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响彻了霜林木艺的整个院子,空气一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月寒雪捂住了自己的侧脸,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滚,“娘,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打骂过我。而前些日子,你先是骂了我,又在今天打了我。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赶出家门。”
李秀娥被气坏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这些日子明显是越来越错,越陷越深。”
“哼,就算是越陷越深,也是大姐逼我的。”
月寒雪再看向月寒霜的时候,眼里已经充满了满满的怨恨。
月寒霜真的很难过,她轻轻摇头,“雪儿,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恨我,何时我害过你吗!”
“哈哈!”月寒雪笑了笑,“那么,难道大姐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吗?你明明答应为我保守的秘密,还不是被你抖落了出来。你先是告诉了爹娘,后是告诉了苏子林!”
“我没有!”月寒霜否认,“我哪里有告诉过爹娘,子林之所以知道了,只因为这件事已经被爹娘发现了,我才慢慢告诉了子林。”
“别说那么多了,解释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反正自从你嫁给苏子林开始,我就变得不一样了。哼,没关系,你们不喜欢我,自然有人喜欢我!我走就是!”
说着,月寒霜转身,拔腿就跑。
“寒霜姐——”团栾想要追上去,可追了几步也停了下来。
李秀娥突然抱住月元许,呜呜大哭起来,“元许,哎呀,我们怎么会把雪儿教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哇——”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咱们也别闹了,还是一起坐下来想想办法吧。”月元许无奈道。
众人冷静了下来,围坐在一起。
苏子林道:“雪儿和那个吴少爷还一直有联系,不出意外,那些客人就是吴家鸣利用雪儿得到的,事情才发展到了尽头这个地步。如此想来,雪儿和吴家鸣必须要断绝关系才行。”
“对!”月元许点头道:“我看这样,我们把她带回村子里去,让子林爷爷霜儿爷爷注意着点,慢慢的日子长了,或许她就明白过来了。”
月寒霜皱着眉头,心想这,这雪儿正是十三岁的年纪,放在现代,就算正是青春期,也正是她的叛逆期,如果这样严苛的打压,真的会有作用吗?
可是,当着家里人的面,她不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青春期和叛逆期这些东西。
团栾站了起来,“我想,寒霜姐一定是去找吴家鸣了,我去找她,让她跟二伯回家吧。”
“好,我跟你一起去,我就不信,她还不信我这个爹了不成。”月元许道。
月寒雪已经奔跑出了家门,她一边哭,一边毫无目的地走着。
我该去哪儿呢?我没有家了,可是去陈家吗?
她在陈家大门外站定,望着那高墙大院,她突然没有了勇气,吴家鸣是阔门少爷,而她真是普通的乡下姑娘。
这时候,陈家的大门开了,陈家大少爷陈敏德阔步走了出来,月寒雪见到他,赶紧追了上去,“陈大少爷,陈大少爷——”
“你是——”
“我是月寒雪呀,上次,我们在集市上见到过的。”
陈敏德想了想,“哦,对,我记得了,原来那个小姑娘是你呀?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我是来找吴少爷的,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见到她。”
“哦,你找家鸣啊,今天恐怕是不行了,今天我姑姑从耀州过来了。”陈敏德不好意思的样子道:“你听家鸣跟你说过什么,我姑姑可是个十分严苛的人,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见到她都不敢放肆。所以呀,你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等我姑姑走了,你再来吧。”
月寒雪皱起了眉心,“可是,陈大少爷,我已经没法回家了——”
“呵呵,你这么开什么玩笑呢,不可能的,快快回家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呢。”
陈敏德说完,就匆匆上了轿子走了。
月寒雪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上。
深秋时节,凉风阵阵。
月寒雪觉得冷,裹紧了衣衫。
天公不作美,几多阴云又聚集到了一处,随着几声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快跑啊!下雨啦!”
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跑起来找地方躲雨。
月寒雪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就跟着行人乱跑。
突然,砰的一声,她撞到了一处虽不结实但却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弥漫在头顶,她突然抬起头来,是月寒霜抱住了她。
她一瞬间挣脱开,“你走,你走开!”
“雪儿,你冷静一点。”月寒霜举着伞,拉住月寒雪的手,“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团栾从远处冲过来,他没有打伞,和月寒雪一样浑身湿透,他一把就扯住了月寒雪的手,“走,跟我回家去!”
“你放开我呀!”月寒雪用力地挣脱着。可团栾小小的个子力气却不小,她根本挣脱不动。
在团栾的生拉硬拽之下,终于把她拉回了家里。
到家的月寒霜已经浑身湿透了,李秀娥看得十分心疼,一边叫人煮红糖水,一边拿了干净的衣服给她换。
“我的傻孩子,你这是跑哪儿去啦!你是想吓死爹娘吗!”
月寒雪任由温热的毛巾擦在脸上,就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哼,娘不是早就不喜欢我了么,何必把我找回来。我做错了那么多事,你们更讨厌我了吧。”
一句一句,都像是钢针刺进李秀娥的心里,她抱紧了月寒雪,“傻孩子,你和你姐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月寒霜在隔壁屋子,跟苏子林面对面而坐,二人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算了,她到底还是个孩子,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吧。”苏子林不忍,轻轻对月寒霜道。
月寒霜摇摇头,“不然又有什么法子,我还真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帘子掀开,月元许一瘸一拐的进门来,“子林,霜儿,你们不要跟着难过着急了,等雨停了,我们就把她带走,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们都是为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