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些，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人都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赧然地垂下眸子，“我也只是有一点怀疑，但是当时毕竟没有多想，后来一个没注意，就发生那种事情了……”
叶灵仙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太好的设想，但她只顾着看叶灵仙躺在床上，颓然苍白的样子，忍下心底的一丝痛意，上前一步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叶灵仙垂在两侧的手。
叶灵仙微微看向她，问道，“苑苑，我是不是又坏了你们的事？”
“不是，姐，这事怎么能怪你？”叶苑苑又急又气，眼底还留下一些哭过的痕迹，“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是我再留心一些，这时候你们一定能找到那个人。”叶灵仙苦笑了一下，她再傻也知道，这些事情未必就是冲着她来的，只怕还是想要通过她达到震慑威胁或者是报复某人的目的。
她眨了眨眼，看向不远处的孟满洲，心底再次动摇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温柔多金，而且还善解人意，从来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过。可是自己的存在，除了给他造成麻烦以外，好像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想到这里，她那双清澈的眼底蓄满了泪水，她连忙别过脸去。
“姐……”
叶苑苑叹了口气，“你千万不要多想，别人做的错事，怎么能怪在你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孟满洲，说道，“我和孟总肯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
“我要什么交代？”叶灵仙眼眶通红，泪水从眼角滚落，她茫然地看着叶苑苑。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不需要一个交代吗？”叶苑苑咬了咬牙，拿过一边的面前，沾湿了，在那张原本红润，现在苍白干枯的嘴唇上擦了擦，可惜越擦越干。
叶灵仙摇了摇头，“苑苑，我没事的，我只怕不要成为你们的负累才好。”
“你在说什么胡话？”叶苑苑放下杯子，强忍泪意，“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姐，你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怎么会是麻烦？”
叶灵仙愣了愣，突然低下头轻轻地哭了起来。
叶苑苑等着她哭完了，发泄完了以后，才拿起纸巾给她擦拭泪水。
“姐，咱们都要好好活着，以前错过的，日后我们补偿回来就是了。生活一直都很美好，你知道吗？”
叶灵仙微微抬起头，就听见叶苑苑继续说道，“月牙不久就会入学了，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上学去，你这个做姨姨的，不想看看她乖乖上课写作业的样子吗？”
叶灵仙眼中亮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叶苑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边的孟满洲早已坐不住，往这边看着，只是迟迟没有走过来打搅她们姐妹亲近。她笑了笑，冲着孟满洲使了个眼色，这才拿起包对叶灵仙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保养身体，明天我再来看你。”
回到病房，她抬眼一看，沐凉初带着月牙正在沙发上打闹着，月牙咯咯笑着，闹得大老远都能听见。
沐凉初护着零食袋子，倒像是护着小鸡的母鸡，月牙左右伸手也没能拿到一个零食。
木凉初先是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来说道，“月牙，零食吃多了可不好，一会儿妈妈回来了，要担心你的牙的。”
月牙摇了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妈妈才不会，我只要吃完刷牙就好了嘛。”
叶苑苑看着好笑，不觉轻轻咳了几声，月牙一抬头看见她，便从沙发上跃下飞扑而来，小心翼翼地钻进她的怀中。
“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好一些？”月牙抬着脑袋，只露出一双晶莹的眸子。
叶苑苑微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好多了呀，月牙有没有想妈妈？”
“有！”月牙从她的怀里跳下来，然后跑回沙发处，拿出一本书递给她，“妈妈你看，这是爸爸买给我的！”
“你说谁？”叶苑苑眸子猛烈地晃动了一下，看着欣喜万分的月牙。
那书不过是小学用的工具书，还有些童话故事带了插图的。不过叶苑苑满心只听见了那一句“爸爸”。如果她没有记错，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月牙嘴里听见这个词。
她没来由有一丝恍惚，“是九镰叔叔吗？”
“可是他叫我喊他爸爸呀。”月牙撅了撅嘴，“妈妈你也说，他是我爸爸。”
叶苑苑心下泛起一丝苦味。她想起了赵清怜说过的话，轻轻地摸了摸月牙的头，触感极软，像最高档的天鹅绒。
月牙眼睛一片清澈，有些不解地看着叶苑苑，“妈妈，难道不是吗？他是我爸爸，我不能这么喊他吗？”
“月牙……”叶苑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而是问道，“你喜欢他吗？如果我们以后都在一起生活，你会觉得很高兴吗？”
月牙眯起一双大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高兴！”
月牙兴高采烈的样子，落在她的心底，却是一片茫然的冰凉。
跟九镰在一起，就会让他陷入两难之地，无论是陌家，还是赵清怜，都不会让他好过。
她的确不是那种一味只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圣母，但是说实话，平心而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没有办法为迟九镰做些什么。
她强笑着，捏了捏月牙软乎乎的小脸蛋，“跟妈妈在一起就不开心吗？”
“也开心呀！”月牙眨巴着眼睛，“可是不一样嘛，如果爸爸在，就不会让妈妈那么辛苦了。”
“哎，去玩吧。”叶苑苑坐在沙发上，肩膀处的伤口似有若无地疼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会让迟九镰能够接受，也不知道月牙是否会难过。
沐凉初这么半天一言不发，此刻却突然跳了起来，叶苑苑吓了一跳，“你干嘛？”
沐凉初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脸欲盖弥彰，“没什么没什么……”
可是光看他死死捏着手机的样子，是个人就知道肯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