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狂妄,”只见王离对吕泽的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继续嘲讽着吕泽的无知,“像尔等口出狂言者本将军岂非没有见过,不过本将军倒还是坐在帝国将军的将位上,无论是昨日今日,还是明日,本将军依旧是大秦的将军,可是你们呢?”
说罢后王离不由的摇了摇头,在王离的眼中,虽然自己尚未动手斩杀李林与吕泽,可是对于王离来讲,二人已然是两个死人罢了。
听到王离的回话后,李林强忍着胸腔时不时传来的闷气与左肩上的疼痛,然后缓缓起身对着王离斥责说道:“王将军不亏是帝国的将军,纵然为这么一个日暮西山的帝国效力,也会被王将军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真可谓是不知悔改,本将军奉劝将军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快些降楚为妙,不然等到秦军惨败时再行归降,岂不是有失将军颜面?”
此时的王离尚不知苏角已然被韩信所击溃,就连苏角被曹参所斩也是一无所知,当然这也怪不得王离,只是苏角败前所派赴南营的秦卒没等出营,便被随后追上的楚卒所斩杀,所以直到眼下王离对韩信率部正在火速赶来的情况还是浑然不知,尚不知马上这片棘原便会变成秦军的墓场。
“哈哈哈哈,”以为李林被眼下的困境吓得失去了心智,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王离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格外的兴奋,长笑过后,王离便戏谑的盯着李林劝道:“李将军莫不是气急攻心之下丧失了心智,本将军倒是想劝你尽快归降,否则休怪本将军对尔等无情。”
正当王离劝降李林归降自己时,身后却突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离见状赶紧回首望去,却发现竟然是守在丘下的将军涉间匆忙来此。
“末将涉间拜见大将军,”只见涉间丝毫没有瞧一眼悬崖边上的李林与吕泽,刚一走上前边慌忙对着王离抱拳说道:“不好了,韩信率领诸侯联军已经来到棘丘,现在棘原之上放眼相望尽是诸侯联军,将士们快要抵挡不住了,还请大将军速速传令各营撤兵棘丘吧。”
听到涉间的禀报后,王离顿时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原本胜利在望的王离如何能够面对如此的结局,只见王离不知所措的抓着涉间的肩膀慌忙的问道:“怎么可能,诸侯联军不是为苏角将军率部阻拦在巨鹿城北吗?怎么可能会突然为韩信率领来到城南?”
涉间知道王离一时半会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只得低着头小声抽泣的对着王离回应道:“大将军,我们快走吧,再晚可真的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这下总算轮到李林肆意长笑了,憋了这么久的闷气,李林可算是得以发泄了,当他看到涉间惊慌失措的赶来丘北时,心中便明白肯定是韩信率部驰援了,“王将军莫要慌乱失了分寸,趁此时尚未大败,归降本将军,本将军保证绝对不会虐杀一名秦卒,王将军意下如何啊?”
此时的王离早就气火攻心了,又如何接受的了李林的劝降,只见王离听完李林的话后,不顾涉间的阻拦,直接举起佩剑向身前的李林直刺而来,口中还怒斥着李林道:“休想,本将军生是大秦的将军,死是大秦的鬼将,想要本将军归降,做梦。”
看着直逼心脏的剑尖,李林却忽然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己的佩剑早就为王离挑飞到了别处,而身旁更无一名楚卒护卫在自己身旁。
“大将军,小心。”李林身旁的吕泽看到王离直逼而来,顿时就不由的对着李林大呼,可是吕泽有伤在身,想要前去帮助李林却又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离手持佩剑直刺李林胸膛。
就当李林认为自己今日真的是在劫难逃时,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利光,等到李林再次定眼相望时,却发现不知何时王离的手腕竟然被何人射中了一箭,涉间看到后赶紧走到王离身旁将王离搀扶起来,这时王离等人的身后传来阵阵杀声,李林向前细细望去,这才明白原来是夏侯婴来了。
“王离,休要伤害大将军。”原来等到夏侯婴率领影卫解决了身旁的数十名秦卒后,转身向李林望去时,却发现王离正准备动手将李林斩杀,眼看着王离就要剑直李林时,夏侯婴便慌忙的从后背取下弓箭,弯弓搭箭向王离射去后,正巧不偏不倚,直直的射中在王离的手腕。
此时的王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每每自己正准备动手杀掉李林的时候,便有人从旁作梗,先是吕泽这名小小的执戟郎将,而后又是夏侯婴这名李林身前的护将,想到这里后王离不由的咬了咬牙,全然不顾身前为自己裹缠着手腕伤口的涉间用力有些过猛。
这时随着涉间而来的百名秦卒也随即与而后赶来的影卫厮杀在一起,而夏侯婴则率领着数名影卫直奔李林而来,显然先是将王离扔到了一旁,等到赶来的夏侯婴看到李林与吕泽并无性命之忧时,这才转身向后直盯着王离望去。
“降,免死,不降,杀无赦。”夏侯婴手持着自己的那柄长刀,刀刃直指着眼前的王离与涉间,纵然夏侯婴的身上全沾染着被斩秦卒的鲜血,而他此时也有些力竭的感觉,可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反而表现出了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恰好此时王离手腕的伤口已经被涉间包裹的差不多了,因为手腕仅仅是为夏侯婴射来的箭矢伤到了外皮,所以王离并未因此而不能使剑,再者就算因为右腕的伤势而不能用剑,对于王离来讲,无非是换一个手使剑罢了,这并不影响王离杀敌。
“涉间,速去将各部将士集结一起,准备向丘外突围。”虽然无比恼怒眼前的李林仍旧未死,但是王离还是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怨恨,因为他知道,若是再不率部突出棘原,恐怕今日真的就要葬身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