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看着几人,柔声道:“我虽入宫时日不久,但也知道宫中之人大多是趋炎附势、见高踩低之人,我只是最末品位分的采女,也难得你们这般待我,你们的心意我自是清楚的,以后在这宫中我定是不会亏待了你们。”
行云带着几人跪下,齐声说道:“谢主子恩典,奴才、奴婢定会好好尽心侍候主子。”
“起来吧!在自己宫里又没有外人在,何必多礼。”
几人谢了恩起身,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慕容心也不由得满心欢喜,道:“难得今日这般高兴,不如就按吟月说的去摘了那桂花来,今晚让她给咱们做桂花糕、桂花糖藕,我只是念着都想吃了。”
小德子笑着说道:“那奴才这就带小卓子去多摘点桂花来。”
看到小卓子眨眼间便爬上了树,她乐着道:“行云,你看小卓子爬树可真够快的,可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本事。”
听见行云并未应她,她一个转身,便撞上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撞的她鼻尖生疼,许是院中的桂花味道太过浓郁掩住了那龙涎香的味道,连李元忆不站在她的身后,她也一点未察觉。
抬首看见他的那刻,本是欣然的笑意凝在脸上,她未料到他会过来。
“朕看你今日心情甚好,许久都未见你笑过了。”李元忆凝着她,嘴角勾起些许笑意。
听见他的声音,慕容心眸华低垂,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方才是嫔妾失仪了。”
“免礼,在你自己的宫里自是可以随意些,又何来的失仪之说。”
“谢皇上”
起身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形微晃向前倾去并未预料中的疼痛感,而是跌入一个柔软的怀里,淡淡龙涎香萦绕在鼻端,她只听李元忆急急说道:“速去传太医。”
“皇上,嫔妾无事,只是方才起身时急切了些。”
慕容心刚刚说完这句,李元忆一个俯身便将她抱起,凝着她的眼中满是怜惜道:“若不让太医来看看,又让朕如何放心得下?”
闻言抬首间,眸华正对上他的,离他这般的近,她终于如此清晰看见他那灿若星辰的眸底中除了些许的担忧之色,更有着深深的怜意。
四目相对间,慕容心只觉得脸上泛起一抹潮红,兀自把脸低下,细声道:“嫔妾无事,皇上还是将嫔妾放下吧!”
“朕抱你进去。”
本应是充满柔意的话,自头顶上方处幽幽传来,落入她的耳中,依稀可辨他的语中愠着一抹黯然之意。
李元忆抱着她一步步向正殿走去,这是他初次这般抱她在怀里,可为何她心底并不欢喜,只衍出那淡淡的难掩的涩意。
来为她看诊的依旧是早上那位太医,所幸诊脉过后并无大碍,还是和早上一样的说辞,起居饮食也都一一叮嘱了行云。
待那太医离去,顺公公也和行云退出了殿外。
他的声音响起,辨不出任何的情绪:“前几日元贞来找朕要了个恩典,要朕将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女刘氏指与他为安王正妃,朕的皇弟中他是唯一还未有王妃的,今日朕便已下旨为他与刘氏指婚了,钦天监也为他选了日子,十日之后便是他与刘氏大婚之日了。”
听他说起安王,慕容心才记起那个独喜栀子香、清冷孤傲的男子,她记得,曾经初初相识时,安王便说过他的安王妃只会是他喜欢的女子,他能为了刘氏去求那份恩典,也定是喜欢的。
李元忆见她只是沉默着,并未应他,不禁问道:“莫不是他要成婚了,你心中不悦?”
听见他语中的试探之意,这一刻,她才陡然明白,应声道:“安王殿下找到心之所爱,嫔妾自是为他高兴的。”
片刻,慕容心只听见他若有所思般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她抬首,眸华望向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并无异样,心下已是凄楚,问道:“皇上既不相信嫔妾,方才又为何要问?”
只见他一怔,神色如常柔声道:“以后无论何时,朕都会信你。”
话音刚落,慕容心只觉得素手已被他握于手中。
“怎么的手心这样凉?”只见他神色一紧,略有些忧心说道
为何今日他的手握住她的,她却感觉不到当日他手心的暖意,慕容心眸华避开他的,回到:“嫔妾自幼体寒,已习惯了。”
说完这句,兀自将手自他的手心抽离,指尖分离的瞬间,她只觉得身心皆是一片冰冷,再无半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