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解我,我也不在意,只要你能信任我。
恶臭搅拌着腐烂味在海水中发酵,死气沉沉的海平面,连波澜都没有了激荡的激情,整个东海伫立在天空之下,被死亡包围。
“主人,怎么办?”雪忧和茚魇站在海面之上,他们俯视深不见底的东海,如凌驾于无尽的深渊一般。
“我不会水,海里的那家伙又精通水性,我在水中和它对打一定是死路一条。”茚魇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前些天,她路过东海,见东海无一丝生气。原先碧蓝的海水,竟然从深海中泛起黑雾,返上海平面,像是被倒入了墨汁一般。她一时好奇,便潜水一探究竟。茚魇是不会水的,在水中憋气生存几日是没有问题,但若让她在海中打斗那万万不可。
顺着黑气的来源,茚魇一直向深海探去,在这段时间内,她看到了海中浮起的死虾死鱼,有的像是中了毒,有的则像被什么东西挤扁身体而亡。潜入海底深处后,茚魇在一个海洞中发现了一个巨型怪物和一个带龙角的骨架。那怪物身披不合身的龙袍,骨架上的龙角更是泛着血气。
下海之后,茚魇不见龙宫和龙王,就连虾兵蟹将都不见一个,现在想来,怕他们都早已被这个怪物残害,成为了阴间的惨鬼。茚魇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她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海洞的模样。
这哪里是个海洞,明明就是塌卸的龙宫!这样,更是印证了茚魇的猜测。不知怪物的底细,茚魇不敢轻举妄动,她向海面游去,可层层圈起的巨大波纹却还是惊扰了怪物。
突然,一条黏长的触须从洞中伸出,紧紧地缠绕在茚魇的腰间。没有防备的茚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伤到,狠狠地呛了一口海水。触须越缠越紧,像是要将茚魇体内的空气缓慢挤出,更像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缠碎。
被纠缠的茚魇镇定心神,她静心念咒,使周围具有巨大阻力的海水瞬间波动,化为龙卷。为更快摆脱束缚,她又招来天雷,让迅疾的闪电从龙卷漩涡的空白处穿入,直达怪物的触须。被天雷击伤的怪物迅速躲进洞中,而茚魇也被龙卷带出海水,躺在沙滩上,痛苦地咳嗽着。
东海连接天河,更连接着六界的五湖四海。它是万河万江的主心骨,一旦这海水因这怪物而使污染逐渐扩大,怕是整个六界都会受牵连。那个时候,可能六界遍布瘟疫,民不聊生。
茚魇了解到,那怪物藏在海水中的最深处,越是黑暗的地方,它就越喜欢,说不定这怪物就是怕光的,才一直躲在一般不会被人发现的龙宫作威作福。为了不让六界受难,茚魇决定收服这只怪物,可放眼六界,只有成神的角龙体内里的夜明珠才能一下子照通整片海域,将那怪物真正逼出来。
在海里,茚魇可能是被动的,会像只小白鼠一样被它玩弄在股掌之间。可一旦上了陆地,她就一定会让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王。
“您拿取夜明珠的计划已经失误了,还惹上了一个超级难搞的家伙。要不您还是放弃吧,别针搭上了性命。”雪忧坐在茚魇的肩头,它低头像海里望去,害怕的颤抖着。
“不行,放弃从来不是我茚魇的风格,越是做不到的,我就越喜欢迎难而上。不就是一颗珠子吗?我就不信我夺不到。”茚魇握紧拳头,眼中的义无反顾露出了钢铁般的坚硬,“走,回神界,我再会会那家伙。”
“主人,上次你可是在他手里吃亏了的,雪忧看的出来,您根本打不过他,却还强撑着桀骜不驯。”上次寂玥攻击茚魇,表面上就是藤曼缠身,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实际上,那藤曼上面的刺伤却涂满了毒水,那毒水渗入茚魇的体内,虽不知死,但却能让茚魇失去战斗力。
当时,茚魇用着所有的力量抵抗,燃烧了自己体内三百年的修为,才勉强脱身。逃脱后的她,更是在凡间的深山野洞中昏迷了将近半月。当时雪忧都要被吓死了,现在她却还要冒险。
“神,总会表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们名义上是六界的管理主导者,可实际上他们一无是处。他们不知道六界的灾难,也不知道子民们的痛苦,他们只会享受充盈的香火,过着舒适的自私生活。光拿凡间来说,十年的天灾人祸,又可曾见几个神仙下凡,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茚魇飞于云端之上,向着天河处飞去。
“那是因为天条有规定,神界不能随意干涉六界之事。”
“这就是矛盾点,一方面想成为六界霸主,享受着其他界的供奉,一方面又想置身事外。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说神明清心寡欲,乃至上的存在,我看全是胡扯。就是一群一无是处,却摆着好看的家伙们,有什么资格成为这六界的主宰!”
