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
元月溪捡回来一条命。
回到西府后,元月溪有点怕。她不知道崆峒之渊已经出事了,但云绮落的出现绝非偶然。
面见元稚,元月溪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刚一见到了元稚,她便有些胆怯的跪在了元稚的面前。
“师父……”
“回来了?风龄度那边一切都顺利吗?”
元月溪吞吞吐吐回答道:“很顺利,此蛊无药可解,原蛊已经被我毁掉了。按照……按照……计划咱们直接就等着宫中大乱就行了……”
她的话,毫无底气,口中的“顺利”也显得很突兀。
一个小丫头在元稚的面前想要刻意的隐藏些什么,的确很难,更别说是元月溪这种做错事畏畏缩缩的人了。
元稚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怎么?有什么事?”
元月溪此刻隐瞒也不是,说出来也不是……
她愁容满面咬咬牙,道:“师父,事情出了什么变故暂且不知,只是……只是……我在下山的时候,见到了云绮落。”
“云绮落?”这个名字让元稚觉得尤为刺耳。上次的事也是她,这次的事又有她?
元稚有些紧张的问:“那然后呢?出了什么差错吗?”
“师父……我不知道……我差点被她弄死,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醒来的时候周遭一切都看似平静如常所以我不敢胡说。”
元月溪并不知道元宁的存在,也没想明白云绮落为什么会留自己一条命呢?
“废物!”元稚大怒,手上茶盅在暴怒之下扔在了元月溪的身边。发出清脆的声音。
元月溪吓得一惊,赶紧磕头谢罪。
“师父,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发生,不然的话有怎么会如此平静呢?会不会……会不会……是……”元月溪想要用“偶然遇见”来解释云绮落的出现。
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一切是偶然。
元稚怒瞪着元月溪,:“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若是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只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云绮落,你就被她耍的团团转?”
“徒弟知错,但请师父责罚,只是那云绮落实在太过于嚣张阴险,徒弟不敢胡说,特来领罪的。”
元稚听见“云绮落”三个字,恨得都牙痒痒,要不是这个女人的缘故,自己有怎么会功力大伤!
这仇,元稚记下了。
元稚盛怒之下,打算废了元月溪的武功作为惩罚,惩罚她的一无是处和无用。
元稚待人,一向如此。
不是赏罚分明,而是只罚不赏。
元稚正要动手,一个声音阻止了他的行动。
“师父不用如此动怒,师妹也并非事先知晓云绮落的到来,有心之人防不胜防,师妹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师父何必惩罚她呢?。”元宁背着手,语态平和的站在二人的面前。
元月溪仿佛看见来救星……
元宁已经很久没回西府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我养了条白眼狼呢。”元稚嘲讽着,蔑视的看着元宁。
这眼神元宁早就看惯了,不以为然当然一笑:“师父,最近西府的事特别多,内外维稳,都要做。所以没来孝敬师父,还请师父见谅。”元宁像模像样的揖了揖手,随后看了一眼身旁跪着的元月溪,师兄的口吻命令着她:“还不快给师父认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元月溪跪在两人面前,除了低三下四的认错,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只求元稚能够绕过她……
元宁是来给元月溪解围的,他看向元稚:“师父,师门之中最为可贵的就是忠诚,师妹这次的事情虽然中途发生了些事情。师妹领罪足以证明她对于西府的忠诚。”
“可她放走了云绮落,还差点被云绮落给弄死,你知道这步棋我走了多久吗?若是被云绮落发现此时的话,我满盘皆输!”元稚瞪着双目,指着元月溪说着。
元稚现在深处困境,对他来说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孤注一掷。
元宁继续劝道:“师父,您换种思路想一想,月溪毁掉了噬人蛊的原蛊,她云绮落就算是去了崆峒之渊,又有何用?不还是束手无策吗?”
