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
可乐煎饼皮皮虾2019-04-03 17:144,110

  次日清早,天蒙蒙亮,苏白夏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出门了。

  听到关门声,韩空远坐了起来,一阵晕眩袭来,他揉着眉心,好一会才缓过来。拿起床边的外套,他懊恼地开门追苏白夏去了。

  苏白夏坐上了这边特有的小三轮车,说完地址,韩空远提着早餐,气喘吁吁地冲上了车。

  “你怎么过来了?”苏白夏惊讶地往他身后看,她特意赶早出来,没把他弄醒了,就是为了独自出去办事,“路敢他们呢?”

  “等他们睡会,晚点我给他们发信息,今天放他们假,让他们两去山上好好玩会儿。”韩空远把豆浆递给她,低头给她剥了个鸡蛋,微红着脸颊,说,“今天我们两过过二人世界。”

  “你真是……”苏白夏无奈地笑着摇头,默许了他的陪同。

  两人走访了距林欢家相近的几家有人的住户,留在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一问林欢(有个傻子爹,前几年死了的那个男孩),多数人都知道,得到的信息和昨天老汉的说法相差无几。

  其中有不少人对柳羽记忆颇深,都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厚葬了林欢和他的傻子爹后,还帮着村里修路、造桥,着实花了不少钱,以此表达对林欢救他外甥女的感谢之恩。

  在昨天给他们指路的那位林姓老汉的带领下,苏白夏两人上了山,去找林欢当年掉落摔死的地方。

  这边山里很多人都搬了出去,上山的路几乎荒芜,越来越难走。老汉挥动着手中的砍柴刀,拨开横生到道路中间的灌木,和他两说着他们村里、山上的种种事情。

  老汉领着他们走了将近两小时的山路,从一片遮天蔽日的林子里走了出去,眼前忽得一亮,视线豁然开朗,遥远的地方延绵不绝的山群映入眼帘,被群山包裹的村镇静谧的躺在翠绿的稻田中。他们身后是树林,身前是一块灰白色的巨型岩石微微向上倾斜着突出了山体,中间土地和岩石相交之处有较大的一块空地。走上岩石往下就是深渊,若是从岩石上跳下去,基本没有活路。

  苏白夏往前走了几步,瞄了眼悬崖下,问道:“林欢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老汉卷了根老旱烟,吞云吐雾地说着,林欢到不是在这里摔死的,这里风景好,风吹着又舒服,他们那天就是在这里野营。林欢出事的地方在林子的那头,要是换以前,山里干活的人多,土地没有荒废,他们可以沿着小河走上来,现在不得行了,小河边上很多路段已经因为滑坡不见了,所以他们得上了山,再往另一侧向下走去找。

  林欢出事有七八年了,林老汉帮着找过尸体,但很久没上山来了,到了那奔腾的小河边也只能指个大概位置。

  离小河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河水奔流的声音,几个人来到了小河边,见到河岸成直角向下,距离河面有三四米的高度,水流淌过的地方很多凸出的石块。

  老汉说,林欢把失足的小姑娘拉上岸,自己一头栽了下去,后脑勺磕出碗大个疤,被水冲走死掉了。

  “后脑勺?”苏白夏很疑惑,救人随便怎么救都应该是面朝河面啊,怎么会撞到后脑勺。

  “对啊,后脑勺。”老汉拍了拍自己的后脑贴近脑顶的地方,然后做了个滚的姿势给苏白夏看,说,翻个跟头不就撞到脑袋了么。

  苏白夏居然感觉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也有可能是被水冲走的过程中撞到的吧?”韩空远道。

  老汉摆了摆手,说:“不得不得,林欢游泳很厉害,这河他们那些小孩很熟悉,如果掉到水里没受伤,他肯定能爬上来的。”

  可毕竟老汉不是目击者,说的话只能参考,苏白夏给老汉塞了个红包,谢谢他带路。老汉没跟她客气,笑着收了红包就先下山忙农活去了,走之前给了苏白夏个电话号码,是他的老爷机号码,有事再找他就行,又叮嘱两人照着原路返回就好了,不要在这边山里乱跑,容易迷路。苏白夏点头应下了。

  望着咆哮的河水,苏白夏对林欢的事情是一头雾水,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

  到目前为止,她找不到没有任何迹象能表明是林欢是被人谋杀,也找不到柳羽要杀害他的理由。

  假如,柳羽仅仅因为阻止谭彩雯和林欢之间可能存在的恋情,他那么有权有势,而林欢是个穷到只有傻子爹的学生,他完全可以耍点手段让他转学、退学甚至离开本市。

  如果,柳羽是因为林欢伤害过谭彩雯,像韩空远这样谈过恋爱又要分手,导致谭彩雯歇斯底里的痛苦疯狂,他为了报复而杀了林欢,那这“推人”下河的手法却显得拙劣,毕竟林欢会游泳,他的死存在着某些偶然性。

  苏白夏想得脑子里一团糟,提出新想法总会接着否定自己,她没有见过林欢的尸体,不是法医也判断不了林欢的死因,她所了解到的全是别人说的。

  假使按她的思路,假设林欢是被杀,杀人手段不算巧妙,可事后的善后工作可以说做得非常高明了。

  会不会是谭彩雯情绪激动,失手杀了林欢?然后再由柳羽善后?

  假设她的推断成立,按着这个思路继续推理:那天躲在柜子里的人是谭彩雯,她看到她苏白夏睡在韩空远的床上,同样情绪激动,然后杀了韩空远……

  不不不。苏白夏第无数次反驳自己:谭彩雯一个小女娃杀不了韩空远,除非他一心求死,可如此,他就不会在死前想要爬向自己。

  事情远没有情杀或激情杀人这么简单,不要忘了中间还夹着一个顾颜,这女人想让她把怀疑的目光锁定和顾颜毫无交集的柳羽,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啥呢你,又发呆了。”韩空远碰了碰苏白夏的胳膊。

  “你说下面有鱼没有呢?”苏白夏指着河水问道。

  “傻蛋。”韩空远笑话她,“说说嘛,在想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你能想起是谁伤了你吗?”

