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偷看西府秘籍的时候多记一些好了,虽然大致了解了根本,但是还是有所残缺。
云绮落要去藏书阁里把译本还回去了,她想要将译本留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后来一想,似有不妥。
还是先送回去吧。
大晚上的,云绮落蹑手蹑脚的像个小偷一样走在路上。这天有些太黑了,身手不见五指的。
这要是在半路上遇上了个什么人的话,保准会吓死。
到了藏书阁,云绮落直接把译本放在了原处。晚上的藏书阁里四面漆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人在……
可能是云绮落多虑了。
突然,她听到了“咚咚”的声音。
“咚咚咚……”
“哐哐哐哐。”
一些列的撞击,重砸的声音出现在在原本寂静的藏书阁。
这声音闷闷的,很近,但是云绮落觉得这声音的发源地不是偌大的藏书阁内部。
她站在藏书阁的中央,环看四顾。
这个藏书阁里面有隔间,是从隔间发出的声音。
云绮落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前走,走过层层叠落的书架之后,那里是怪异声响的来源。
她轻轻一推,墙上的暗门竟然就这么打开了。
这也太草率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向前呢。
这里面一定有人,是谁就不好说了……
对于云绮落来说,这就是未知的危险。她本意退缩,但是身体却还在诚实的往前走着。
暗门下,是一条径直的密道。云绮落准备好了自己防身用的东西,警惕的穿过了密道,继续向前走。
声音已经很近很近的了,云绮落不知道前面要面对的是什么。
前面有个大厅一样的空地。有亮光。她躲在一个柱子的后面悄悄的看着。
巨大的空地的中间有井,枯井之内隐约听见有哀嚎的声音。黄利其闷头在一边专注什么呢?
云绮落离得有些远,根本看不清,她脚步轻轻的再次走近,从一个柱子平移到另一个柱子的后面。
云绮落没敢探头,黄利其警惕的突然抬头看向了四周,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接着又低头开始了忙碌。
那是什么?云绮落隐隐的看见地上的一地白骨……
等等……
黄利其在干什么呢?他好像是在往井里扔东西,一直再扔……
云绮落又看不清了,灯光太暗了,接近一片漆黑。她又上前一步,这下终于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黄利其是在肢解尸体,先是肢解,然后再是取骨剔肉!他将剔下来的肉全部扔在了井里,接着把骨头扔在了一边,循环往复的做着相同的动作!
我的个妈呀,云绮落到吸了一口凉气。
显然,见了这一幕,后背都有些发凉了。
也正是因为她一直在平移向前的偷看。弄出了些声响……
鞋子摩擦地面发出声响,黄利其瞬间察觉:“谁在那里!”
“谁?”
等到黄利其警惕的走过来的时候,云绮落已经不见踪影。
但是地上还留存下来不太明显的鞋印是怎么都抹不掉了的。
能证明的是,有人在这里徘徊过!
这条密道千奇百怪,密道之下又是密道,云绮落在被发现的瞬间,身后有个人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强制性的将其拖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陌生的地方则又像是密室,又有些像是囚笼。
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眼熟……
云绮落被狼狈的拖拽在此处,刚一抬眼就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黄利其?”
刚刚那个杀人分尸的是黄利其,那这个人也是黄利其?云绮落隐约的感觉死到临头,却又满怀不解。
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儿啊……
眼前的黄利其衣着破烂,目光浑浊,站在云绮落的面前直直的看着云绮落,审视着她的同时又说:“你不是我北凌谷的人。”
一句话就漏出了端倪。他不是云绮落白天看见的那个黄利其!
“你为何与黄利其长一模一样?”云绮落逐渐平缓了情绪,问他。
“你是何人?”
