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玲双手环胸，不甚在意的说道，“在这春玉堂，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年纪小，妈妈没有教过你，我教你，已经是你最大的荣幸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罢，直接从舞姬面前走过，不屑再与她说什么，要是她敢乱说话，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叩叩”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响起莺羽的声音，“次玲，你在吗？”
“嗯？”
屋里的次玲正在吃早饭，她应了一声了，便放下手里的碗，过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娇小的人蹭了进来，莺羽毫不客气的钻了进来，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前，甚至还自顾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次玲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一脸的无奈，然后这才关上了门。
“今天是什么风把咱们的大小姐给吹过来了？”
“咳、咳”莺羽刚喂进嘴里的粥，险些呛到了喉咙。
次玲瘪了瘪嘴，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她，“还能再没出息点吗？”
莺羽抹了抹自己的嘴，不满的说道，“哪有，还不都怪你！”
“哟，怎么还怪上我了，你自己呛到的，难不成是我给你呛到的？”次玲故作不知。
“对呀，我们天天都在春玉堂，台都不见低头见，同在屋檐下，什么叫风把我吹过来的！不怪你，怪谁！”
莺羽还认真的跟次玲较真上了。
次玲最先破功，“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较起真来，还没人制服的了你，不知道你敢不敢在穆公子的面前这样！”次玲略带打趣的意图，没想到莺羽却认认真真的回答说，“不敢，因为我大腿还没他胳膊粗呢！”
莺羽表情可怜兮兮的，就好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但是次玲知道，穆凌很在乎莺羽，所以她不会受委屈的，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准时她表现出来，想让她给她打抱不平。
次玲才不会上她的当，假装没有看见，自动忽略过去。
莺羽不甘心，继续说道，“次玲，你没看见我很可怜吗？”莺羽故意将脸凑了过去，想让次玲看清，次玲却一巴掌将她的那袋推开。
酸不溜几的说道，“你够了啊，再在老娘面前秀，我就把你扔出去！”
次玲绝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莺羽乖乖的闭上了嘴，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最近你们好像关系挺好的？”次玲最终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就算不问，单从莺羽的表现，她也感觉的到。
可是有时候，人就是犯贱，非要亲自听到那个答案，才会甘心，就像她，默默的关心、爱着穆凌，却没有勇气说出口，只能从另一个女人口中知道他更多。
“还好吧！穆凌最近也挺忙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莺羽撑起自己的下巴，有些百无聊奈。
次玲低头咬了咬唇，上次的事情，十之八九是迁怒到穆凌身上了吧！
“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谁啊？”次玲扬声冲着门外喊道。
“次玲姑娘，毕大人来了，要你过去呢！”
门外的声音不急不慢，平缓的很，可是次玲却不知道怎么了，心情莫名的一沉，压抑的紧，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莺羽压低了声音，脸上的担忧却不是假的。
“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来！”次玲没有立马回应莺羽，而是先对门外的人说话。
“是！”
门外的人渐渐走远，莺羽站了起来，走到次玲面前，有些生气，“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吗？”次玲的脸色难看的很，莺羽很担心。
“我没事的，扑些粉就好。”
次玲站了起来，强扯出一抹笑，明明就很牵强，可是她还是笑了出来。
莺羽咬了咬牙，拦在次玲身前，次玲不解，只听她坚定的说道，“我替你去吧，你都这样了，我不放心！”次玲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捏了捏莺羽的鼻子道，“你以为毕大人是什么人，你想伺候都进不去！”
次玲这句话不是在炫耀什么，而是事实。
每次毕雍来，找的都是次玲伺候，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可是莺羽现在担心的是，次玲都应这个样子了，是不是不太好呀！
“在这里，由不得我们选择，你知道吗？”
次玲说完这句后，直接略过莺羽，朝妆台走去，在脸上扑了一些腮红，掩盖住苍白，又换了一件靓丽的衣服。
起身的时候，牵着莺羽的手，一起走了出去，在门口拍了拍她的肩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得空了，我会过去找你的！”