  闻言,韩空远脸色瞬间变得忧伤起来,问苏白夏说,是不是讨厌现在的他?是不是因为失去记忆的他做得不够好,才会总想让他拥有记忆。

  “不是,你瞎想什么呀,大笨蛋,我怎可能讨厌你。”苏白夏见韩空远“青春期敏感的小情绪”发作了,忙安抚他说,“我只是希望能抓到凶手,然后我们就能安安心心、健健康康的生活。”

  “我们现在都很健康快乐啊,小虾米。”韩空远望着她,说,“如果我记忆都是伤害你的记忆,我宁愿不要。”

  “你没有伤害过我……”苏白夏叹了口气,放弃了解释,捏了捏他的脸,“傻蛋。”

  韩空远很快就释怀了小情绪,反过来劝解她说:“我受伤说不定就是次意外,没有你考虑的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苏白夏却愤怒地爆发了,“不是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你身上足足被捅了七个口子!凶手把凶器塞到我手里嫁祸给我!怎么可能是意外,怎么可能!他是和我们有仇!就是要报复我们,要置我们于死地!”

  “夏夏,夏夏!”韩空远抱住激动的苏白夏,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苏白夏闭了闭眼,惶恐地意识到自己又暴走了,还是对着韩空远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她深吸口气,睁开却看到远处草丛里黑影一窜而过,她厉声喝道:“什么东西?谁在哪里?”

  “夏夏,你怎么了?”

  “嘘。”苏白夏捡了块石头,朝远处扔去,等了会儿没再见有动静,好像刚才的黑影只是她的错觉。

  “是狼吗?”韩空远轻声问她。

  “不是。”苏白夏摇了摇头,老汉和他们说过,山里很久很久以前有黄鼠狼,现在没人上山了,黄鼠狼可能又出现了。

  “也可能是野猪。”韩空远叹了口气,拉着苏白夏说,“我们下山吧。”

  “嗯。”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来时的路。苏白夏握着自己贴过“七情六欲兑换券”的手腕,心中萌生了“置换”真相的念头。但“兑换券”自从上次使用过后就消失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召唤出篮子。

  “对不起,夏夏。”韩空远打断了苏白夏的思绪,“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我只是不希望你迷失在仇恨当中。”

  “我明白,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乱发脾气。”苏白夏心中流入一股暖意,放开曾经贴过“七情六欲兑换券”的手,攀着他宽厚的肩膀,说:“空远,虽然我会遗憾你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我从没有讨厌这会的你,相反,你让我觉得很幸福、很幸运。但是人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找些东西困扰自己,你就当我找凶手是在没事找事,好吗?”

  “嗯。”韩空远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我,不要让仇恨和愤怒控制了你。我和你活得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苏白夏从后面搓了搓他后脑勺的小短发,温柔地笑道:“我知道,小空远,你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

  “你才是,上帝送给我的小天使。”

  “肉麻不肉麻?”苏白夏被他的话逗得咯咯笑。

  “你才肉麻呢。”

  敞开心怀的二人有说有笑,下山的路走得比上山轻快许多。

  不过半个多小时,两人就回到了林欢家,苏白夏在老木屋依然一无所有,但发现堂屋的右上角有个方形天窗能通向上层小楼。

  踩在韩空远的胳膊上,苏白夏爬了上去,然后爬着伸手下来拉他。

  韩空远怕把她拽了下去,稍微试了一下就放弃了。

  上面的小楼非常矮,最高的地方在屋脊正下方,苏白夏刚好能站直腰,其他的地方都得弯腰或蹲着。

  阳光从瓦片的缝隙中漏入,小楼上积了厚厚的几层灰尘,靠墙摆着一架老式缝纫机,地上散乱地摊着些瓦片,墙角乱七八糟堆了些书本,应该是林欢的书了。

  苏白夏随手拿起最上面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某某年,林欢获班级第一名,奖。笔记本中,林欢的字迹相当漂亮。

  翻开一本练习册垫在地上坐着,苏白夏翻起了那堆被灰尘覆盖的书本。

  韩空远百无聊赖地摘了几颗樱桃,隐约看到旁边山坡上有人在干农活,,那附近还有许多色泽艳丽的鲜花。

  他走进屋里,和苏白夏招呼了一声,说他要去找林老汉聊天。

  苏白夏愣了一下,忙合上书本,说:“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夏夏,我们不是刚讨论过吗?你不要那么紧张我,一个小时内,我肯定回来,我敢保证,到时候你肯定还在上面没下来呢。”

  “好吧。”苏白夏妥协了,叮嘱他,“千万要注意安全哦。”

  “嗯。”韩空远笑话她,“我又不是三两岁,你天天操着老太婆的心。”

  韩空远走到那忙农活的人跟前,才发现这人不是林老汉。两人随便聊了几句,韩空远走到旁边荒废的土地里采摘野花了,等苏白夏从小楼上下来,他会一手递上鲜花,一手递上婚戒。

  忽然,那人小声地说了句,“着火了。”

  韩空远以为自己听岔了,回头看,却见那人丢下了锄头,大喊一声,“起火了!起火了!”边喊边跑了起来。

  韩空远顺着他跑的方向,只见林欢家的老木屋仿佛被从地底冒起的火吞噬了一般,火焰犹如鲜血猛然在他脑海中炸裂开了,满世界只剩下刺目的红色。

  “夏夏!”韩空远一声撕心裂肺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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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经常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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