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能打动人心的,莫过于真心。世上最美的感情,莫过于真情。
01
林立山做好了简单的饭菜。他刚摆好两副碗筷,却见林霁带着小红一同回来。 “你不是,不是……”林立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霁拉过小红,又一手牵过父亲,三人的手紧紧相握:“我、小红,还有爸爸,是一家人,对吧?”
吕小红看看林霁又看看林立山,害怕地扑进林霁怀里:“姐姐!”
“怎么啦,小红?”林霁吃惊。她回过神来对小红说:“别怕。这是爸爸,是真的爸爸。爸爸没死,是交警搞错了。”
吕小红却仍感觉在做梦。她的小手在林立山的手背上一掐,轻声说:“疼吗?”
“疼。”林立山蹲下又让小红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
“嗯,”吕小红怯怯的,眼泪在止不住地流淌,“爸爸,爸爸!”
“嗯。”
林霁从父亲怀里拉起小红:“好啦,不哭啦。吃饭。”
……
父女三人正享用简单的晚饭。楼道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声音在林霁的家门口停止了,随后敲门声响起。
“谁呀?你有约人吗?”林立山看向林霁。
“没有。”
“还不赶紧看看去。”
林霁起身开门,吃惊得合不拢嘴:“夏伯伯、阿姨……你们……”
林霁没想到,夏家一家五口一起来到自己家里。她想从拎着礼盒的夏至身上寻找答案:“怎么回事儿?”
夏至笑而不答。
林霁只好又朝李英杰看去。却见李英杰抱着桔儿,将视线避开。
林立山也是惊住了。他见夏朝东到来,慌忙起身:“夏大哥、娜英,你们这是……”
“哦,立山!”夏朝东快步上前,双手将林立山的手紧握:“对不起,听说你回来了,却没早点过来看看。”
“客气。”林立山看着拥挤的房间,忙指使着林霁和小红,“去,把桌上的饭菜收到厨房,把这……”
“是,爸爸。”
夏朝东却走到桌前,他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出由衷的感慨:“噢,好久没吃扁豆焖面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那么夏伯伯、阿姨,你们来点吧?我爸做了好多,锅里还有。”
“真的?还有……给盛一碗。”夏朝东说完,便朝李娜英示意,“你也来点?”
“不用,你自己吃吧。”李娜英领着桔儿坐到沙发上。
夏朝东见林立山还在犯愣,便将他摁下:“立山,你坐下。咱们兄弟不用客气。”
“好。”
林霁从厨房拿出三副碗筷。
她回头招呼李娜英:“阿姨, 对不起,我们家简陋,请您见谅。”
“没关系,是我们没礼貌。没打声招呼,就闯进来……”
“那么,您请这边坐。”
“谢谢,我自己来。”
林霁招呼完两位长辈,眼睛又瞄向李英杰和他怀里的桔儿。她见桔儿不错眼儿地望着自己,便伸手将桔儿抱在怀里:“桔儿要吃面条吗?姐姐帮你盛。还有,你们两位呢?”
夏至虽然一直在咽口水,见桌上只有一盆面条,只好作罢:“算了,下次吧。”
“我也是。”
“那么,你们坐沙发上,我烧水给你们沏茶。”
林霁转身去了厨房,夏至跟了进来。
“怎么回事呀?为什么要来,你都不跟我打声招呼?至少提前发个短信提示一下。”
“我爸的脾气,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只要是他想干的事儿,就算国家主席来了,也休想阻止!”
“你就那么没本事,连一星半点的消息也不知道?”
“不知道。”夏至故意装傻,“兴许是你不去医院看他,他想你就自己来了。”
“切,讨厌!反正你就是成心让我出糗。你看看,我家这么小,也什么都没准备。”林霁伸手捶打夏至,反被夏至拉入怀中。她使劲挣脱着:“你疯了!长辈们都在外面。”
“嗯,我就是疯了。在美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你是我的克星。怎么办?我见不到你,就想。”
“我们不是天天都见吗?还想怎样?”林霁小声嗫嚅着。
夏至将林霁的脸捧起,嘴唇便要凑上前去。却听林立山在喊:“林霁,水开了吗?我们吃好了。”
“噢,好啦。马上……”林霁高声回应着,借机推开了夏至。
夏至有眼力见儿地来到餐桌旁问:“这些我收了吧?”
“收。”林立山说。
李娜英却拦住夏至:“你到边上,还是我来。”
“那我去帮林霁端茶。”
李娜英见夏至嘴都合不拢,便悄悄对他说:“你就那么高兴?还不给我到沙发那边好好待着。”
“是。”
正在泡茶的林霁见李娜英端着盘子碗进入厨房,连声抱歉:“对不起,您大老远地过来,还让您受累。”
“哎哟丫头,别跟阿姨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李娜英话里有话地说。
林霁回过味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你呀,赶紧端茶出去,他们都等着呢!”
