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安不该这么粗鲁,若是在县衙外把人弄伤,进去可就不好说了。
这般想着,她突然察觉自己的衣角被揪住,扭头一看,直直地对上白衣公子害怕的眼神。
桑恬:“……”
“你做什么?不对,你叫什么?”
“孟,孟越。”
孟越越躲越往后,那怂样落在桑恬眼里让她默然,这样的人……好莫名。
门口的动静传进县衙,很快便惊动了里面的官差,一看外面那么多人,顿时慌了。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散开散开,县衙门口不准有那么多人堵着!”
随着几个官差上前,周遭的人纷纷后退,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全都绕过了桑恬几人,以至于到最后,县衙门口就只剩他们。
察觉到这种情况,她往后退了几步,这举止也将身后的孟越让出,为首的官差瞥见人,瞳孔蓦地一缩。
“小……不对,您怎么在这里?”
孟越还没做回应,桑恬却抓住了重点,官差怎么会认识孟越?等等,孟、孟越?
她倏地回头:“你是那个小将军?”
这句询问桑恬也没压着声音,不止孟越,连周围的几个官差也都听见,一时全都看向了她。
作为被看的人,桑恬却毫无反应,她只是盯着孟越,脑海里几番思索周旋,最后挫败地看向陆林安。
这个人,他们根本没办法。
陆林安张嘴无声,过了片刻,他迈步走向孟越。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陆林安一拳捣在孟越脸上。
“林安!”桑恬尖叫一声,拔腿就扑过去,孟越不能打。
可她再快也没快过陆林安,只听孟越连连惨叫,转瞬就被陆林安打的跪倒在地。
“拦住他,快拦住他!”
官差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冲上去就拦人。
推搡间,桑恬被他们推到最后,踉跄间险些没摔倒。
于文倒是想帮忙,可他年纪大,在外围站着还行,想上前根本是痴心妄想。
“哎哟,我难受,难受啊!”
捂着胸口,于文一边喊一边往人群中跑,到官差后面“扑通”倒下。
正要挣扎的桑恬:“……”
这,这是碰瓷?
“哎哟,我难受啊,要死了要死了……”
于文还在叫喊,不大的声音骇住了官差,连陆林安都收回手,试图回身查看他的情况。
“于,您,您没事吧?”桑恬眼睛微转,喊着于文心口有问题地扑过去,“你们这是欺负平民,不能因他是小将军就这般待我们!”
垂下头,她半抱着于文,大声的将孟越的声音道出。
先前被官差驱散的人并未远去,听到小将军三个字迅速回头,再看到地上躺着跪着的人,顿时愣住。
“这,这什么情况?”
“是不是官差乱来?他们看到我们就赶,肯定是认出了小将军。”
“等等,小将军怎么会来青川城啊?”
“啧,你们不知道了吧?我们这儿其实还出了个将军的,前段时间,醉仙楼流水宴就是为了这个将军……”
在小声的议论里,人群里有个人说出周围都不知道的事。
“真假的?我们这里还有个将军?”
这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弄的官差们也无法忽视,不得不分人过来打发。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这儿要是有将军,青川城还会不知道?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两个那么容易就被说动,传出去得让人笑死……”
原本还涌动的人瞬间安静,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说话。
见状,官差立刻加重话:“你们都是响当当的大男人,怎么自己没个辨别力啊?都散了散了,就是那女人瞎说,走走走……”
搞不懂情况的人配合的散开,官差暗暗松了口气,回身时狠狠瞪了眼地上的桑恬,越想越是来气。
“你这个女人,等下有你好受的。”
抱着于文的手微紧,桑恬低声说:“等下去吴家找吴管事。”
今天的事可能得糟!
她只顾抓人,却忘了要抓的人是什么身份,如今撞破,他们落不了好。
于文也不是年轻人,自然懂这中间的重要性,立刻点头应了。
正说着,陆林安已收手回到两人这边,瞥见于文的模样眉头皱起:“你们两个都走。”
他听到了桑恬的话,自然不会选择让两人都留下。
“我做的事,我一人担。”
桑恬张了张嘴,望着陆林安,心头突然升起股怒火:“你说什么?”
明明是愤怒的,可桑恬的声音却平静的很,宛若那没有波澜的水面,让陆林安一愣。
“我……”
“林安,这不是你的事。”桑恬视线转落在孟越身上,这个小将军正被几个官差围着关心,除此外她再看不到别的情况。
视线转过,桑恬松开手,大步往那县衙门边的鼓走去。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传开,将周遭的人全部惊住。
没多久,县衙里再次走出几个官差,甫出面就大声喝问:“谁击的鼓?”
“我!”陆林安冲到桑恬面前,伸手便捂住她的嘴,沉声道,“是我击鼓。”
大堂上,官差分立两边,上首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人满是不悦地坐着,往下看时,眼神里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冷。
“堂下何人?”
大堂外,桑恬紧攥着两手,听着里面的询问,神情逐渐紧张起来。
那个县令,是墨毓婷的爹,意识到这点,她突然拍了下手,同时心里叫糟。
若是以往,她还能借助墨毓婷将陆林安救出,关键是陆林安在她的表示下,将墨毓婷彻底驱逐出大石村。
如今想来,桑恬竟是毫无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晌后大堂里做了决断。
“既是车夫撞的你,那这罪就得是车夫担。”上首的县令惊堂木一拍,直接下了责罚,“来人,将那车夫关进大牢!”
“是。”
官差轰然应诺,冲上前按住大堂上的车夫,随后快速退下,速渡快的连陆林安都做不出反应,紧跟着县令又提起他打孟越之事。
“小将军被打的事,你作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