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贤弟虽言之有理,但这般昼夜兼程,感到吃不消也是人之常情。”刘遵考笑了笑道。
“就是,凌将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般昼夜兼程,你们习武之人还好,可也不想想我们!”知画似乎早就累的不行了,也忍不住嘟着嘴抱怨了一句。
“知画,不得对凌将军无礼!”一旁的许诗函连忙拉了拉知画,轻声嗔怪道,又向凌鹤云微微欠身一礼,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孩子口无遮拦,还请凌将军不要介意。”
李虎虽然知道是去打仗的,但还是带上了许诗函,不然把许诗函留在豫章郡他不太放心,还是那句话,这里毕竟是未知的幻境,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单独留下许诗函一个人在豫章郡呆着的话,出什么事咋办?
许诗函都来了,知画和福伯自然也跟着照顾她,福伯虽然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但实际上只是古代人喜欢扮老而已,这几天闲聊的时候李虎随口问了一句,得知福伯才五十出头,在现代,五十出头还是中年人呢,而且福伯的身子骨看起来也挺健朗的,所以跟着去战场也没关系。
反倒是知画这小丫头让李虎有点不太放心,从她这几天的言谈举止来看,这小丫头在幻境里应该是之前很受李虎二人宠爱的设定,再加上年纪小,所以偶尔会有些蛮横任性,对凌鹤云三人,甚至有时候对李虎和刘遵考说话都有些无礼,好在李虎懒得跟幻象计较,刘遵考念在李虎的份上也不在意,张钦三兄弟本就豪爽,再加上他们是追随李虎来的,算是李虎的小弟,严格来说跟知画同级,所以也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但是到军营里就不好说了。
这几天李虎打探了一下,光是刘遵考手下就有四五个偏将,沈林子手下估计也有不少,只怕难免遇到几个小肚鸡肠,自视甚高的人,知画这个性子,别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
不过李虎也懒得说,反正只是个幻境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真到那时候也是这小丫头咎由自取,实在不行干脆把她交出去,是杀是剐随便,反正别坏了他的大事就行。
“少夫人言重了,知画姑娘教训的是!小弟只顾着军务紧急,不曾想到嫂嫂和知画姑娘,还口出狂言,实是无礼。”凌鹤云连忙还礼,红着脸说道。
这幻境里的男人也真有意思,跟女人说句话都脸红,刘遵考结了婚还好一点,凌鹤云三人根本就不敢看许诗函和知画,更不敢跟她们说话,一看就觉得失礼,一说话就忍不住脸红,李虎不由暗暗感叹,这古代当土匪的都这么纯情,要是放到现代去,这样的男人都够得上世界一级保护动物了!
而且李虎考虑到古代女孩子出门毕竟不方便,再加上许诗函也不太习惯穿古代的那种长裙,所以在豫章郡的时候,他特地让福伯上街买了两套男装给二人换上,而且知画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银制的面具让许诗函带着,两个人现在都是男装打扮,也不知道张钦三兄弟害羞个什么。
“一点小事,就用不着计较了,既然大家都挺累的,那我们就快马加鞭,赶到那个小镇去吧。”李虎打断二人之间的互相客气,无语的说道。
古代人规矩多不胜数,说话倍儿客气,张嘴闭嘴都是套词,而且又文绉绉的,李虎进来差不多快一个礼拜了,还是对这种交流方式有点无语。
“贤弟所言极是,我们快走吧。”刘遵考也点点头,说着,便策马向那小镇跑去。
李虎紧随其后,他骑的那匹马也够辛苦的,这一路上要驮两个人,一个他,一个许诗函。许诗函作为南方人,生长在东吴水乡,基本没怎么看过马,自然也不会骑,李虎又得赶着和刘遵考去追沈林子,没时间教她,索性两人同骑一匹,许诗函坐在李虎前面,李虎一手抱着她,一手操控缰绳,倒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李虎还能占点小便宜,比如说趁其他人不注意,手不小心抱错了地方什么的……
不过让李虎意外的是,知画居然会骑马,虽说马是古代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大部分古代人都会骑,但仅限于男的,女孩子连门都不怎么出,自然用不上交通工具,就算出门也多数以马车和走路为主,而且女人骑马在古代人眼中有失礼仪,毕竟古代女人的衣服都以裙子为主,穿着裙子叉开双腿坐在马背上,在封建社会看来是不知廉耻的,直到唐朝,五胡乱华之后,很多北方游牧民族的文化涌入中原,民风相对来说更开放了一些,女人才会大摇大摆的骑马出游,而且在唐朝的时候还一度盛行。
当然,这也没有明文禁制,想骑还是能骑的,只不过有时候会惹人非议而已,只是知画一个婢女,怎么有机会学骑马?但李虎也只是小小的诧异了下而已,想想这里是幻境,不管发生什么,都是由布阵之人所定,于是也就没太在意,反正知画会骑马更好,起码方便了不少,毕竟其他人都是抠脚大汉,总不能跟李虎抱着许诗函一样抱着知画一个黄瓜……啊不,黄花大闺女吧?
