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两个房子的地基都已经挖得差不多了。这一个房子是由郭大叔负责指挥,一个房子是由鲁大叔负责指挥,两边的都速度都是飞快,跟在比拼似的。
鲁大叔为人热情嗓门子大,正对着郭大叔挑衅,说要打赌,看哪个房子的进度最快。
郭大叔也不是吃素的,当场应承下来,两个人还表示,谁输了谁就喝下一斤女红儿。
月寒霜觉得有意思极了,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
“姐,你在这干啥呢?还不快来帮忙呀,我们的菜都已经做好了,娘叫我来叫人,说上山拿菜去!”月寒雪拍了她一把。
上山不容易,那就把饭菜端下来,李秀娥的主意还真是个好主意。
“那行,那你看我干点啥呢。”月寒霜收起来刻刀,笑嘻嘻问道。
“嗯——”月寒雪想了想,“鲁家哥哥已经上去了,你就不用上去了吧,来回也累。那这样的,你去打水吧,娘说在这里直接架起锅来,熬个鸡蛋汤喝。”
“那行,我就去。”
听了月寒雪的话,月寒霜挑起扁担和两个木桶就去了村口的井边打水。
清冽的井水摇上来,哗啦啦倒入木桶里,一股子清新味扑鼻而来。月寒霜有点小开心,把水分别倒入了木桶里,哼着歌就勾上了扁担。
“呀——”月寒霜咬着牙,用尽了力气,木桶竟然不动。
她累得气喘吁吁,没想到呀,两桶水的重量居然这么得重。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不挑了吧,于是月寒霜提起其中一桶水就往地上泼。
没办法,挑不动只能少挑一点咯。
“霜丫头呀!”
就在这时,安启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月寒霜诧异地回头,就见安启青站在自家大门口望着她。
“你,你这是干啥呢?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嘿嘿。”月寒霜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不瞒村长,这两桶水太沉了,我弄不动,我说倒出来一点呢。”
“哈哈哈!”安启青大笑起来,“还有你月寒霜摆不平的事儿呀。来,你放着别动,我叫你廖昌哥哥来帮你。”
“不用了——”月寒霜拒绝着,不想麻烦人了,可安启青已经转身进了大门,不大一会,安隐秀便小跑了出来。
他看见月寒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跑过去挑起了扁担,“霜儿妹妹, 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我帮你。”
“那就谢谢廖昌哥了。”
安隐秀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但到底也是人高马大的男人,挑起两桶水来,一点都不费劲。
安隐秀在前边走着,月寒霜在后面跟着连连道谢。
工地上,热热闹闹,帮工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越走越近,月寒霜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听着他们的对话。
“哎哟。”
然而,突然脚下一个不小心,她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这可把安隐秀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扁担,扶起了她。
“霜儿,你怎么样?是不是扭伤了脚?”
“不知道呀,就是好痛,好像是划破皮了。”小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月寒霜忍不住龇牙咧嘴。
“你别动,让我看看。”安隐秀说着,小心翼翼拨开了月寒霜的裤腿,只见白皙的小腿上,已经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月寒霜很是害怕,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了呀?廖昌哥。”
“没事,只是皮外伤,不过,还是包扎一下的好。”
说话间,只听见空气里传来嘶的一声,安隐秀竟然扯坏了自己的袖子,把干净的布条包扎起了月寒霜的伤口。
月寒霜惊诧,“廖昌哥,你的衣服。”
安隐秀却十分认真,全神贯注地包扎着伤口,全然不顾月寒霜诧异的神情。
这时候,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了,工地上,已经点起了灯笼,十分明亮。
吕大娘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目光一旦掠过那些帮工,眼神里都是怨毒的精光。
“我呸!盖房子了不起吗,大张旗鼓干什么!去趟京城怎么了,我家二壮他爹可是在京城做事好多年哩——”
然而,吕大娘骂着骂着,突然收住了声音,也放缓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依靠地十分亲近。
她忙放下手里的锄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而当她看到是安隐秀和月寒霜的时候,脸上突然就闪出了笑容来。
“哼哼,原来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居然跟安家的儿子搞到一起去了。”她暗暗想着,“哼,既然当初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义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看看这里是什么呀!一对奸夫淫-妇呀!”
今天苏家房子动工,村口本来就很多人出来看热闹,这吕大娘一嗓子喊过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齐齐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尤其几个嗓门大的庄稼汉,已经扯着嗓子叫起来,并且提着灯笼奔跑了过去。
月寒霜还在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周围居然一下子亮了起来,一群人提着灯笼把她和安隐秀围住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刚刚那一嗓子,难道喊得是他们?
苏子林也过了来,瞧见了安隐秀和月寒霜,他愣了愣,眼神中有淡淡失落闪过,“刚刚,怎么回事?霜儿,你的腿是怎么了?”
听到苏子林问话,月寒霜忙回答道:“我,我刚刚过来打水,不过挑不动,于是,就让廖昌哥帮我了。可是路上,我走路没有注意,于是摔了一跟头。这不,摔伤了腿,廖昌哥正帮我包扎伤口呢。”
“你受伤了?”听到月寒霜的回答,苏子林慌了起来,忙蹲下身去,检查月寒霜的伤口。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鲁大叔,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似的,尴尬地笑笑,“呵呵,呵呵,你们看看误会一场,走走走,咱们吃饭去吧。”
那些老爷们们,说着就要散去。
黑漆漆的树荫下,吕大娘突然跑了出来,一脸的刻薄,“哎哟,真会找说辞哟,我刚刚经过的时候,分明看见这两个人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呢,没想到呀,居然是安村长的儿子和苏家的小媳妇呀!”
听得这话,安隐秀和月寒霜一下子就怒了。
安隐秀骂道:“吕大娘,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和霜妹清清白白,我只是在帮她包扎伤口!”
“哟哟哟!包扎伤口,这借口来的真好听哩!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里有伤口呀!这山地下好端端的,连条蛇都没有,居然会受伤呐!”吕大娘拍着巴掌,大声地讽刺着。
月寒霜听得这话,真是忍无可忍,上前嚷嚷道:“姓吕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当然是受伤了,你的心思怎么就那么肮脏!”
“哎哟哟,你们听听哟,我肮脏,你们搂搂抱抱就不肮脏了吗!你们败坏村子里的名声,就不肮脏了呀!”吕大娘叉着腰,一副耍泼的姿态,尖牙利嘴得叫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