元宁只字不提崆峒之渊发生的重大事件,此时安抚元稚最为重要。
而且,元宁也知道噬人蛊除了原蛊之外,无药可解。
风龄度的血,的确是可以解蛊毒,但却解不了这已经被种下十年之久的噬人蛊。
他骗了元稚,也骗了云绮落。
元稚听完了元宁的话,聒噪不安的情绪像是有所平和,:“细细想一想,好像也确实是如此,没了原蛊,就算是他们在怎么折腾,也没有半点的用处可言。”元稚认同元宁的想法,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懈了些,继续问元月溪:“你可确定真的毁掉了原蛊?”
这是元月溪最后的机会,她必须抓住了,:“回师父的话,原蛊是我亲手毁掉的,请师父放心!”
既然是这样,原蛊已除,就算是皇室知道此事,就算是云绮落再怎么掺和,也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了这里,元稚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刚的危机彻底的解除,元月溪可谓是捡了一条命了……
从元稚处出来了之后,元月溪想要叩谢元宁,:“多谢师兄解围,才让我逃过了一劫。”
“这也不是你的错,况且突发状况我相信你也是拼死抵抗了。”元宁道。
“还是要谢谢师兄,这次能让我安然的度过,全靠师兄了。”元月溪这是大难不死,其言也善……
平时她背着元宁,巴结元稚,做过那么多的逾矩行为的时候可没想过她的这个大师兄。
这些事,元宁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他就是需要这样一个不太聪明的女人,在元稚的身边为其办事。
只是这次之后,元月溪对元宁百般诚谢的同时,也更加的恨毒了这个叫做云绮落的女人。
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元月溪走了之后,元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身子好像是很虚弱,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冷不丁的划落下他的面庞。
元宁深吸了一口气,使得呼吸变得平缓后,坐在桌前,那手死死的抓住着桌子边。
他很痛苦,十分的痛苦。
可是这元宁的样子看似承受着钻心之痛,却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沉着。
元宁封住了自己胸前的三穴,接着身边的流月递给他几粒小巧的药丸,让他服下去。
这药丸和给云绮落的那一种,有所区别……
药丸下口,元宁的身子的疼痛并没有马上的缓解,而是一点点的消退着。
这个过程,也很难熬。
流月忧愁的看着元宁,道:“公子这几次的心疾发作越来越厉害了,可得想想办法。”
元宁苦涩一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随口念叨着……“引魂针,引魂针,不把魂而引出来,岂能罢休?”
这引魂针折磨了云绮落几个月之久,可它却折磨了元宁多年。
“公子,不管怎么说,这引魂针咱们必须想办法取出来才行,不然的话……”
流月的话,已经在元宁的面前说过了千百次,元宁听腻了,接了一句:“不然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死,一时半会儿我看也不会死了。”
苦中作乐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流月道:“公子总是嫌弃属下说的多,可属下却觉得现在的公子真的很难懂。”
“难懂?”元宁不知从何说起。
她道:“流月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了,一直以来最懂公子,可现在流月看不懂。既然您身在西府,可有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和云绮落一同去崆峒之渊,为什么她来问,您就告知她噬人蛊的事情呢?”
流月可谓是把最近攒够的所有问题,全部抛给了元宁。元宁对此笑了笑,答:“你觉得,现在的西府,谁人能奈何得了?”
“公子,若是说要对付元稚的话,的确有些难度。”
“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要面对现实,既然现在我羽翼未丰,那就让他们斗得不得安宁才好。”
“像云绮落这一种的人,越多越好!”元宁说完后,明明苦涩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可……流月觉得,公子未免对于云绮落太好了点儿,她只身前去崆峒之渊,您何必冒着被风龄度认出来的风险去帮她啊?”
“我那不是帮,而是去促进这件事,只有让云绮落拿到了所为的解药,朝廷的人才会就此放松警惕。这件事才有机会闹大,明白吗?”元宁的解释,或许只能骗得过他自己。
流月都不相信。
他分明就是担心所致,纵然有刚刚说的那种想法,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