带着些低沉的音调,程蕴意的十指在黑白健上轻快地舞动着,音符在她手上轻快的跳跃着。渐渐的雷声被隐没在音乐里,屋子里余音缭绕,声声回荡。程蕴琦的手放在膝盖上伴着节奏轻轻的敲打起来。
房间里的唐颖听到这道琴声后,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悠扬的,眼前的闪电闪过就像播放电影那般一幕一幕的黑白交加。
别墅里的琴声传到屋外,交杂着雨声,有一种交响曲的感觉。玻璃上是细碎的雨滴声音,雨势渐渐的减小,屋外的风也渐渐减弱直至停下来。
仿佛是因为这首优美的曲子,雨声渐渐退去。终于停止了,房檐上的雨水顺着房顶的纹路滑落下来,一串连着一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