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似虚无缥缈的荣耀却因为亲卫营的出现而证实了,他们也想成为焦点,保卫安西。
“入城。”郭骁环顾四周,入目所及,士卒都站的笔直,等待着他的检阅。
这些只是小节,度过了眼前的危机之后,所有人都会得到嘉奖。
龟兹城内并无拔换城的繁荣,百姓们同样拿着俸禄为安西修缮城墙,沟通河流。缺少了拔换城已经稳固的人心。
“长话短说,酒精有多少吐蕃人逼近此处了?”郭骁眉头紧锁,他也是方才才知道这个坏消息,在约定的时辰前赶到龟兹的。
他的大队人马还在后面,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抵达。
“不知。”何健此外还说了自己的布置:“从三日前起,我派出去的斥候只回来一队,确定吐蕃人的数量在五千以上,领军之人是婴岗,是吐蕃土司婴婴之子,此前传闻此人一直都在与南诏作战,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西域。”
婴岗?郭骁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同样也不知道土司婴婴是谁。
午后,大军先后入城,冰冷的城池总算有了热度,一队队集结的士卒让百姓们心中明悟,又要大打仗了。
“吐蕃人于铁门关云集,至少万人。”这是仅剩残余的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他们跨越数百里的直线距离,方才得到这样的讯息,想要城中官长知晓,从容做出判断。
“乌垒州也有数千人居于城中,我等无法入内,难以探明吐蕃部署,还请都督责罚我等。”战甲上还沾染鲜血的校尉涕泪横流,难以接受花费许多性命,却只能得出一个模糊,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被箭矢所伤,却万幸没有坠马,可随行之人,奔袭数十里之下,能够安然回到龟兹的过十一。
在乌垒州亲自领兵探查,却过城而不入,无法进入其中。此番吐蕃人严谨的模样让他不知所措。往常即便是战时,吐蕃人的城池花费银钱仍旧可以混入。这次别说混入,便是想要靠近城池八十步,都会被城墙上的守军用长弓射翻在地。
在铁门关,他便眼睁睁的见到一个西域老者想要入城,被吐蕃人毫不留情的射杀。
但好在,城外的百姓也有看到大军入城,能够说出一些虚数。
而从这校尉嘴里面说出的数据,便是在进行计算之后得出的数据。
说完后,他便不再说话,静静等着责罚。
斥候探知的消息十分简单,难以入城,被尾随追杀。或是吐蕃毫无人性,不顾百姓死活其实都是小事。郭骁最关键的其实还是吐蕃人的目的是什么,当下所有为人所知的信息,都难以掩盖一个事实,吐蕃人在谋算着什么。
如今龟兹驻军约莫五千,精锐不到二千余人。但这样的兵力,已经比乞力莫次围攻龟兹城之前还要多上许多。最为关键的还是,龟兹城并非安西唯一一城,有了援军之后,虽无死战之心,却有了依仗,行事也能从容一点。
须知,在郭骁南下的时候,龟兹跟把换也一直都在积极备战,练兵只是其一,物资的交换,城池的修缮才是紧要之事。
此前被乞力莫次用投石车轰开的一段城墙,修缮之后想要再次攻破,绝非易事。
“何城守。”郭骁严肃起来,开始征求何健的意见:“此次我预备从龟兹抽调兵马两千人,并入我的麾下,前往焉耆。”
“此外便是,龟兹的城防重任比之以往也丝毫不差,万万不可因为抽调兵马,而有所松懈。”虽然对于守城他信心十足,不认为吐蕃人能够在自己主动出击之下,还能抽调兵马进攻龟兹。可该防范的还是需要防范,以免吐蕃人达成了自己的夙愿。
“吐蕃人还是冲着龟兹来的。”此事是所有人的共识,焉耆左近的城池除了龟兹之外,其余城池都没有吐蕃人大规模用兵的可能。
传闻婴婴往日一直都在与南诏,大唐交锋,深谙攻伐。他的子嗣或许年轻,却领了重兵,不能轻易视之。
这也是安西对于婴岗的态度,在长久的防御当中,他们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从不会看低无名之辈。
“仔细想来,那婴岗未必会现在就迫切拿下龟兹,他应该在等,等于阗获胜的消息传来。”揣测之后,郭骁倒是有了别的想法。
如今据乌垒州一线有异已经有了一旬时间,这段时间正是龟兹忙于修缮城墙,编练新军的时候。那时候婴岗都不能调兵攻伐龟兹,现在更不会贸然进攻。
犹豫就会败北,乞力莫次的失败就在眼前,任何人接替焉耆州的总管一职,都得做出一个抉择,究竟是上任就攻打龟兹城,还是按兵不动。
显然,婴岗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按兵不动,等待更好的时机奠定胜局。
他就那样,一言不发的蛰伏在沙漠当中,在安西疏于防范的时候,一锤定音。
还未见面,郭骁便对婴岗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不见兔子不撒鹰,阴鸷。
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一座座城各不相干,婴岗的兵力分散,无法集中。
“先定一个小目标,将乌垒州吃掉。”郭骁命人展开草草的地图,用手指着乌垒州道:“分兵是兵家大忌,从即日起我便将他散布在场外的斥候尽数吃掉,好叫他变成聋子瞎子,让他摸不清楚我安西大军动向。”
“铁门关与焉耆虽好,距离龟兹却又数百里之远,仓促之间难以与吐蕃人僵持下去。”言及于此,在场的诸将都明白了郭骁心意。
冬日已经临近,气温每日都在下降,最多十月初第一场雪落下之后,西域便是想要再开战事,所花费的人力物力,是现在的几何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