“哦。”林霁慌忙地端起茶盘。
“别急,你慢慢来。
“是。”
客厅里,林立山与夏朝东唠着家常。二人见林霁和李娜英端茶出来,便停止了说话。夏朝东却来回在林霁和夏至身上扫了又扫。
林立山不解地问道:“夏董事长,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您今天来是为何?不妨直说。”
“直说好,我喜欢。”夏朝东爽朗地笑了,屋内略显尴尬的气氛,也放松下来。夏朝东猛地握住林立山的手,却弄得林立山一惊:“大哥,您这是……”
“林老弟,你知道我得癌症的事儿吧?”夏朝东的表情开始忧伤。
“哎呀,对不起。小弟我本想这两天抽空看您去。可有点家务事,就给耽搁了。”
“哦,老弟呀,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您的重点是……”
夏朝东向夏至招手:“你过来。”随后又对林霁说:“丫头,你也过来。”
林立山的心“咯噔”一颤,目光便迅速扫视二人,最后却定定地落在夏朝东的脸上:“他们两个年轻人怎么啦?出了啥事儿?”
“我儿子喜欢你女儿,而你女儿也喜欢我儿子。”
林立山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霁霁,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我……”林霁不知该如何表态。她快速看了一眼夏至,最后点头。
“哈哈哈。”夏朝东一阵大笑,却伴随剧烈的咳嗽。
林霁连忙递上热水,夏朝东接在手里喝了一口,方才喘上气来。
“我要看不到他俩结婚,死不瞑目啊!”
林立山看着女儿,忽然起身:“夏大哥,虽然我很高兴,也很感谢您和您儿子喜欢我家霁霁。可这婚姻大事,怎么着容我单独问问我闺女。况且,我家霁霁才二十三岁。实在是……”
话音刚落,林立山便拽着林霁来到了外面的走廊。
走廊里,父女俩神色严肃,林立山更是充满担忧之色。
“霁霁,我可是听说夏至前段时间刚刚和何路瑶悔婚,闹得满城风雨,而且他还有一个孩子。”
“我都知道。”林霁说,“可是,夏至他之所以答应与何路瑶结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女儿刚刚接手M服饰时,急需资金。而夏至是为了给我筹措资金,才答应何董事长,要与何路瑶成婚。”
“那孩子呢?难道你一结婚,就要当继母?!”林立山深感忧虑,“虽说夏至是一心为你。可你也不能因为报恩,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爸,放心吧!夏至是个有能力的好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他的确很好。”
“唉!”林立山长长地叹着气道,“那么,你是愿意啰。”
“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02
夏至见林家父女出去了好一会儿,还没消息便起身去门外。而夏朝东却如老僧入定,一言不发,似乎对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林立山父女终于回到屋里。夏朝东便径直朝林立山奔去:“谢谢你啊,立山!谢谢你同意让林霁做我儿媳妇。哎呀,也不知我夏朝东是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总之,这下我也可以放心手术了。”
“大哥。”林立山将夏朝东的手紧紧握住,激动地道,“您就放心吧,我女儿林霁,从今往后就是你们夏家的媳妇。”
“好,好。既是这样,那咱们就别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夏朝东对夏至吩咐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帮丈人把行李打包?”
“夏董事长!您这是……”
“从现在起,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吗?您就别说两家话了。”
“可是这……实在说不过去。”
夏朝东知事情不能硬来,便道:“立山,实话告诉你,我把你们家的祖屋买回来了。算是我这个公公给儿媳妇的见面大礼。”
林立山心头一热,感激地说:“谢谢夏董事长。没想到,您替我们想得这么周到。”
“哎呀,立山,你老是夏董事长、夏董事长地叫,我不爱听。”夏朝指着李英杰,“英杰才是董事长,而且是完美集团未来的董事长。我听说,他们几个年轻人正制定规划,要让M服饰上市。你看看,这些年轻人,可是比咱们都厉害多了!”
“姨父,瞧您说的。我们只不过是借了你们的余荫,要没有你们的奋斗,我们哪敢那么大胆?”李英杰谦虚地说。
“嘿嘿,知道在捧你,还挺谦虚。”夏朝东又笑道,“好啦,就算是捧,我夏朝东也不是什么人都捧的……别不好意思。英杰,你也赶紧的……去帮帮夏至。”
“是,姨父。”
03
夏至驾车载着林立山一家三口,重新回到霄云路120号。
车门打开,高晓燕、财婶和小煤炭这些熟悉的面孔从院里涌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董事长吩咐的。”高晓燕边说话边朝林霁身后张望,“李董事长呢?”
“他陪我爸回家了。”
财婶看到了林立山和吕小红一同到来,连忙迎上前去:“林董事长,您好!”
“谢谢,谢谢你一直替我照顾霁霁。”
“对不起,董事长。我没照顾好。”财婶愧疚地说。
“别这么说。”
林立山又回头看着高晓燕说:“谢谢你,小丫头。”
“不客气,林伯伯。”高晓燕开心地笑着。她捋着小红的头发:“还记得姐姐吗?”
“记得,你是燕子姐姐。”
“哈哈,还没忘了姐姐!”高晓燕拉着小红的手,“我们看看去。”
夏至亲热地握住小煤炭的手:“你来了。”
“你得感谢燕子,她可是你的恩人。若不是她,我才不会来呢!”
“说什么呢?我们一直都是兄弟。”
“切!我算服你了。不过,只要你一天还需要我这个兄弟,我就站在你那边一天。”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