那小镇已经不远了,策马奔腾,走了二三里地,一行人便进了镇子,时至黄昏,镇子里一片安静,大街上鬼影都不见一个,家家闭户,关窗锁门,只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鸡鸣,表示这里还有人烟。
“奇怪……”许诗函眉头一皱,环顾四周,疑惑的说道,“这小镇的街上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会不会是都回家睡觉了?”张钦挠挠头,随口说道。
“哪有这么早,天都还没黑呢,就算大伙都回家了,也不至于这样关窗锁门,悄无声息的吧?”凌鹤云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安,“刘将军,少爷,这镇子恐怕不对劲,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张钦兄弟追随李虎,算是李虎的家臣门客了,所以和知画、福伯一样叫李虎少爷,叫许诗函为少夫人,不过李虎为了邀买人心,好让他们忠于自己,基本都叫他们的字,而且还在后面加一个“兄”,以示尊重,所以刘遵考也叫他们三人为贤弟。
“要不我们还是另找别处休息吧!”刘遵考也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点了点头道。
“另找别处?”张钦闻言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二弟,这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咱上哪再找一个村庄镇店去?何况咱这一路来也没看到村庄镇店,前面还不知道多远才有呢!”
“是啊!”知画也嘟着嘴,不满的说道,“少爷,我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好不好?奴婢都快累死了!”
“人都是聚群而居,既然这里有小镇,那前面肯定还有村庄镇店,甚至有城池也不一定。”雷明在一旁说道,“少爷,我也觉得还是换个地方歇脚比较好,我估计,最多只要在往前走个十几里地还有人烟。”
“我不!”知画小嘴撅的都快能挂油瓶了,一扔手中的缰绳,撒起娇来,“要是前面没有人烟,今晚又要睡荒郊野外,我不管,我不走了!”
“知画,不要胡闹!”福伯连忙拦着知画,但似乎也不太想往前走了,“不过少爷,知画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几天来我们风餐露宿,热饭都没吃上一口,老奴和知画倒是不要紧,可您和少奶奶怎么吃得消!”
“哎呀,不就是大街上没人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如今正逢乱世,兵荒马乱的,又多山贼土匪,许是这镇子上的人惧山贼土匪,所以才早早儿关窗锁门也未可知啊!”张钦一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少爷只管放心,今晚咱就在此歇脚,若有山贼土匪敢来找死,我管叫他们知道我这斧头的厉害!”
“诸位所言都有道理,贤弟,你以为如何?”刘遵考见各执一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索性问起了李虎。
李虎转了转戒指,略一迟疑,环顾四周,见一片安静,除了犬吠鸡鸣外,听不到一丝声音,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再往前走,虽然的确可能还有村庄镇店,可恐怕也得走个十几二十里地,到时候天就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