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低到尘埃里，言书书也知道自己开不出花来，因为她已经肮脏了。她跟这个男人一样，是同流合污的。
许羽书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跟你不一样。我开除他，因为这里是我做主，我爱开除就开除谁。你跟我本质上不同。”
听他说了这话之后，言书书沉默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之后，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比你更糟……”
她说出这话，对她来讲需要莫大的勇气。说出来之后，好像又放放松了不少，之前那个一直憋着，一直被自己压抑的东西忽然释放出来了。
没错，她就是比这个男人更糟糕。
她竟然为了一个职位，可以跟他睡觉，她居然可以放弃掉自己的尊严，把自己物化。
她真的好糟糕……
想到这里，她就双眼泛着的泪花。自下而上有一股血气往上涌，言书书尽力的压抑住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晶莹剔透，就像宝石一样，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
言书书沉默了良久之后，许羽书才意识到她好像哭了，眼泛泪光。
瞬间，他冰冷的脸色变了一变，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消散而去。
他迈着修长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问道：“你哭了？”
言书书是低垂着头的，她听到这话之后，赶紧伸出手去捂住脸。
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说：“没有啊，我怎么会哭呢？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这跟以前许羽书抓住她的时候不一样，以前这个男人抓住她的时候，力道总是很大，就好像生怕她跑掉一样。
但是这次的力度并不大，轻轻柔柔的，只是碰了她一下，示意言书书停了下来。
她纤细素白的手依旧捂住脸，没有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洁白柔软的纸。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纸巾。”
言书书并没有伸手去接，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我说了，我没有哭……”
她想压抑住自己的眼泪以及情绪，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脆弱。被他那几句话就给说哭了，让他知道的话得多丢人呀？
许羽书深邃的双眸暗了暗，手悬在半空当中，把手中的纸巾往前递了一下。
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说道，“哭的时候再用。”
声音十分低沉而磁性，让言书书忍不住下意识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柔软洁白的纸巾，伸出手一把攥了过来。
在整个过程当中，她都并没有说什么。她的手一直捂得这么严实，应该不会被人看见她哭了吧！那他为什么要说，等她哭的时候再用呢？
难道这个男人知道她今天一定会哭吗？
想到这里，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感觉恶心了，实在是太莫名其妙！
这个可恶的男人！
虽然许羽书在言书书看来，简直是可恶到极点，但是没有办法，她只能在这个男人的手底下做事。
谁让她已经被整个行业都给封杀了呢，所以她只能勉强在这里待着，维持着表面上的光鲜。
虽然言书书知道她在许羽书手下的日子一定会不好过，但是为了年底能够还债，咬牙吧。等一还上债务，她立马就辞职不干！
……………………
几天之后。
于是迈着飞快的步伐跑到了言书书的办公室，急急忙忙的喊道，“总监，有人找你。”
女人正在工作，忽然看见来人这么着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言书书办公室的门口围观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生拿着文件走到言书书的面前，用手用力的拍着文件。
带着斥责的声音说道，“你自己看看，财务上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害的公司白白损失了十几万，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吧？”
言书书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慌了神，赶紧去看文件，发现确实是自己算错了账。
她在大家愤怒的注视下，轻轻的低下头去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发现这个漏洞……”
那个女生傲慢的哼了一声，“现在说不好意思有什么用？你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应该想想怎么向总裁解释才对！像你这种人一点本事都没有，花瓶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招进来的！”
她的语气十分不友善，眼里全部都是愤怒。言书书认识她，这就是她刚进公司时怼她的那个人。
“我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个漏洞给补上。”
说这话的时候，抓住文件的手指都泛白了。
女生没好气的大喊道，“补不上了，你们自己算错了，连这么简单的地方都能够疏漏，你这个总监恐怕是当不下去。”
说着，就朝着门口伸出了手，脸上全部都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的注视下，言书书脸颊滚烫，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她进来这家公司，坐上这个位置，本来就承受了巨大的非议，现在还做着犯这种低级错误，别人肯定会看不惯她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解释才好。
言书书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之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人群当中，礼貌的道歉道，“我真的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家。”
人群早已经把她给团围住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其中一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跟我们说没有用，去跟总裁说。”
说着就高扬起自己傲慢的下巴，下巴的方向，指着许羽书办公室的门口。
言书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鼓起勇气走到了许羽书办公室的门前。
敲了敲门问道，“许羽书，你在吗？”
许羽书的脸色依旧阴沉，冷冰冰的喊了一声，“进来。”
听到这话之后，言书书更加害怕了，因为光从他这两个字就可以听出来，许羽书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而她又犯这种低级错误，弄不好的话这个男人会大爆发的。
每个人脸上都有种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这让言书书真的极其的不舒服。她迈着轻轻的步伐，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看着坐在椅子上面散发出摄人气场的男人，带着满满的歉意说道：“对不起，我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害公司损失了十几万……这钱我一时半会儿恐怕还不上……”
她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个损失她也会承担的。
许羽书的脸色原本阴沉，听到这一番话之后，脸色缓和下来，却依旧冷淡，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冰冷气息。
他挑了挑眉问道，“出错的人是你？”
言书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没做，这都是我一个人负责的，我只是不小心没有注意到那里去。”
她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许羽书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说道，“行了，出去吧。”
语气极其的随意，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像完全忘了，因为言书书而害得他的公司损失了多少钱。
这不像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
她连忙摆了摆手，皱着秀眉说道，“不行啊。”
许羽书正在整理文件，看见她还站在原地不走，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慵懒的抬起眼皮，随意的扫了她一眼，问道，“还有事。”
“嗯。”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忽然间，许羽书嘴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用深邃的眼睛在言书书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勾唇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那副口吻带着几分玩味，就好像是在和言书书玩游戏一样。这样她非常的诧异，他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他们不是在聊工作的事情吗，他这个态度隐隐带着一丝暧昧，不像是聊工作的人应有的态度。
她疑惑的问道，“干什么？”
难不成这个男人知道她想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待在这个位置上？
也不像啊。
许羽书勾起一边的唇角，带着几分邪气，用玩味的口吻说道：“如果你想来一段办公室真人秀，我不介意。”
她连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这男人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满脑子都是那种不正经的事情！
言书书只是想争取这份工作而已，而不是争取许羽书这个人好不好？别以为他有多稀罕，她才不稀罕他！
“舍不得我？”他带着一丝笑意，挑了挑眉头反问道。
难不成这个男人就那么希望她舍不得他？
那简直是自作多情！
言书书压抑住自己的不开心，用诚恳的声音说道：“谁说舍不得你了，我是舍不得公司！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这里的工作氛围，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让我离开，未免也太过分了。放心，我一定会弥补的，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段话说的非常的真诚，因为她确实想继续这个工作，确实知道自己的错误，想真心悔改。
虽然她习惯了没好气的对许羽书说话，不想对这个男人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上级呢？
许羽书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用冷漠的声音问道：“谁说让你离开？”
他看着言书书的眼神就像在关爱智障一样，这种眼神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这个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难不成……她错了？
言书书樱唇微张，轻声问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吗？你说让我出去……”
他用冷冽的声音说，“我让你回到你的位置上，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