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牧羊人此举便可断定此人乃是楚王室公子吗?”当项梁说完后,对案的范增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再次对着项梁抱拳询问道:“还有其他可以证明此人身份的吗?比如信物之类的。”
项梁听到后很是惊异,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因为天下之人皆知,楚人信奉神凤,神凤作为楚王室的图腾,不仅在祭祀中使用,也常以神凤图形做刺绣、架鼓等等,所以项梁细想片刻后,才觉范增知晓也不足为奇。
“那位牧羊人腰间所挂戴一玉佩,经过龙且将军趁夜潜入室内仔细辨别后,才发现玉佩之上镌刻着一只神凤,此凤的羽毛格外的清晰,眼睛也被镌刻的分外利锐,并且在神凤的头顶,还高悬着明日,此玉佩象征着神凤向日浴火重生,从这块玉佩上来看,毫无疑问,绝对是楚王室的公子。”
项家世代作为楚国将领,自然很是了解楚王室的情况,既然项梁已经十分的肯定,那么看来这个牧羊人十有八九就是楚王室的公子,那么范增自然也不会再有疑虑。
“叔父,羽儿与林兄弟回来了。”正当范增欲要开口再言时,堂外却传来项羽的呼声,听到项羽的声音后,项梁赶紧伸手示意范增先不要作声,然后急忙从案位上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就快些领林儿过来吧。”其实项梁并不是不想让项羽知晓楚室公子的情况,而是因为随行而来的李林,这才打断了与范增之间的对话,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项梁刚说完后,堂外便走进来了项羽与李林二人,二人进入前堂后,项羽先对着项梁躬身拜道:“叔父,三万大军已经陆续返回彭城大营,这是调兵虎符,请叔父查验。”
说完后,项羽便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接着赶紧走到项梁身前,然后恭敬的将虎符递到了项梁的手中,待到这时,项羽才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范增,于是赶紧对着范增拜道:“没想到亚父也在府内,项籍失礼了。”
范增见状赶紧从案位上站了起来,而后快步走到项羽身旁,没等范增先言语,这时随在项羽而来的李林,便赶紧上前分别对着项梁范增拜道:“李林见过叔父,见过亚父。”
虽然对眼前的李林充满了戒备,但项梁与范增还是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尤其是亚父范增,心中对李林的戒备已经达到了极点,只见范增笑着走到项羽李林的身前,然后才对着二人抱拳笑道:“老夫拜见二位将军。”
“林儿你既然来了,就别再站着了,快些入座吧。”范增话音刚落后,没等身旁的项羽再次开口,项梁却又对着身前的李林笑道。
李林见状却没有应答项梁,而是面露难色的对着项梁说道:“既然叔父与亚父还有要事相商,小侄就不便在此打搅了,小侄此来是为了父亲母亲,听亚父所讲,父亲身中狼毒箭,身为人子,小侄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这才随行前来彭城,可是还不知此时父亲的住处,所以还请叔父不吝相告。”
听到李林的话后,还没等项梁说话,一旁的范增却先露出一副尴尬的模样,因为范增自己知道,所谓的李岩身中狼毒性命堪忧之类的话,全是自己编排出来的谎言,可是范增不知道的是,其实眼前的李林早已尽知,只不过不想明言罢了,因为李林还不想与项梁的关系变僵,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儿尽可放心,令尊所中的狼毒已经为名医医治好了,”既然李林已经开口相问了,作为李林名义上的叔父,项梁自然没有理由不予相告,“令尊令堂此刻就住在城东的一处幽宅,这样吧,与其你前往城东苦苦寻找,不如叔父让门外的护卫领你前去吧。”
虽然知道父母并无大碍,但李林还是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待听到项梁如此痛快的应答后,李林顿时对着项梁抱拳拜谢道:“如此就多谢叔父了,明日小侄再来府上拜访叔父。”
此时的项梁也是万分的焦急,毕竟明日龙且就会从安丰城归来,随行的还有那位楚王室的公子,而后日就是六月初五了,留给项梁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项梁巴不得李林快些离开。
“来人呐,”听到项梁的呼喊后,堂外值守的护卫便快步走了进来,这时项梁则对着护卫吩咐说道:“前几日你随本将军在城东置办了一处幽宅,你可记得宅院的位置?”
作为项梁身前的护卫,对于为项梁所办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早已像被刻画在脑海里,所以护卫听后便赶紧对着项梁点头作答道。
“那好,你速领李将军前往城东那处宅院,将李将军送到宅院前后,再原路返回项府。”
有了项梁这句话后,一直紧悬着心大李林总算放心下来,这时身前的护卫对着项梁作了应答后,便赶紧走到李林身前一拜,而后抱拳恭敬的说道:“烦请李将军随小人移步府外。”
“有劳这位小兄弟了。”李林见状也赶紧伸出手对着护卫一抱拳,正当护卫出堂李林欲要随后离去时,没承想却被项羽拦住了去路。
“林兄弟且慢,”思父心切的李林早就忘了对项梁项羽等人打招呼,正要移步出堂之时,项羽一个闪身便挡在了李林身前,“伯父伯母的身体要紧,待午后大哥再来登门造访。”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李林听后先是对着项羽抱拳拜谢,然后又转身对着项梁范增拜别说道:“叔父亚父请留步,李林告退了。”
看着渐渐消失在堂外的李林,项梁总算长舒了一口气,每次与李林相逢时,项梁总觉得李林有些微妙的变化,此次再逢也是一样,但项梁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改变了,只好将其放在心中暗暗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