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霜不觉得惊讶,毕竟之前柏云希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她要是不从她就要置她于死地,只是没想到,柏云希居然真的有这个胆量而且动作这么快。
王县令轻哼着,“月寒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大人。”月寒霜平静道:“这床有毒不假,可谁又能证明这毒就是我月寒霜下的呢?这床出了我们店面之后,有三天柳家老爷子才去世,柳家老爷子去世了又有四天,柳家人才找上我来。那么,这七天里,完全有可能有人动了床的手脚,这又该怎么下定论呢?”
柳家人听得这些话,几乎都呆住了,他们的余光弱弱的扫向了王县令。
王县令一个白眼,他们迅速就炸了起来。
“月寒霜,你什么意思,你是不认账了是不是?你跟我们柳家人有恩怨,不是你又是谁!”
上面惊堂木一拍,柳家人才安静了下来,王县令斥道:“哼,月寒霜,你以为你一张伶牙俐齿,就可以为你自己开脱了吗?来人,把新的物证拿上来!”
那师爷听了,又从外面拿进来一个盛放胭脂的盒子,给月寒霜看,“这个,是你的吧?”
“是。”月寒霜点头,这还是苏子林在京城的时候,偷偷买给她的。
“那你看,这里面又是什么呢?”精致的盒子一掀开,里面一阵脂粉香气扑鼻而来,然后用新的银针一扎,又是瞬间变成了黑色。
周围的人看呆了,月寒霜却是看得笑了,她呵呵道:“对,这个是我的胭脂盒子,可是这里面的毒粉就一定跟我有关系么?自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牢房里,完全有可能是有人进了我家,找到了脂粉盒子,把这毒粉放了进去。王县令,你说是吧?”
月寒霜毫无畏惧,冷静如斯,现在还找出这些证据的漏洞,一个一个驳了回去,真叫周围的人看得瞠目结舌。
“这——这——”柳家的人,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王县令觉得形势不妙,垂着头思考了半晌。
忽而,惊堂木再次拍响,他怒气冲冲道:“月寒霜!这么多证据都摆在了你的面前了!难道你还要再抵赖吗!”
月寒霜轻哼,“狗屁证据。”
“你,你大胆,你这蛮不讲理的死女人!来人,把罪状给她,让她画押!”
月寒霜心下一沉,“王县令,无凭无据,你敢断我杀人?”
王县令似乎也是急了,“证据俱全,没有什么好说的,来人,让她画押!”
两边差役听得此命令,两个人站出来按住了月寒霜,任由师爷拿着一张写满月寒霜罪状的纸,强迫月寒霜在上面按手印。
月寒霜用尽全力挣脱,却不是对方的对手,到底还是把自己红彤彤的手印印在了罪状上。
王县令拿到月寒霜的画了押的罪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罪犯已经认罪画押,咱们这案子也就可以结案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月寒霜已经承认她杀了柳家老爷子,那么本官正式宣判,月寒霜犯杀人罪,三日后问斩!退堂!”
一阵冗杂的威武声在耳边回荡,月寒霜被差役抓了起来,拖出了公堂之外。
月寒霜有些恍惚,呵呵,就是这样吗?这样就被判了看脑袋,这真是太好笑了呀。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桩案子上,然后重新投胎回现代去么?可是,若是她死了,苏子林该怎么办呢?月元许和李秀娥又该怎么办呢?
焦虑中,她似乎看到角落里,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微微勾了下唇角,子林,是你吗?你来找我了吗?
月寒霜很快被装进了囚车,然后押往牢房那边。苏子林靠在隐蔽处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的霜儿,居然穿着囚衣进了囚车,他亲耳听见那狗官说了问斩二字。
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行,我的霜儿,我绝不可以失去你——”
“你给我站住!”
苏子林正要冲出,一股极大的力道从他身后拉住了他,让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苏子林怔怔地回头,只见刘长青呼哧带喘地站在他的身后,这胖子一身的汗水。
“我可找着你了,可把我吓死了。”刘长青气急败坏,“你说你,这是想干啥?你冲出去就能就得了嫂夫人了吗?你怎么会这么不冷静!”
苏子林冷笑了两声,眼里大片的雾气弥散了开来,他声音暗哑,“那,那我又能如何呢?”
“你,你这个家伙,难道糊涂了么?嫂夫人是多么正直善良的厚道人,她怎么可能杀人,这他娘一定是陷害!你赶紧给我站起来!咱们得去查清楚真相啊!”刘长青叫道。
苏子林颓废了一般,终于慢慢缓了过来,“对,长青,你说得对,我现在还是自暴自弃的时候,我得去查清楚这事情的真相。”
“这还像个爷们,走,咱们边吃边说。”
跟着刘长青到了刘家,二人吃着东西,苏子林也把从团栾那里听来的一切告诉了刘长青。
刘长青听罢,不由一声叹气,“这嫂夫人,为了你的前途也真够能忍的,想不到啊,那个什么柏云希居然是这种女人!”
“是啊。”苏子林满目悔恨之色,“我以前还只当她是跟薛姑娘一样的人,谁知道,她会这样的心狠手辣。”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办呢?柏云希的父亲柏智常可是咱们耀州的一方知府,整个耀州都握在他手心里的,既然柏云希有心对付嫂夫人,那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今天在公堂外面,你也看见了,嫂夫人据理力争,那王县令根本就是蛮不讲理。”
苏子林微微颔首,“你分析得对,现在并不是跟县衙里理论的时候,咱们得明明白白拿出一些证据来,证明这柳家老爷子的死跟霜儿无关,这样才能真正的解救霜儿。”
“只是,那王县令说三日后就要问斩,我看时间根本不够。”苏子林眯了眯眼睛,突然站了起来,“对了,长青,我耽误不了,你得现在就去柳家一趟!”
村子里,月家。
月寒雪一身粉红色的锦绣衣裙,昂着脖子坐在主位上,一口一口浅浅地戳着茶蛊里的茶水,目光淡淡的扫过月元许和李秀娥,还有门槛处坐着的团栾,冷冷淡淡道:“听你们这意思,这次找我回来是要我想办法去救月寒霜喽?”
“是的。”李秀娥一脸焦躁,“雪儿,你大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心中有数,那柳家人的死绝对跟她没有关系。刚刚,郭家的丁钰已经告诉我们了,说是县衙里判她三日后处斩。我和你爹想来想去,你既然已经嫁给了耀州的吴家,那么认识的人肯定也多一点,可不可以求你帮帮忙,救救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