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桑恬，便是陆林安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意外，这些村民跑的太快，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事情到了这里，两人也没多关注的想法，桑恬目光落在最前方的陈峰身上，笑着冲他摆手：“这来了多少人？”
陈峰上前拱手：“一共五十人。”
五十人？桑恬眉头微皱，这人数太多了。
正想着，左右两边的屋子都开了门，赵氏探头小心地扫了一圈，视线落在桑恬身上，在短暂的对视后，“砰”一声将门关上。
桑恬：“……”
她无奈地看向陆林安，扶额说：“看样子中午进山的打算得放下了。”
那么多人，还是得快些解决比较好。
“现在就去。”
两人对视一眼，桑恬立刻点头，转身进屋和冯掌柜提这事。后者也没觉得烦躁，立刻紧了衣裳就往外走。
五十多个人往山上走去，动静大的桑恬心里有些不安，她的鱼塘这次过后，怕是就藏不住了。
陆林安穿过人群，轻轻握住桑恬的手：“不用担心。”
不算大的声音让这四个字只有桑恬听见，她扭头看眼男人，终是勾起嘴角一抹弧度，而后一言不发地跟上。
山上鱼塘边，一群人低头望着水面，不，现在应该叫做冰面，那严严实实的架势让所有人都发愁。
“这么厚的冰，破起来不容易啊。”
“为什么要这么冷的天来啊？”
“不知道，东家让过来就来了……”
身后隐约传来的议论让桑恬扶额，冯掌柜来的真不是时候。
可不管是不是时候，醉仙楼都已等不下去。
冯掌柜绕了一圈，转头就让人准备破冰：“拿斧头砍。”
总共就那么大，砍一天准能砍出范围。
“是。”
二十来个人拿着斧头下到冰面，那锋利的刃砍在冰面上，溅起了一层冰屑。
桑恬和陆林安在岸上看着，天边的太阳逐渐移动，不知不觉就到了正中。彼时冰面也被砍掉大约五分之一的范围，桑恬啧了声，一个上午就砍了那么多，剩下的岂不是得砍到半夜？
更何况，那么大的冰面也不可能全部砍掉，不然人怎么下去？
思来想去的，桑恬终究咬牙做了决定：“冯掌柜，挖沟引水吧。”
挖沟将水引出，只要保证鱼全部捞出，这点损失她还是承担的起。
而且，桑恬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今天冯掌柜来的太招摇，肯定会有村民找过来。与其让他们占了便宜，还不如自己咬咬牙，让冯掌柜将大鱼带走。
至于其他的小鱼，晚上出村，投到之前看中的河里去好了。
思及这些，桑恬在冯掌柜惊诧的眼神中越发笃定。
“挖沟吧。”
良久的沉默后，冯掌柜点头：“那就，挖吧。”
决定是下了，可今天上山的人都没带铁锹，冯掌柜索性让陈峰随桑恬下山。
“找村里人来做事。”
“是。”
大石村里，不少村民还在议论早上的事，有那嫉妒的人就忍不住说桑恬赚了多少多少银子，都瞒着村里人不说呢。
人群里李氏站在角落，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嘀咕不停：那个桑恬本事有那么大吗？要是真有，那以前怎么没见发挥啊？而且赚银子？那桑恬不把银子往外送就是好事了。
各种想法转过，李氏突然拍了下大腿。
桑恬有本事，那赚的再多也有她家林安的份儿啊，作为她的婆婆，要点孝顺不为过吧？
对，不为过！
李氏想着转身就走，人在山上，她这就上山找人去。
彼时桑恬和陈峰已经到了村长家外，陆进听了两人来意，当即拍板说可以。
“只要工钱给够，人不是问题。”
陈峰笑着拱手：“这点请陆村长放心，工钱绝不会欠村里人，不过与之相对，还得请村长能给我们找些勤快忠厚的。”
那些偷奸耍滑的，就不要了。
有些意思没说，但在场的却都明白，陆进学着他拱手，保证道：“请放心，绝不会有那种情况。”
两方说定，陆进直接带着陈峰往村口走。
而桑恬，在迈出大门后就往自己家回，路上碰见几个村民，有打和她打招呼的，便随口提上一句村口找人的事。如此走走停停，等她回到家竟花了快有小半个时辰。
“回来了，快些吃点东西吧。”
于文从屋里迎出，推着桑恬去吃饭。后者这才想起她和陆林安从早上就没吃饭，忙洗手进屋。
谁知刚坐下拿起筷子，门外就传来一声大喊：“桑恬，你给我出来！”
独属于李氏的大嗓门让桑恬神色微怔，她来做什么？
“砰！”
主屋的门被踢开，李氏大摇大摆地走进，看见桑恬拿着筷子，脸上顿生嘲讽：“哎哟喂，我儿子在山上吹风受冻的，你倒是好，在这儿吃起来了。哟，还是肉呐，啧啧啧……”
李氏摇着头，眼神飘忽地在屋里打量，瞥见里面的陆奶奶，脸上又多了几分嫌弃。
“你还接了外人来住？”
桑恬深吸口气，她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坦然地迎上李氏的视线，问道：“有问题吗？”
李氏一下爆发：“当然有问题，我是你婆婆，我这个当婆婆的都不能来住，凭什么她能来？”
陆奶奶在李氏提到“外人”两字时就有些忐忑，此时听见这么句话，顿时就慌了。
“话，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是村……”
“陆奶奶，您不用管她。”桑恬扬声打断陆奶奶，几步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随后转头看向李氏，“还要我提醒你，林安是入赘的事吗？”
前后两句的语气完全不同，李氏听的心头一哽：“入，入赘的又能怎样？他是我儿子。”
“亲生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直白反问，直让李氏又哽了下：“你胡说什么？”
“呵呵，在我看来，林安不是您亲生的。”桑恬扶着陆奶奶坐下，缓步走向李氏身边，“毕竟您对他和大哥的差距，大的连傻子都能看出。”
一个念书，一个被迫入赘。
都是儿子，为何差距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