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对我非常好,而且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在我明确表示自己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之后,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离我而去,只是笑着表示,不能以另一半的身份和我在一起,那就让他以朋友的身份陪着我吧。
他果然说到做到,来往中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态度,只有每天早上的一束玫瑰花,从不间断。
“江原,不要再给我送花了,真的放不下了。”我看了一眼被我拿进来放在书架上的玫瑰,无奈地说。
江原微笑道:“你可以不拿进来,就让它躺在你的门口就好。”
我瞪他,“你是想用玫瑰埋了我的门吗?”
江原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他凝视着我,忽然轻轻叹了一声,“我倒希望能这样,用玫瑰把整间画廊都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你,除了我。”
敏锐地察觉他话中另有深意,我不由得皱眉,“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发生什么事了?”心中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江原说:“任言之可能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撞了一下,我脱口而出:“不可能!”
两年前江原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凭借江家的势力,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并不是难事,“我”确实已经死了。
“任言之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庞大。”江原停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江原最后的话让我怔住,我抿了抿嘴唇,“怎么说?”
那一天在任言之面前演的一切我自信没有任何破绽,而之后江原的手段我更加相信不会有疏漏,我想不通任言之是从什么地方发现异常,并如此大胆地认为一个必死无疑的人没有死的。
“我不知道。”江原的脸上露出了和我一样的困惑,“在你‘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任言之确实颓废得判若两人,甚至有人传说他为你自杀了,然而又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疯了似的开始找你,并坚定地认为,你没有死。”
江原会时不时回国处理一些事情,结果第一次回去就被任言之找上门堵住了,向他逼问我的下落。
江原自然守口如瓶,并奚落任言之头脑不清醒说梦话。
任言之并不相信江原,然而他也知道从江原那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自己着手展开了调查。所有人都说任言之疯了,明明无数人可以证明我在医院里重伤不治身亡,就连我的遗体被推去火化都是有人看到的,任言之却一口咬定那不是我。
“她不会死的,我知道,这不过是她惩罚我的手段,她不会死的!”任言之说。
“对不起,岚岚,是我做得不够好。”江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的,并可能顺藤摸瓜地发现了你的存在,都是我的疏忽。”
我没有怪江原,毕竟只要是谎言,就终究有被戳穿的那一天。
我甚至反过来安慰江原,“你不是说可能而已吗?说不定是你多虑了,其实任言之压根没找到这里呢?”
即便我假死的事被戳穿,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找到我。
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我和任言之的缘分并没有深到足以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