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的升起来,似祖终于止住了啼哭,奶娘抱着放到了摇篮里去睡了。铃兰望着睡得香甜的孩子,忍不住又是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也是命苦。”奶娘心疼,“这才刚刚满月,自己爹就失踪了,娘的身体又这样,可真怕苏夫人出了三长两短啊。”
铃兰也道:“可不是,本以为这回苏大人回来了,可算是一家团圆了,谁成想,竟是这个结果。”
奶娘闻声,忽而压低了声音,“铃兰姑娘,你说,这苏大人到底还回的回不来呀?”
“这——”铃兰一怔,她也说不准啊。按理说,苏子林武艺高强,一般人不能近身的。可算,若他还好好的,怎么会舍得放任夫人难过而不回来?
“睡了吗?我的似祖?”
月寒霜的声音突然响在门口,二人猛地回头看去,只见月寒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了门口。
“夫人——”铃兰很是惊慌。
“嗯,铃兰,你放心,我没事。”
月寒霜说着,走了进来,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然后轻轻拍了拍,随即道:“这孩子,长得真快,铃兰啊,你记得要几匹丝绸来,他呀,该做新衣裳了。”
铃兰愣了愣,“可是,夫人——”
“呃!”
铃兰话被打断,是奶娘拧了她一把,递给她一个眼色,她不敢再说什么,哦了一声跑出去了。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没人敢再提起苏子林的名字,连月寒霜也不再提起了。慕容闵和徐正妃过来看了,都觉得甚是担忧。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只能默默地等候着了。
直到半个月后,刀径山和灵尘等人分为两拨都回到了京城里。
月寒霜也来到了慕容闵的面前。
“王爷,找到人了吗?”月寒霜冷静地像是再提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
慕容闵皱了皱眉心,微微叹了口气。
月寒霜点头,又看向身边的刀径山和灵尘,“真的没有一点消息?”
刀径山小心翼翼道:“真的,夫人,我们到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苏大人的人,我们只是推断他受了伤,然后去了溪流了下流。”
“对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灵尘张开手,手心里放着一段红色的绳子。
月寒霜一愣,伸手结住了,“这,这是子林带在脖子上的,应该还有一个小小的山核桃。”
“好像是,属下曾经见过,不过没有发现核桃,只看见了这个小绳子。”灵尘吸了吸鼻子,“夫人,对不起,是属下失职了。”
闻言,月寒霜苦苦一笑,“不,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们的。”
“可大人——”
“子林他不会有事。”月寒霜肯定地说。
“苏夫人,你别太激动了。”慕容闵有些惊慌,想要拉她一把,却被她推开了。
然后,她看向了瓦蓝瓦蓝的天空,喃喃着,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子林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一定会回来的。再有三天,就是整整三个月了。如果,他没有回来,那他一定是迷路了,我要去找他。”
“苏夫人!”
月寒霜不等慕容闵说什么,已经大步而去。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是三天之后了,月寒霜收拾好了行装还有许竟恩配的药,通通都放在了马车上。
铃兰和奶娘也准备好了,抱上了小小的似祖。
这时候,安隐秀到了苏家,来到了月寒霜的身边。
“霜儿,你要去哪儿?”
“去找我的相公。”
安隐秀拧眉,“你去哪儿找?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月寒霜固执极了,“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找到他,我相信他,他就是迷路了。”
“月寒霜!”安隐秀无奈叫着她的名字,“如果要是找得到的话,刀径山他们早就找到了,不会等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那又怎样?没人看见了他的尸体,那他就一定还在。”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因为他是我的相公!”
“好,好。”安隐秀无奈,连道了三个好字,“可你除了想找你的相公之外,你想没想过,你还有似祖,还有朋友们?三王爷和惠嫔娘娘都急坏了,他们竟然找到我来劝说你。还有,你的家人,还在老家等候着。”
月寒霜点点头,“是呀,所以我得去找他,这样才能回到从前,这样才能什么事都没有过。”
安隐秀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立在原地一脸铁青。就那么看着月寒霜上了马车,然后由车夫牵着马往胡同外面走。
这时候,戚寒出现在了胡同口。
安隐秀真的是急坏了,看见了戚寒就像看见了朋友一样,“戚大人,你快来,快来劝劝霜儿,她竟然想去找子林,你说,叫她去哪里找?”
戚寒闻声,默默地,一步一步走到了马车的跟前来,幽深的目光打量着整辆马车,“你想去找苏子林?”
“是!”月寒霜肯定地答,“你不用劝我,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放弃的。”
戚寒闻声,点了点头,“很好,这很月寒霜!符合你雷厉风行的风格!既然我拦不住你,我只能帮帮你了。”
“什么?”月寒霜撩开了帘子,望着戚寒,不可置信。
戚寒交给她一块令牌,“你相公早就应该告诉过你,我并不只是个读书人,日后,你去了塞外,若是遇到了什么,就拿出这块令牌吧,江湖上的人不会敢动你。”
月寒霜惊讶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牌子,这牌子很平常,只是上面的花纹图案是她看不懂的。
“行了,你去吧,好好照顾似祖。”
“嗯,我去了。”月寒霜点点头,“而且,我不光会找到子林,我还会把我的全城锦绣发扬光大。”
说到这里,月寒霜又看向了安隐秀,“廖昌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另外,如果家里来了信,还请你帮我回一下。”
“可是,霜儿,这路途遥远艰辛,我真的——”
“廖昌哥,我懂,但我也求你懂我,我是不会放弃的,除非,我找了三年五载,我还是找不到他,我才有可能放弃掉。”
安隐秀无话可说,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了办法了,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记得好好喝药。”
“嗯,廖昌哥,再见了。”
“戚寒,再见了。”
告了别,她放下车帘,车夫扬起了鞭子,马车飞快地冲了出去,越来越远,消失成了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