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落给了他考虑的时间,他原本睿智的眸子里散尽了犹豫,思虑一番之后,薄唇轻抿着给了云绮落答案:“不行。”
“凌浅寒,你相信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下一秒,凌浅寒说了一个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的办法:“本王轻功带你过去,之后本王回到这里压住石板,你替本王继续向前,本王留在这等你。”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办法?我再说一遍,王爷接受也罢,不接受也好,但我的想法不会改变,请王爷继续前行!”
“你!”
“请王爷前行!”
凌浅寒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执拗的样子,虽然没有否决她的话语,却依旧没能继续向前。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见凌浅寒半天都傲然立于原地,云绮落继续用语言催促:“若王爷停滞不前,倒真是浪费了我一片真心。”
凌浅寒不知是被云绮落说的烦了,还是纠结着难以割舍的现状,沉默于当下。
突然,他快速拿出了藏匿于腰间的匕首,利刃出鞘,锋利无比。
凌浅寒不留半分犹豫的在胳膊上划出三道伤痕,伤及青筋血脉,霎时间血流喷溅不止。
云绮落一惊:“你在干什么?”
喷射出来的血液洒入深潭之中,潭中本来活跃的食人鱼见了明晃晃的血气,腾涌而起,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奔着凌浅寒血流不止的胳膊而来,他矫捷的躲掉了笨重的食人鱼。
凌浅寒成功诱引出了体型庞大的食人鱼上岸奔着自己而来。接着,他果断而迅速抱起被吓得够呛云绮落,一转身的功夫带着她横跨深潭,落脚对岸。
食人鱼脱离水源,挣扎上岸的同时以庞大的鱼身死死压在了作为机关的石板上。
这一幕,还真是惊险。
深潭对岸的门再一次打开。
他的胳膊还在流血不止,而她却是因他疯狂的行为至今惊魂未定。
凌浅寒似乎在享受着这种一切顺利的喜悦,云绮落瞪着他的笑脸,低吼:
“凌浅寒,你真是个疯子。”
“那也比你这个傻子强百倍,反正是绝配就对了。”
云绮落望着对岸快要死透了的食人鱼,锤着胸:“吓死老娘了。”接着反应过来又用力锤了好几下他的胸口:“你个没良心的,没良心的,吓死我了!”
刚刚他以血引鱼的行为,差点没把云绮落吓成永久性闭经。
“就这胆量?你就甘心留在那等死吗?”他的言语中似有嘲笑。云绮落恨意满满的扯过了他受伤的胳膊,道:“赶紧按住了,一会儿血流光了就虚了,等会儿。”
“本王不喜欢虚这个字!”
还能嘴硬,云绮落就放心了。
云绮落原本想要扯下衣角给他简单的包扎,没曾想才发现浑身上下的布料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她甩开了他的胳膊:“算了,活该。胳膊别垂下来,抬着!别用力!不然血流不止,走吧!”
云绮落就像是老师面对于学生,明明表面百般的厌烦却还是在不厌其烦的提醒。凌浅寒不满的道了声:“你什么态度?能不能温柔点?”
“你走不走?不快点走都对不起那条为你而死的胖头鱼!”
石门打开,两人才能正常的通行,继续向前走。
接下来的路过于顺畅,凌浅寒有种预感,快要到了这条密道的尽头。
“到了。”凌浅寒低沉的应了两个字,停下了脚步。
昏暗之中,隐约可见远处的金光闪闪……
是金子吗?
云绮落微微眯了眯眼,那远处的亮闪闪的好像离着有几丈那么远,看也看不清。
凌浅寒走上前去,像是看见了自己心之所望。
远处成堆而放的是银子,金子,还有埋在地下的千斤重弩。
他曾听先皇说过,千斤重弩乃是凌氏老祖留下来的武器,弩箭虽重,射程堪比弓箭,相比弓箭更加稳定,诛人于千里之外,原来先皇时期所造的重弩都安置于此处。
从石缝中打入一束光,照在了这些金银之上,却忽见一层如迷雾般的白色雾状薄膜笼罩在金银之上。
“原来这是真的,真的被本王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凌浅寒的脸上终露出了难得的喜悦。
云绮落看着凌浅寒的样子,打断道:“王爷,王爷,您忍住,这个时候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她是真怕凌浅寒一个不小心乐极生悲,受不了自己成功了的刺激,变得疯傻。
一般电视剧里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到最后都是这个下场……
不对,不对,凌浅寒算是正面人物,不能这么想。
凭空臆想过于专注,云绮落肩膀突然的疼痛将她拉回了现实。
“哎呀妈呀,什么东西咬我肩膀了!有狗吗!”