愤恨从茚魇的心中不断冒出,她在神界是一个意外。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六界所有邪念的共和,她就是万恶的源泉,因力量过大,身份奇特,故称为“恶魔之神”。可又有几人知道,邪念,不是来自天性,而是来自无尽的压迫与反抗,还有那无奈中的哀嚎?
“主人……”雪忧明白,主人一向特立独行,别说整个六界了,整个神界都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很少有不想杀她的人。她是所有人的敌人,总有一天,会真的成为众矢之的。
真正的好人,将会被杀死,而真正的恶人,却逍遥法外。茚魇明白,她不能轻易的死去,因为她还要为这个六界做更多的事情,就算她双手沾满鲜血,不被任何人理解,她也在所不惜。
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错的又如何?对错,只是一时的判定,时间会为她正名。她不信人们心中的正邪,她只相信六界自然的天道。
“再说了,达到的目的,不一定只有暴力一个方法,有时候智力比武力更好用。你的主人不是没有脑子的傻子,会考虑问题,你别担心。”茚魇转过头,看着肩头上的雪忧,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那笑容很勉强,很不自信,却让雪忧看的很暖心。
它的主人是这个六界最伟大最无敌的神,最起码在它的心中永远都是。
天河绽放着水花的美艳,寂玥躺在悬礁上已经等了三天三夜。
“在等我?”蓝绿色的光影在寂玥身后闪动,水光倒映出身后佳人的妩媚,吸引着寂玥立刻回过头去。
“果然信守承诺啊!”寂玥站起身,将夜明珠举在手中,晃了晃,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别得意,今天,我一定会得到。”
与汝阔别,三日有余。终不见汝,吾心戚戚,情难自抑,满卷相思。
昔见汝于藏经阁,初睥芳泽,即惊天人。秋波滟滟,青丝垂肩,娇态依依。
复多日与汝相处相知,吾之情生不吾由。吾不禁心中狂呼,此乃梦中鸿雁也。
夫弱水三千,则取一瓢足矣。夫理工芳草,惟独爱汝而无别乎。
易安居士曾午夜梦回,泪眼低吟:“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始,吾疑,何故?今吾身受体历,方知古人之不余欺也。
景庄亦言:“为伊消得人憔悴。”吾亦疑,甚矣。今吾人涉情土,身陷情潭,幡然醒悟,终悟其中之义也。
每忆汝,辗转难眠,心有所思,情不自吾。
不思量,自难忘,料得夜夜肠断处,无处话凄凉。
昔汝虽拒吾于千里之外,伤吾心,然吾怪之罪何有于汝乎?反,吾思与日俱增,吾情与时俱进。于汝,情痴一片,思浓于海,山不可动,海不可淹,火不可灭。爱慕之情,时时加之,岂有他人可吾及乎?
吾知才疏学浅,身非八尺,貌不扬人。然吾之情之心,可昭日月,天地共鉴。
文短情长,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所未尽者,尚有万千,何止其乎?
汝其知也耶,其不知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