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慕容圭果然停住了脚步，口气变得恶狠狠又无计可施，“师兄他怎么会认识了你这个女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你的性命都是我师兄救下的，就连数年前，你被我囚困，也是因为师兄的话，我才放了你们夫妇二人！”
“什么？”月寒霜的脑子飞速运转着，“你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戚寒就一直在帮我？”
“呵呵，你才知道啊，师兄大大小小的忙帮你的次数，恐怕他自己都数不过来！”慕容圭很不爽，“你非要见她是么？我就让你见见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
机关按动，密室里发出一阵机关转动的声响，顷刻间，面前的石壁便分出一条路来，慕容圭冷冷道：“走吧，进去看看。”
随着慕容圭的脚步，月寒霜进了里面。
里面的陈设十分朴素，青灰色的帐子垂在床边，透过帐子，她可以隐约地看到戚寒盘腿而坐，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戚寒。”月寒霜轻轻唤了他一声，随即掀开了帐子。
却见里面的男人，一头白发如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她倒吸一口冷气，飞快地看向了慕容圭，“这是戚寒么？”
“是我。”戚寒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随即他下了床，站立着面对着慕容圭和月寒霜二人。
慕容圭淡淡地开口，“师兄，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月寒霜非得要来，我也只能——”
戚寒抬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好了，我了解这女人的个性，你回去吧，一会我也会把她送出去的。”
慕容圭面对戚寒，是月寒霜没有见过的顺从，他略一点头，走了出去，石壁缓缓关上，里面也跟着静了下来。
这密室有透光的圆孔，斜斜的光线投射进来，月寒霜看得清晰，有灰尘在飞舞。
“怎么了？见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害怕了？”轻佻而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属于戚寒一贯的作风。
月寒霜回过头来，面对着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不是很好么？很有意思的颜色。”戚寒淡淡一笑，站到了道道光线里，那如雪的白发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月寒霜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眶一阵阵发烫。
她知道戚寒为她做了很多，可是她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多，从慕容圭的话语里，她能够察觉起来自己之前忽略的一切。
“没什么啊，只是受了伤，内力也受损，一身武功损伤了大半，头发也就跟着白了而已。”戚寒挑挑眉，“怎么样？你相公回来了？过得还算开心？”
“我不开心！”月寒霜直截了当，“我喜欢子林，我爱子林，我三年里时时刻刻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他的归来，可我不希望他的归来是你的牺牲换来的。你明白吗？你个傻瓜，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听得这话，戚寒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是傻瓜？我是傻瓜么？月寒霜，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啊？难道苏子林没告诉过你，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一直在伤害你！”
“没有！”月寒霜摇头，“我哪里有伤害过我？从五年前到今天，都是你一直在帮助我！”
戚寒微微一笑，“你错了，我并不是想要帮助你，而是我在弥补我自己的愧疚。”
月寒霜一下一下摇头，“我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要说得再明白么？”戚寒摊摊手，“哦，对了，苏子林的记忆还没有彻底恢复吧，我想，他要是恢复了，一定会让你离我远远的。”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戚寒点点头，“好，既然你听不懂，我就全部都告诉你吧？你知道五年前你为什么会受伤么？是谁在京城里想要杀了你么？”
“是慕容圭！”月寒霜肯定道。
“不，是我！”
“不是！”一道疾厉的声音忽而响起，慕容圭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坚决否认，“师兄，你不要再骗她了，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戚寒一下子怒了，眸子里有火在烧，“师弟，你现在看着我内力尽失，所以也明目张胆的欺骗我了么？我让你离开，你为什么不听！”
“我当然不听！”慕容圭矢口道：“如果我走了，不知道你又要怎样欺骗她了？”
月寒霜飞快地看向了慕容圭，“皇上，你告诉我，这些年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慕容圭冷冷一笑，对月寒霜道：“你知道么？五年前我想要杀了你，因为你和苏子林挡了我的路！是戚寒救了你，他派一个小孩子通知了苏子林，苏子林才及时赶到。不然现在，你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
月寒霜皱了皱眉，“这是真的？”
“当然，后面还有呢，我为什么会囚禁了你，又放了你，也是因为师兄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把你们放掉！”
月寒霜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看向戚寒，“戚寒，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了么？”
戚寒闭了闭眼，“是，但我并不是因为别的，我只是不想伤人而已，你和苏子林本来都是无辜的人。”
慕容圭狠狠地点头，“对，他们那个时候很无辜，所以你要救他们！可是月寒霜去了塞北后呢？你派了多少人守护她，她一旦出一点危险，你都会第一次赶过去，你告诉我这也是因为她无辜么？哦，对了，月寒霜，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还没有跟你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一头白发么？”
“慕容圭！”戚寒打断他。
慕容圭不听，而是继续道：“而是他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得知了你在塞北入狱的消息，又亲自赶过去救你，所以耽误了最佳救治他自己的时机。甚至，在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保护你的时候，他开始帮你寻回苏子林那个家伙！”
月寒霜听得慕容圭的话，一字一字，都像是钢刀刺入她的胸口，痛得她不知道怎么呼吸。
“这，这都是真的么？”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她突然冲向了戚寒，“戚寒，你告诉我，这都是真的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值得么？”
一切都被慕容圭说了出来，戚寒无力反驳，他坐回了床榻上，淡淡道：“你只知道这一方面，但你还不知道另一个方面。”
“什么？”月寒霜皱起了眉心。
慕容圭冷笑，“那你告诉她吧，看看她到底怎样想的，是不是也真的一点点良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