“我是黄翩新招进来的学徒,我叫云绮落。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
这人一笑,快速的捏起了云绮落的手腕,:“学徒?我北凌谷何时招来了如此毒艺精湛的学徒了?满身上下全是毒蛊赋予的灵力。”
云绮落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人又是一笑:“我才是真正的黄利其,北凌谷的谷主,黄翩的父亲。”
“那外面那个人是谁?你又为什么会在此?还有……”
云绮落想要问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没办法全部问出口。
黄利其的这张脸蜡黄蜡黄的,气色也不好,但是却难掩眉目间的侠骨风韵,就算是同样的一张脸,之前那个人也是万万没有的。
黄利其开始自报家门:“我的确是黄利其,一年之前被囚禁在这里。而外面杀人的那一个是元稚的药奴,易容成了我的模样,已经在这里一年之久了。”
“也就是说外面的那个是冒牌货?”云绮落现在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觉得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太离奇了……
“没错。”
“那他冒充你是想要干什么?还有,那井里养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云绮落的话问出了口,黄飞其眯着眸。打量着眼前这个口齿伶俐的少女,眼里充满了警惕:“毒蛊灵力汇集于心,万千毒蛊缠绕你身。难道你就是风龄度的人?崆峒之渊?”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不是风龄度的人,但是我取代了他,成为了蛊主。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崆峒之渊也已经解散,所以你是在忌讳什么?”
黄飞其的眼中惊讶于风龄度已死这个消息。
云绮落真诚的目光让黄飞其选择相信,他说:“元稚的药奴之所以冒充我,是因为那口井。那口深井里面藏的是鬼影。”
“鬼影?”
“那是元稚所练的鬼气凝聚而成,似人似鬼,似有人形却又如魂灵一般飘荡无形,元稚当做宠物养着,以是人肉为生,吸食人血精气。说到底,他就是元稚的分身,承载着元稚所练之气。之所以将其放在那口井中,是因为鬼影喜极阴极寒之地,那口井深不见底,是鬼影最适合的去处。”
“那元稚把自己的鬼气分割开来,这又是为什么?”
“元稚练的是邪功,阴盛阳亏。当鬼气聚集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之时,他必须分出一部分来,不然的话他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鬼气的侵袭,无法继续靠着鬼气修炼内功。分出来一部分造了这鬼影,将来有一天他身上的鬼气不够的时候,就可以在这鬼影身上索取。”
黄利其这么说,云绮落就明白了。
合着这元稚是变着法的给自己建了个“加油站”,还建在了别人的地盘上……
“既然药奴想要顶替你的位置,为什么没杀了你,反而将你囚禁于此?”
“因为他怕自己露出破绽,扮演不好这个角色,有些东西他不懂,就需要来问我。我想要保命,就必须告诉他,上至北凌谷的规矩,下至北凌谷的所有人,他都需要询问。后来他干脆就直接放手不管,抱病在北凌谷了。但是仅借药奴一个人的本事,还杀不了我。”
“既然他杀不了你,你为何不逃离出去?”
黄利其没有回答云绮落的问题,反过来问:“那你呢?你来北凌谷是想要干什么的?”
云绮落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想了又想之后,实话实说回答了他:“我身中引魂针,想要解毒,所以来这里找一下秘籍的译本。”
黄利其微微一笑:“那是谁带你来的呢?”
“元宁,请问你认识吗?”
黄利其没有正面的回答云绮落的问题,却随口一说:“乾坤嗜血阵,你需要记住的是,此阵可解引魂针之毒,主副之位,可以颠倒,结果也会为之颠倒。”
云绮落将此话记在心中,继续追问:“你应该知道元宁对吧?元宁他是不是也中了引魂针?是不是?”
她一直都想要求证这一个猜测。
黄利其不语,紧接着有转而说着:“能不能解毒,看你自己了。左边那个门,可以出去,不过出去了之后就是你之前消失的地方,如果运气好的话,你或许可以原路返回。”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这个牢笼的另外一个正门,被毒障所封得死死的,我没有办法使其消除,再来,这个北凌谷有元稚的眼线,如果我和药奴同时出现在明面上,北凌谷就遭殃了。而且北凌谷上下,根本没人怀疑过药奴的身份。”
“那我出去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帮你除掉他,如何?”
“你?”他不太相信。
“当然,我帮你把药奴杀掉。到时候究竟是你假扮着药奴,还是药奴假扮着你,来一个无缝衔接。至于这井底的鬼影……”
“我自有办法,这个不用你来操心。”黄利其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既然你刚刚救了我,我就帮帮你,这毒障我也有办法帮你消除。”云绮落刚要伸手将毒障摒除,被黄利其制止:“先不要消除毒障,以免露出马脚。下次再见我,藏书阁后面第三排的书架后面就是直通这里的暗门,到了那个时候你摒除掉毒障也不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