说罢，径直的下了楼，朝雅间走去。
莺羽看着她的背影，萧条与落寞并存，心里浮现出次玲的那句话，“在这里，由不得我们选择，你知道吗？”
她知道，都知道，莺羽抬起头，故意不让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次玲刚走到门口，就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氛围，她敲了敲门，屋里传来毕雍的声音，她这才推门进去。而第一眼，她就看到跪在毕雍身边伺候的人，就是哪日那个舞姬。
此刻她正一脸得意的望着她，次玲来得心慌，终于有了答案，知道答案后，心头也莫名一松，反正她是后来的那个，无论舞姬已经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次玲款款走过去，朝毕雍一拜。
“到我身边来坐下！”毕雍淡淡的吩咐，却是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
因为毕雍的一面已经被舞姬占了，所以次玲之后绕一圈，坐到毕雍的身侧。
一开始毕雍什么都没有说，倒是与次玲相对而坐的舞姬，缓缓开口道，“次玲姐姐，你不是擅长泡茶吗？大人都在这坐了好一会了，难道你还等着大人吩咐？”
次玲抬起眸子，挑衅？
她也配！
“大人的习惯是歌舞起，配香茗，你在这都坐了好一会了，难道你还不开始吗？是想等着大人开口。”次玲反将了她一军。
毕雍的习惯到也是这样的，只是她今天只是为了举报次玲的，压根就没有想起这件事情，反而被这个贱人抓了个漏。
舞姬剜了次玲一眼。
最后想了想，次玲倒是规规矩矩的擦了擦手，然后开始泡茶，舞姬在哪就相当于是个闲人一样的存在，顿时毕雍不耐烦的说道，“下去！”
舞姬眉眼顿开，笑眯眯的看着次玲，心里估计在得意的说，“看吧，在大人心里，你已经失宠了！”然而她还没有开始正式嚣张得意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上手将她拉开了。
吓的她连忙惊慌失措的大叫道，“你们抓我干吗？不是该抓那个女人吗！”
舞姬的声音过于聒噪，毕雍给了那些人一个眼神，次玲唇角慢慢勾起，看来不用她动手了。
“穆凌在春玉堂养了一个女人。”
毕雍的这话不像是问句，更像是陈述句。饶是次玲心里已经有准备了，可正式被问及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慌。
可是她还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慌，一旦自己慌了，穆凌就有危险。
次玲搁在腿上的手慢慢压紧，暗暗打气。
缓过劲来，这才笑滋滋的说道，“春玉堂这地方，其实很乱，想穆公子那样矜贵公子，解决需求肯定不会跟别人用一个女人，只是不知，是谁说穆公子在春玉堂养了一个女人？难道春玉堂的女人不都是为雇主守节的吗？”
毕雍听着次玲的话，有几分道理，穆凌那么高傲一个人，如果他真像其他人那么随便，他也不会看上他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不安的很，穆凌这个人太过于神秘，难以驾驭，他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算计进去了。
“我要你帮我试探试探穆凌，看看他对我到底存着几分忠心？”
次玲一听，假装不解，“大人，穆公子不是向来本份，而且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来这春玉堂也不足为奇，为何大人还要奴家试探？”
“穆凌这个人，很难看透，用之不善，必伤身！”
毕雍向来不会跟谁解释什么，今天倒是多话了，次玲低垂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穆凌忠不忠心，次玲或许试探不出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毕雍在她头顶上说道，“如果他有一丝反心，除之后快！”
次玲懵了，手里的茶杯险些没有捧住！
毕雍是对穆凌起了杀心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穆凌是不是就危险了，不行，她不能rag穆凌身处陷境。
可是她也只是个小人物，又能帮得了穆凌什么呢？
那么这件事的重心还是在毕雍的身上，难道说毕雍觉得穆凌是在春玉堂培养自己的势力？如果是这样的话，毕雍想要除掉穆凌，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穆凌每次来，也是为了找莺羽，根本就没有毕雍所想的那些反心。
只是现在莺羽的身份也是个问题，如果让毕雍知道了莺羽的话，就算穆凌没有反心，他心中有会有忌惮，膈应的很吧！
“怎么？这点事，你做不到吗？”毕雍看着她，更多的是探究，次玲连忙掩饰住内心，笑道，“大人哪里的话，只是奴家在思衬着，要怎么才能让穆公子开口，你也知道，穆公子这个人谨慎一点不差。”
毕雍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次玲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本大人就喜欢听话。”
“公子回来了……”
“公子今天回来的早……”
下人们一一向刚回府的穆凌问好，其实也不是早，只是都习惯了这么问候。
忠心耿耿的管家第一时间从院里面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紧紧跟在穆凌身后，汇报着今日都有谁来访，翻开手里的册子，汇报都有哪些进账，还有哪些重要的开销，府里有少了什么人，添了哪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