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要去了!您老人家送徒儿去吧!”麦素素声泪俱下的哭声吓坏了明远大师,她看到明远大师到来的那一刻起,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当即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就扑到了明远的怀里,明远合掌念了一声佛号,饶是他已是金刚之尊却也动了怜惜之心,“何事出了何事到底哪里疼痛“明远大师仔细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徒儿本来在念圆觉经的时候,念到一切众生的贪欲,肚子突然就针扎似的疼痛起来,而且……而且……”她躲闪着说不出话来。
“因了何事要念这圆觉经”明远察看她的脉相并无大碍,便奇怪的问她为何要念这圆觉经。
麦素素可不敢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说与他听,若说了,师父肯定责怪她胡思乱想了,倒不如不说也罢。
“因为我想睡觉啊!”麦素素眼中的委屈更盛。
明远大师修的是童子之身,但是他学识渊博,读过的经书多不胜数,所以此时他大略也已经猜出她到底是因何疼痛了,细细算了算她的年纪,大约也到了那个年纪了,他已经探出她的脉相,那疼痛是因为癸水所致,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事应该如何教导与她
“师父我是不是快要被菩萨收去了”麦素素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不是,明日你收拾一下去明硕王子府上化缘去吧!”此时明远依然慌乱,他暗自在心中默默忏悔,何事如何惊慌,他应该不为所动才对,只是,他不想说出口,只想在心中默念观世音菩萨数几遍。
“什么”麦素素一听,开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看到师父那坚定的眼神才回过神来,她忍住痛,转忧为喜,“师父可是要我去传达什么信息啊”
明远大师遂摇头“无信息可传达!”
麦素素脸上的笑容随即冷却了下来,身上的疼痛似乎更加重了几分,她忍住疼,煞白的小脸变得更加透明,“师父可是不要徒儿了”她哽咽着滴下泪来,眼泪落到明远的手臂上,也狠狠的砸进了明远的心里。
“不,不是!”明远努力的控制着要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猛然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眼中湛然!
“天癸水至,有女长成!你已经不适合呆在这里,明硕皇子会照顾你的!”明远大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麦素素的房间。
麦素素哽咽一声,想喊一声师父,话到嘴边,又苦苦的咽下,泪眼迷蒙,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虽然比刚开始的那会疼的更加猛烈了一些,自打她记事起,她何曾离开过明远大师半步襁褓中她蹒跚学步的时候,两只小手扎撒着要明远大师抱她,他教她学语,他叫她读经文,明远如父,明远如母,乍一离开,她的心犹如火烧。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却见门扉复又打开,她猛一抬头,却见一个小沙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姜糖水进来。心中复又失落,眼中泪意更盛。
“小师姐!师父说你腹寒,让你喝些温热的糖水,快些喝下去,腹中就不疼了!”小沙弥热切的看着她。
“师弟你可知师父为何要我离开”麦素素眼含热泪,迟迟不敢去接纳汤碗。
“师姐,愚弟不知,姐姐还是把这糖水喝了吧,师父说过,不看着你喝了这糖水,就不会让师弟离开,师弟不敢忤逆,请师姐喝吧!”小沙弥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麦素素的眼光落在那冒着热气的糖水上,眼中的泪顿时又滴落了下来。
上官浩宇手中紧紧握着麦素素递于他的玉佩,几次要扔出马车外,又抿紧了唇给撤了回来,“这死丫头竟然会说自己有大劫难,她可当真不知死活!哼!”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想也不想就将那玉佩“嗖”的一声扔出了车门之外,晶莹圆润的玉佩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啪”的一声落入了尘土之中,一个小兵正好走到了那里,猛地见到车内扔出物品吓了他一跳,待看清是一个玉佩的时候,他的心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四下转目瞧了一阵,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急忙将脚踏在了玉佩之上,站在那里不动了。
待到别人都一队队的从他身边经过了,他才敢活动一下脚丫子。
后面传来一阵断喝“六子,你娘的在那里干嘛呢不想活了怎么还不走作死也别在这里碍事!”
六子吓得浑身哆嗦了起来,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太子精卫军领队的声音。
“我,我尿急!”六子面上一红,一把抱住了腹部急喊。
领队恼火的喊“你娘的,懒牛上套,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说完就骑着马超过了他。
“是……是…是…”六子点头哈腰,本来他只是随口编的理由,却突然觉得真的有些尿意,就急忙蹲下身子,将那玉佩捏在了手心里,看也没看就踹到了怀里,赶紧去找一个背风处,了了解决一下,就急匆匆的朝着队伍而去。
上官浩宇阴郁着双眸,卧在锦榻之上,他的一只手撑住头部,闭住了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是因了何事,大哥会去那菩莱寺之中看那明远大师一副坦然的样子,言语之中总是暗示自己太过于急躁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隐瞒与我”
越想心里越乱,父王从小就欢喜上官明硕,这是菩莱国上上下下都知晓的事情,甚至还有人编出了顺口溜“菩莱,菩莱,菩萨前来,送来明硕,普渡众生!”菩莱国的上上下下都说上官明硕宅心仁厚,是菩萨送来保佑菩莱国的千年基业的。所以菩莱国王对上官明硕就更加另眼相看,虽然心疼的孱弱之躯,但是一直都在不辞辛苦的找寻着能救他的药方,哪怕挽留一年。
上官浩宇活在上官明硕的光环之中,心里的压抑无与伦比,庆幸国王将那太子之位给了他,也打消不了他与上官明硕攀比的内心,每每看到父王紧张他的病情,他就心里发冷,他多希望那个病倒的是自己,希冀能来得到父王的关爱。可是,即便是他染了风寒,父王竟也没有踏进过他寝宫半步,只是让宫中侍女送来汤药,便连问都不会问上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