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霜微微皱眉,“难道是你?”
“哈哈哈。”独孤延一阵疯狂的冷笑,缓缓走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月寒霜很想追上去问问,到底是不是他,然而刀起刀落,满地鲜血,独孤延也就此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切都已经结束,独孤延的罪名被昭告了天下,全城锦绣的清白也得以证明。但是就算是证明了,月寒霜也要离开了。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里面该带走的已经全部收拾了起来,装了有足足三辆马车。
“夫人。”奶娘从屋子里出来,“装不下去了,算了,咱们就放在这吧?若是将来夫人想起来过来玩,再回来也好。”
月寒霜点点头,“你说得也对,就听你的吧。”
东西装好了,大门紧紧地关闭上,一把大锁也紧紧锁上了。一行人正要上马车,却赫然看见温襄站在不远处遥遥的望着他们。
月寒霜看着他,对他挥挥手,他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寒霜,回去吧,有机会我们再见。”
“我会回来看你的。”
他们挥手告别,然后上了马车,皑皑白雪上,滚滚而去的是车轮的印记。
这时候天还是冷的,可他们归心似箭,五六天后,一家人便全部到了京城里。
苏子林回来的消息,一早就传进了家中,苏老爷子以及月家的几个男丁都来到了京城苏家的宅院里,等待着他的归来。
三年未见,再见之日,不用多说什么便是清泪连连。
苏老爷子的头发和胡子更白了,见到苏子林后哽咽个不止,苏子林也才明白,月寒霜三年坚守的后面又承载着多少人的企盼。
老实说,他想起了很多,可是,却依然有很多是他记不起来的。
比如,三年前那场战争,比如月寒霜生产,再比如他到底是如何受伤的。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起来了。
尤其是独孤延临终之前的那句话,总是让他觉得怪怪的,三年前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怎么了?回来了,不习惯了么?”月寒霜放下了被子,望着临窗而立的苏子林,轻轻问道。
苏子林转过身来,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陌生了。”
“唉,别说你觉得了,连我都觉得陌生了,这里三年没人住,很多东西都旧了,我还说什么时候咱们一起出去转转,把该买的买齐了才是。”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似祖,也该给他固定个老师,教习他一些读书上的事。”
苏子林闻言,轻笑,“怎么了?嫌弃我这个夫子当的不够好么?”
月寒霜愣了一下,“不是,我只是想,你回来了是不是还有你的事要做?”
苏子林摇摇头,“说真的,我一点也想不出来,我该去做什么。”
他说这话的似乎,月寒霜终于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点迷茫。
她放下了被子,走到他的跟前,抱了抱他,“子林,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比如,你是不是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苏子林犹豫了片刻,微微点了头,“是,我不想骗你,我还是有很多事情无法记起来。比如外面的人,我并不是每一个都记得,比如我的爹娘,我就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月寒霜忽而明白了,“原来,原来所有悲伤的东西,都通通忘掉了?”
苏子林愣了一下,“那些,都是悲伤的事情么?”
月寒霜点点头,“没错,我也不骗你,你爹娘死于意外,不过你已经帮他们复仇了。”
“那也好,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子林,如果你还是觉得难过,我再慢慢给你想办法,我们去找找许老先生,或许他有办法呢?”
“嗯,那好,我听你的安排。”
苏子林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昔日的同窗们纷纷来拜访,吴家鸣,赵大人,刘长青以及相处得极好的同僚们,全部都来了。这其中有些人苏子林已经想不起来了,月寒霜便一一告诉给他,让他重新记着。
回京的几日里,也还算可以。
只是有天空闲下来的时候,月寒霜突然觉得生活里似乎少了一个人的存在,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戚寒那个家伙了,于是她找来了刀径山来询问。
刀径山听得月寒霜的问题,一向爽快的人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月寒霜一下子觉得不对了,她抓住了刀径山的衣襟,瞪着他的眼睛,“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了?”
刀径山垂下了头,“夫人,有些事我们没敢跟你和大人说。”
“什么事?”
“现在京城的局势早已经变了。”
“变了?什么变了?”月寒霜觉得莫名其妙,这几年来,虽然她一直都在塞北,可是对于京城里的情况她也是有所关注的。
刀径山叹了口气,“夫人,就在去年,皇上已经因病退位了,现在的皇上是当年的圭太子。”
“什么?”月寒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圭太子?那么三王爷呢?”
“三王爷已经被逐出了京城,并且十年之内不允许进京了。”
这个消息叫月寒霜一下子懵掉了。
这怎么可能呢?四年前圭太子明明已经被废,并且发配到了封地,怎么突然之间,局势就变成了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径山知道月寒霜的想法,他垂头丧气,“夫人,这是真的,皇上退位的时候,圣旨就是这么写的,皇位传给太子圭,并且让三王爷退出京城,十年之内不可进京。虽然,我们也一直不敢相信,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那——”月寒霜愣了一下,她突然道:“我刚刚问你的,明明是关于戚寒的情况,你为什么再回答我这个,戚寒他是不是?”
“戚寒,戚寒他一直都是圭太子党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的。这一次,皇上退位之后,三王爷和其他朝中势力都是不接受的,所以京城内外发生了很多矛盾。”刀径山微微叹气,“戚寒就是为了帮圭太子捍卫皇位,而受了很严重的伤。”
刀径山说的话不会有假,可是这些事情她怎么全都不知道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三个月前。”刀径山道:“夫人没有得到消息很正常,这些消息是故意封锁住的,是为了防止塞北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