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夕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现在李冰既然说了，那就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真正慕家千金的下落……
她皱了皱眉，“慕夫人，若是我说了之后呢，有没有什么好处？”
李冰笑意微冷，“你果然知道。”
林夕夕也不敢将话说死了，“只是知道一个消息，慕夫人，我现在通讯工具都被断掉，想要出去也是难上加难，我是不怕坐牢啊，大不了你也一辈子见不到的你女儿。”
“我的女儿还活着。”李冰眯了眯眼睛，基本套出了所有的消息。
林夕夕心中一颤，真是老奸巨猾。
李冰又说道，“既然你想要好处，我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只要你的消息真实，你之前带走慕家的东西，我不会追究。”
林夕夕惊喜连连，“真的吗，您说话算话？”
“呵，我们慕家，也是讲规矩的家族，我们要脸。”李冰脸色黑沉，脸色极为不悦。
林夕夕轻咳了一声，本来想要开口，但是看到一边坐着没事，一脸淡然的沈慕离，心里面闷闷的，偏偏不想让她舒服，“慕夫人，这件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慕总跟小慕总，都是自己人，我不担心，但是……”
沈慕离起身，笑了笑， “妈，我有些口渴了，去里面泡点茶，大家都尝尝？”
李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陆霆深亦步亦趋，“我帮你。”
沈慕离什么也没说，脸色寡淡。
旁边的茶水室关上门，李冰才冷言冷语，“说吧。”
林夕夕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李冰这么对待沈慕离，那就说明，在李冰的心里面，还是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女儿更加重要，沈慕离终究不是亲生的，差距比较大。
若是真的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白家。”林夕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白家，你们的女儿，就在白家里面，但是至于是哪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当真？”李冰觉得林夕夕还留了一手，打算继续套话。
慕千帆却忽然开口了，“我这就去白家。”
慕家跟白家，在国外有合作，交往也不错，现在国内的负责人白素素跟李冰的关系更是很好，而现在，白家若是真的藏了慕家的孩子，直接登门去要，比各种手段都合适。
林夕夕垂下头，不敢再乱说。
李冰看了她一眼，随后让人开口，洪玉就站在门口的不远处，手里面的手铐闪着银光。
林夕夕大吃一惊，“你，你，你……”她转头瞪着李冰，“你骗我，你怎么能……”
“怎么能将你真的送进去？呵，笑话，你坑害了慕家，我们不能讨回公道？”李冰对着洪玉温和的笑了笑，“洪警官，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为人民服务，职责所在，”洪玉神色严肃，让自己的同事按住了林夕夕，这才说道，“其实之前林伟也说过关于慕家的事情，慕夫人，我们的确是要吃顿饭的。”
李冰点点头，心中感叹，这个丫头也是可爱的，跟沈慕离在一起，倒是让人放心。
……
茶水间之内，沈慕离泡了一壶茶，茶香清淡，却足以浸染整个房间。
窗外有光泽渗进来，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她白皙美妙，如仙如妖。
茶水烫茶杯，又将水倒入一边的小桶，随后笑了笑，“陆总先喝一杯？”
“我不是来喝茶，”陆霆深看着她冷淡的模样，喉结滚了滚，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慕离点头，“我知道，今天都来慕家，应该是母亲的邀请，刚刚你也看到了，林夕夕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想要继续贪图慕家的东西，但是可惜，有母亲在，她也拿不到半分的好处。”
陆霆深不想谈林夕夕。
“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我没利用你。”陆霆深现在才明白，被自己在乎的人误解，是有多么的难受，不管你怎么解释，怎么掏心掏肺，对方只是淡淡的，明显的不信任，那种疏离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钢刀，直接刺入人的心脏。
沈慕离神色凄迷，摇摇头，“说这些也没用，陆总现在跟我说话的时间，不如拿去想想怎么拓宽市场，毕竟，你的叔叔还在虎视眈眈。”
陆霆深皱着眉。
“若是你有时间的话，不如这样，去将离婚证领出来，恩？”沈慕离看起来云淡风轻，是真的不在乎了。
有些东西过去了，不代表忘记。
她永远难以忘记，结婚纪念日那一天，他居高临下，语气冰冷，说出的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
“你以为，若不是沈家联合我父亲逼迫，你会成为陆太太？”
“沈慕离，你是聪明人，嫁给我的时候就该明白，你只是我应对家族的挡箭牌而已。”
他甚至大言不惭，一次一次的伤害她，他说，“离婚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沈慕离低低的笑出声，“我也不需要你那些股份，而我现在经营的公司，还有我母亲给我的投资，我会坚持下去。”
什么都算清楚了。
宁愿是净身出户，也不要他了。
那一刻，陆霆深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变得很虚幻，想要抓，却是永远都抓不住了。
“为什么？”他的心如若是被撕开，一旦包裹在最外面，看起来天衣无缝美好撤掉，就只剩下内里溃烂难以愈合的伤痛。
为什么？
沈慕离忽然觉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多年前，陆霆深出要离婚给林夕夕一个名分，她也是如此，皱着眉，强忍着所有的情绪，声嘶力竭的问他为什么。
可是他怎么说的呢？
哦，想起来了。
沈慕离语调温和，“没有为什么。”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陆霆深却仿佛如鲠在喉，那些早就绵延在骨髓的伤痛瞬间冲破了桎梏，他抬手，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若是我不愿意呢？”
沈慕离觉得手腕刺痛，就算是手指都跟着酸麻起来，可是她神色未变，硬撑着心口的一口气，轻轻说道，“陆总，你是一个聪明人。”
这些话，何其的熟悉。
可如今，换个人说出来，杀伤力依旧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