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自他的手心抽离瞬间,慕容心低垂的眸华分明看到,他手轻轻一握,却终是没握住她的。
旋即他将手收回,声音也低沉了几分道:“御书房还有折子要批,你先歇着吧!”
“嫔妾恭送皇上”
说完这句,李元忆自她身边经过时,步子明显一滞,停滞间,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凝着自己。
这次直到他离开,寝殿的门轻轻关上,她也未转身,只是伫立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
自那日后,李元忆便再未来过,慕容心依旧在宫中养伤,日子也是平静无波,只是心里总觉得空空的,人也怏怏的总提不起精神。
一日,她在暖阁中歇息起来,并未看到行云,走至正殿,便看见行云似乎在和小德子他们说着什么。
见状,她出了正殿随口问道:“你们几个在那里说什么?也说与我听听。”
行云忙走到她面前,略有些紧张说道:“主子,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
慕容心笑着道:“如今已是十一月底了,我差不多一月未踏出过宫门半步,近日宫中有啥新鲜事说与我听听。”
话音刚落,吟月便说道:“主子,你还不知道吧!明日便是安王殿下成婚之日了,奴婢听说太后和皇上明日都是会出宫观礼的,各宫的主子们都为安王殿下准备了贺礼,他们都说安王殿下与未来的安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行云瞪了一眼吟月打断她道:“吟月,主子醒来便要喝药的,你还不去小厨房看看主子的药熬好了没有?”
吟月敛起笑意,看了一眼行云,低声道:“我这就去。”
小德子随即说道:“主子,宫中有些杂事还未做完,奴才带着他们先下去了。”
慕容心淡道:“去吧!”
行云见他们都散开了,走至殿门口掀开帘子说道:“主子,外面天气凉还是进来吧!”
见了内殿,行云柔声道:“主子,方才吟月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下次定会让她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慕容心望着行云,含笑说道:“我刚刚看你瞪了她一眼,原来是为了这个,安王殿下能找到心之所爱,我自是为他高兴的,今日若不是吟月提起我倒忘记了,明日是他大婚之日,别的宫里的主子都备了贺礼,我们自也是要准备的,我看那对和合鸳鸯玉佩倒是不错,意头也好,其余的你便看着准备吧。”
行云眼中掠过些许的诧异,旋即如常说道:“主子放心,我记下了,原来是我多想了,我原以为。。”
她虽未说出来,慕容心也自是明白她要说什么,说道:“我与安王只是君子之交,你多想了。”
“主子,今日的药已熬好了,奴婢知道你怕苦,和平日里一样为你准备了蜜饯。”吟月已端着托盘进来,走至行云身后
行云看着她,有些不悦道:“吟月,在主子面前越发没有规矩了,你理应先禀了主子在进来。”
“是,奴婢记住了,奴婢以后定不会惹行云姐姐生气了。”
行云听她说来,正色道:“你进宫时日短,有些东西自是不知道忌讳,我不过也是怕你们平日里随意惯了,把宫中的规矩都给忘了,指不定哪日就会给主子惹事。”
慕容心听她说来,叹道:“只怕我这伤一好,便无法像这段时日这般清静了。”
“主子,林太医前来为你看诊了。”清荷进来禀道
“请他进来。”
行云看向一侧的吟月,找了借口打发了她出去。
行礼过后,林青扬为她诊了脉,又细看了她的面色,一脸疑惑之色道:“按照微臣开的方子,理应不会如此才是。”
“林太医,此话怎讲?”
“采女头部的伤已痊愈,近日开的方子也都是做调理之用,可今日诊脉时,发现采女的体内多了一股阴寒之气,可却诊不出来是何缘由,采女本就体质寒凉再加上这股阴寒之气,易导致气血紊乱,若不及时医治长此以往只怕终生不会有孕”
慕容心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冰冷,能感觉到额上已沁出些许的冷汗,终生不会有孕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何其残忍。
行云看着她的神色,忧心道“主子,若真是有人蓄意谋划,未免心肠太过狠毒。”
林青扬环顾下内殿四周,半响问道:“不知微臣是否看见去采女的寝殿查看一番?”
她忍着心里的惧意说道:“行云,你带林太医前去看看。”
寝殿内也并未发现有何异样,查看内殿时,他的目光落在那托盘中的玉盏和那一碟蜜饯上,仔细看了一番后,他忙说道:“微臣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请采女容微臣回去细细思量,两日之内定会有结果。”
“有劳林太医了,今日之事未有结论前还望林太医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林青扬忙道:“采女放心,微臣明白。”
待行云送了林青扬出去,刚进来内殿,慕容心忙低声道:“行云,将那药拿去偷偷倒掉,别让任何人发现。”
行云跪在地上,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主子,望主子恕罪。”
慕容心扶她起来说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一切只等林太医有了结论再说,如今这个宫内,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便只有你。”
行云反握住她的手,坚定说道:“行云定不会让主子失望,在这宫内,主子也是唯一真心待我好的人。”
这夜,慕容心几乎彻夜未眠,心底是一阵阵的痛意,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可为何每每在她最无助、最害怕、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她的身旁。
在这深宫之内,又有谁是她真正可以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