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说点好听的哄许诗函开心，正好他之前杀刘云天的事许诗函有些介意，或许这事能够消除她心里的芥蒂。
“那你以后不会随便杀人了吗？”许诗函明显眼睛一亮，开心的看着李虎。
“我就这么像杀人魔吗？”李虎咧咧嘴，没好气的在许诗函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李虎杀人是杀人，但也没到随便杀人的地步，他又不是神经病，只是如果有人送上门来找死的话，他不会手下留情而已。
他做事只讲利益，有利可图的他才会杀，无利可图的洗干净脖子让他杀他都嫌费劲。
“不是，就是感觉你有点……”许诗函微微一顿，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又不会伤害到李虎的形容词，
“有点什么？”李虎一时好奇，忍不住问了句。
说实话，李虎很在意许诗函对他的看法，别人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所谓，只要表面工作做好，不落人口实就行，但许诗函怎么看他，会影响到他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有点做事不留情面。”许诗函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一点的，要知道，李虎不仅仅只是不留情面而已，说他心狠手辣都不为过！
“有时候不留情面一点才不会吃亏。”李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强者为尊，只有对别人狠一点，对自己狠一点，才能成为强者，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胡说！”许诗函闻言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善良的人才能受到别人的尊重！”
“那怎么样才叫善良的人？”李虎低头瞥了眼许诗函问道。
“当然是心地纯洁，乐于助人，尊重生命的人啊。”许诗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个答案简直比教科书还标准。
“谁下的定义？”李虎笑了笑，挑着眉头问道。
“是……”许诗函正要回答，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善良这个词最早出自儒家的经典《礼记》，作者名叫戴圣，这本书和《周礼》，《仪礼》合称三礼，其中的思想大部分都来源于周礼，周礼的作者是周公旦，就是我们常说的那个周公，也就是周武王的弟弟。”李虎突然说起了些有的没的，“周礼可以说是周朝的法律，其作用是教化百姓，什么是教化？”
许诗函摇摇头。
“所谓教化，就是驯服，周礼的核心思想就是遵从上级，从形式主义上来驯化人心。”李虎本就没期待许诗函回答自己的问题，见她摇头，便一拉缰绳，放慢速度，和马车拉开一段距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也是儒家的核心思想之一，儒家从来不讲什么人人平等，只讲下级要完全服从上级，比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你说的善良吗？”
许诗函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她学识没李虎渊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虎，最后只好咬了咬下嘴唇，不服气的说道：“你这是偷换概念，断章取义！”
李虎呵呵一笑，不紧不慢的摆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呢，别着急。”
许诗函低下头，好像有点不开心。
李虎看到许诗函这模样，不禁迟疑起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是想想这个问题还是先讲清楚比较好，否则以后只会更加麻烦，于是便继续道：“礼记对善良这个词定义是对他人没有恶意，跟心地纯洁，乐于助人，尊重生命有什么关系？”
许诗函咬着下嘴唇，还是不服气。
“最早原始社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善良这个词，只有强者为尊，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只要拳头够大，就可以当部落首领，成为了部落首领之后，就有主宰生死的权利，之后一直延续至今。”李虎仍旧自顾自的往下说。
“胡说！现在哪有随便杀人的！”许诗函立刻反驳道。
“死刑犯不是人吗？”李虎挑挑眉，反问道。
“他们……他们是坏人，本就该死！再说了，就算是死刑犯，也不是谁都能杀的！”许诗函咬着下嘴唇，和李虎继续争辩道。
“谁说坏人就该死的？又是谁给他的权利？又是谁给了警察行使所谓正义的权利？谁定义的正义？”李虎看着许诗函，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许诗函被李虎问的哑口无言，只好瘪着嘴，沉默不语。
“所谓善良，只不过是牺牲自己，照顾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已，这种行为本身没有对错好坏之分，只是那些受了好处的大多数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停在粉饰他罢了。”李虎叹了口气，揉揉许诗函的头发，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活一世，无外乎名利两个字而已，人人都追求名利，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名，那么多利？想要的只能去抢，只能去互相算计，只要有利益冲突，那你不对付别人，别人也迟早会对付你。”
人活一世，想要与世无争，哪那么容易？你活着就要吃饭，吃饭你就要挣钱，天底下钱就那么多，不管你挣多挣少，都是其中的一份，有限的数量给近乎无限的人分，难免会产生利益冲突，只要有利益冲突，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会互相勾心斗角，互相算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许诗函还小，终究是小女孩心性，虽然李虎有意把话说开，但又怕许诗函理解不了，一会两个人吵起来那乐子可就大了，所以他点到为止，见许诗函沉默不语，就岔开了话题，柔声说道：“好了，不说了，我答应你，以后尽量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好不好？”
“嗯！”许诗函用力点点头，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傻逼娘们，这种鬼话也信！”然而两人不知道，前面的马车上，坐在福伯旁边的知画突然嗤笑一声，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