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款款微笑着望向贺覃阴沉的脸,语气明明很轻,可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藏了刀子,一刀刀的割在自己的心头。
“贺覃,春节那天晚上我们明明约好的,我从七点一直等你,直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赵款款说完,嘲讽的一笑,“贺覃,其实,我早就清楚你不会来,我之所以还等你,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喜欢上别人的借口。我喜欢沈亦臻,比我对你的喜欢多的多!”
顷刻之间,贺覃内心深处的焦虑和烦躁如夏季的暴雨一般无休无止,他不相信她移情别恋!可是,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自己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
想到这里,贺覃微微松开一直紧锁的眉头,后退了一步,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就实在太好了,原本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的呢。”
贺覃说着打开手机微信,指着上面的一个清秀女孩儿说,“邵温暖,我女朋友,除夕那天我就是在跟她约会来着,本来我放了你这个妹妹的鸽子还有些内疚,却想不到阴差阳错你找了自己的真爱,那我简直就是放心了。”
赵款款望着眼底贺覃的手机,整张脸裂得粉碎。
“你……女朋友?”
“对。”贺覃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机捏在手心,“我们都要幸福。”
今生今世,别再为我掉一滴眼泪。
贺覃说完,转身走进一米阳光之中。
夜白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唐纪,满脸的不解,“邵温暖,那个给冬宝输血的医生?她怎么会和贺覃……”
“别管了,我们去吃饭。”
“可赵款款她很伤心……”
“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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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刚点上,赵款款就发了条微信给夜白,她乘坐最早的航班回美国了。
夜白有些失落的喝着鱼汤,“这段时间我太忙了,都没怎么陪款款,现在,她就这么孤零零一个人走了,我觉得我这个朋友有些愧对她。唐纪,我了解款款,她不会那么快就喜欢上沈亦臻的,只是在贺神面前搞最后的倔强而已!贺神也是,他和赵款款从小就在一起生活,怎么连她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呢!还好意思拿出邵温暖的照片显摆!邵温暖哪有我们款款好。”
唐纪给夜白添了米饭,语气平淡,“赵款款嫁给沈亦臻也挺好的,那样你们就是妯娌了,她喊你大嫂,你叫她弟妹,你们姐妹可以并肩站在一起战斗黑脸毒婆婆。”
噗。
夜白笑出声,想了想,问,“贺覃的结婚申请是不是得先经过你批准?”
“原则上是这样。”
“除了款款,其他人一概不准批!”
“放心,我以我的性别保证,除了赵款款,贺覃不会申请跟任何女人结婚。”唐纪拿起一旁的湿巾给夜白擦着手,“婚礼准备怎么办?在星海还是其他你中意的城市,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什么?”
夜白抬眼就见唐纪一丝不苟的表情,她的心一瞬间毫无征兆的突突乱跳。
“结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我要娶你,一秒也不想耽搁。”
“我……没想好”
“尽快想,毕竟我迫切的需要一个名分。”
唐纪说着,目光柔和的望向夜白的小腹。
“……”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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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转眼便到了六月。
夜白怀孕已经五个月,产检的时候她可以清楚的看见月兔的五官,每次看见孩子可爱的小模样,她都希望早一点儿跟这个孩子见面。
这一天,她和夜诗画一同相约来中心医院产检,远远的就见周娇倩扶着姐姐从远处走过来。
夜白上前客气的喊了句“周姨”,然后就满脸兴奋的问道,“姐姐,指标都正常吧?”
夜诗画点头,“都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姐姐,你最近胖了。”
夜诗画点头,“周姨的饭菜做的好。”
是的,现在她还喊周娇倩周姨,而周娇倩也不觉得疏远,她卖了自己的大别墅,买了两栋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给夜诗画、夜泊亭住,另外一个自己住,两家住对面,照顾彼此也比较方便。夜诗画没有拒绝,只是按照市面的价格给周娇倩租金,周娇倩拿着租金却是三天两头给夜诗画买补品,日子过得也算是安稳快乐。
“对了,我和邵氏解约了,现在创建了微信公众号写一点儿短文,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准备写点儿剧本。”
“姐姐,你真棒,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
周娇倩问夜白,“你最近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如果有就告诉周姨,周姨亲自给你做。”
夜白客气的一笑,感激道,“谢谢周姨,我怀孕之后胃口一直都不错,不挑食的。”
“那就好,不挑食生出的孩子健康。”
“周姨,一会儿我和姐姐要去看香姐,她的花店今天开业。”
周娇倩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感慨,“去吧,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四个月大的孩子一睁眼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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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和夜诗画打了辆出租车来到市中心一家名为“拈花一笑”的花店。
花店窗明几净,玻璃上面还粘贴着许多清新文艺的点缀花样儿,硕大的遮阳伞下是两张棕色的桌子,桌子上面摆着各种口味的咖啡条、茶包,边上还放了专门定制的留言本、签字笔以及书签。
夜白踩在通往店门口的红色地毯上,望着两边的花篮赞叹道,“香姐的花店今天开张,真是太热闹了,一定大赚特赚。”
夜诗画笑着跟着点头。
两人一进门,就被里面用心的装饰惊呆了。
“这里竟然有一个喷泉,四周都是白色的鹅卵石,看着大气高尚。”夜白说。
“香姐骨子里就是一个特别有艺术气息的人,之前我们住一个病房的时候,她说她除了喜欢花,更喜欢画花。”夜诗画说完,望着墙壁上那一大片亲手绘画下来的花海有感而发道,“你看,那些应该都是出自香姐之手,跟这些芳香四溢的花儿摆在一起呀真分不清哪些是真,那些事假。”
夜白抬头,就见偌大的墙壁上赫然画着一大片的紫色的薰衣草花海。
花海中,一个男人斜靠在白色的敞篷车边,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手里抱着一束黄色的玫瑰,侧头望向花海中奔向她的那个女子。女子同样穿着白色的婚纱,头发的纱幔被风轻捶,在身后留下优雅的弧线。她的手里牵着两个孩子,高一点儿的女儿穿着小猪佩奇的公主裙,而小一点儿的男孩笑岑岑的往嘴里塞着甜甜的棒棒糖。
夜白清楚,唐怡香是在以这种方式怀念苏盛年,以及他们的长生。只可惜,香姐一醒来,长生就不见了。
“你们怎么来了?”唐怡香放下手中的花洒,连忙将这两个孕妇小心翼翼的扶到里面的沙发上坐下,“你们可真是我最尊贵的客人!需要什么花,免费大放送!”
夜白和夜诗画坐下,三个人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许久没有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