有狗没声,这叫什么事儿?云绮落奋力甩开了咬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个不明生物,回头一看,竟是个人,披头散发的,眼睛瞪得溜溜圆,吓死人!
这人手持短刀,打算刺入云绮落的腹部,生涩的动作以至于云绮落迅速的打掉了他手上的刀,并将他反手按在地上。
云绮落恼羞成怒的大吼:“说!为什么咬我?”
“就……就……就咬你,还……杀了……你!”
这人看着年岁不大,也就是个十六七的男孩儿,说话还磕磕巴巴的。
“什么情况?在哪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啊?”凌浅寒问。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还咬了我一口。”
“你不属狗的嘛?这下遇上对手了。”他可没忘记云绮落之前是怎么咬自己的。只能说风水轮流转。
云绮落依旧将这人按在地上,掐着他的脖子继续问:“说!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我……我是……守在……”
“你该不会就是个磕巴吧?”
“胡说,谁说我是磕巴?我不是磕巴!就是……就是时间长不跟人说话……紧张……”男子挣脱开了她的束缚,看着两人,向后退了三步鬼鬼祟祟后又要使阴招,手握一把毒粉就要朝着两人撒,凌浅寒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毒粉撒了一半,云绮落够着鼻子闻了闻:
“你这迷魂粉,过期了。闻多了除了会多打两个喷嚏之外没别的用。”
“你到底是谁?这里即是地脉,你又为何在此?”
“我凭什么告诉你?刘府主命我镇守此处,就是为了防盗贼!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没想到还真有人闯来了!”男子语气格外猖狂,叉着腰对着两人吼着。
这么瞧着,这人好像是有点缺心眼儿……
“你在这多久了?”凌浅寒问。
“和你一样,刚来,怎么?”他还挺硬气。
“长话短说,看面相。估算你的年龄在十六七岁,肮脏不堪的外表,早已拖了地没办法休整的头发,在加上刚刚你见了活人紧张的说不完整话的状态,你应该是在这关了六七年了吧?”
凌浅寒分析得都对,但男子就是嘴硬:“胡说八道。”
他的责任是守着地脉,谁知道今天遇见了两个不好惹的不说,准备多年的迷魂粉还失效了?
他也就只剩下死鸭子嘴硬了。
“我问你,笼罩在这些兵器,金银上面的那层白色的迷雾是什么?”
凌浅寒总觉得那层迷雾不一般。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告知于你?”
“本王乃翊王,你的府主刘铁已经将此处交由本王。”
“若王爷真是受府主所托,那便不会问我那层白雾是什么了。”男子傲慢无礼的坐回了地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他喵的会不会好好说话?长毛怪!”云绮落绝对是记恨这个拽拽的长毛怪咬了自己一口,不然也不会这么冲动的冲他吼。
“就这么说话,谁让你说我是结巴?”
“长毛怪”趁着脖子硬钢到底。
“行了,本王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既然你是刘铁留在这多年的守脉人,想必也是被困在此处寂寞难耐吧??”凌浅寒的目光往下移了移,看了眼此男子脚上绑着的粗条锁链。
男子回应:“是又能怎么样?”
“你若告知本王那白雾是什么,乃至如何顺利得到眼前的这些东西,本王还你自由。”
长毛怪不为所动。
“实话告诉你,刘铁死了,这里阴暗隐蔽,你遇上了我们,是你的幸运,因为你下一次再在这里遇上活人,可能就是七老八十了。刘铁都不在了,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价值?是想活还是想死,看你自己,不过本王下次再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了。”凌浅寒说着说着,嘴边泛起了点点的冷笑,听着是在讲道理,实际是威胁。
使男子动摇的真正原因并不全是凌浅寒的威胁,更多的是他相信了刘铁的死亡……
“你……真能放我出去?”他问。
“那要看你拿什么来跟本王交换自己的自由了,若本王觉得合适,自会放了你。”
“好,王爷想知道什么?”
“那层白雾是什么?这里是地下,为何会出现白雾,未免有些蹊跷吧?”
男子想了想,还是选择为了自己的自由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