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冷冷道,“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啊!”
沉默了半晌,张春天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这件事情,我还要考虑一阵子。”
鱼早早忍不住发表意见了,“还考虑什么啊,人家都救过你一命了,还陪你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我可以说,现在社会上,这么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的女人,真的很少了。”
张春天吃惊地看了鱼早早一眼,接着眼里流露出哀伤来,所有的人劝他接纳小秋,他都可以接受,唯独鱼早早不行,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感觉一片索然,抬起双手用力绞着自己的头发,企图通过头皮上的痛苦来减轻头脑里的痛苦。
小秋的声音非常温柔,“我这个堂妹啊,就是爱出风头,小时候这样,长大了还这样,你自己都说过了,张家大院发生火灾那年我才十岁,根本不懂爱不爱什么的,所以你拿这个事情去绑架张春天的道德,对他来说也有点莫名其妙。而且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非张春天不可了?还真不是呢,我这么年轻,虽然腿上有缺陷,但总的说来也不算太丑吧?总不可能没有别的爱情来找我。我楼上往下跳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而现在躺在这里,更是想通了,生命中的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早早,给我倒杯水可以吗?”
鱼早早赶紧过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谢谢。”小秋接过水杯,轻轻呷了一口润了下嗓子,“早早,我堂妹如果对你说了难听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像古时候,女方提亲被拒啊就没脸见人要死要活的,这么开放的年代,恋爱自由啦,如果你和张春天真心互相喜欢,那么我真是替你们高兴呢,也会衷心祝福你们。”
接着小秋又把脸转向张春天,“站在窗户边上的,你过来一下。你干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我硬要嫁给你把你给愁成这样的?天啊,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还能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啊?今天我想对你说的话是,你是自由的。”
小夏一怔,“可是……”
小秋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生命是自己的,得自己负起责任来,放心,这样的傻事以后不会再做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鱼早早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张春天的消息,当然了,也包括小秋的,他们没有再联系过她,连朋友圈都没有更新过,有时候鱼早早本想询问一下他们的情况,但又碍于自己尴尬的立场,打进对话框里的字又逐一删除。
小夏倒是更新了几则说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字里行间透露着愤怒和哀怨,鱼早早猜测可能是李春晓找到她前夫了,每天围堵他们追问婚前转移财产的事。不过她也没有询问,一是因为和小夏还没有完全和好,二是带着一颗八卦的心去探秘,总归是让人厌的。
半个月后,鱼早早下班出门时,看到了久违的张春天,他从一辆崭新的白色本田杰德上走下来,大概坐在车里等鱼早早下班,第一感觉是,他有点憔悴了。
鱼早早问道,“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就前几天。”
一旁的婷婷眉开眼笑,“张大帅哥,你好像瘦了不少。”
张春天亦开玩笑,“婷婷美女,我觉得你胖了。”接着他对鱼早早说,“先去吃饭吧,然后带你去一个地方,说一件事。”
晚饭从简。这是鱼早早的意思,尽管张春天一再说明,可以点平时想去的任何餐厅,但鱼早早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本性老实,也不惯为一顿吃的花费太多钱。饭后她有点忐忑,“接下来要去哪个地方?”
张春天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鱼早早站在那里不动,“可是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去的。”
“我车子的后备箱装着好多违禁物品呢,你再不上车,等会儿碰到交警,就麻烦了。”张春天说着,将鱼早早推进车里,然后自己走到前边,启动车子,“坐着别动!乖乖听我说话。近半个月我做了许多事情,先是盘下了那家店面,然后把我父亲从你家那里接回来,对了,还租了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接下来,就要开启养家糊口模式了。”
“那……”
张春天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告诉你。”
车子一路弯弯扭扭,从市区璀璨的街灯驶向路灯寥落的郊区,鱼早早脑海里有点不祥的预感,“这大半夜的,你要带我去哪儿?对了你车子后备箱里的违禁物品是什么?”
张春天哈哈大笑起来,“瞧你紧张成那样,还怕我是人口贩子啊?”在前前大灯的映照下,感觉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哀伤,“你就放心大胆地跟着我走,送你一份礼物,反正以后……呵呵,一份你想像不到的礼物哦。”
车子在张家大院停了下来。
张春天选了一块空阔地儿,将车子里的两块坐垫拿出来放在地上,让鱼早早坐在那里,然后神秘地说:“接下来,我要公布我的违禁物品啦。”然后打开后备箱,搬出三只大纸箱,撕破纸箱,露出里面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烟花来。
鱼早早惊讶起来,“你这是要?”
张春天笑了,“送你的礼物呀,哦不对,是送你的礼物之一,一整个晚上的烟花,有很多种哦。期待吗?”
“我很,不适应。”
“一会儿你就适应啦。”说着,张春天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一支,先是“滋”的一声轻响,五六秒钟后,“砰!”的一声,天空炸开一朵巨大的火球。
鱼早早紧张不安起来,“老张,这大晚上的,你弄这个,一是有点扰民,二是有关部分如果发现了,可能要请你去局子里喝茶了。”
“所以我才选择在这郊区啊。”张春天说着又点燃了一支,不多时,天空盛开一朵巨大的花,无数的金色丝线密密向中间靠拢,拼起来的形状类似于桃花。
他走到鱼早早旁边,在那空着的坐垫上坐下来,“放轻松一点嘛。美好的时刻,为什么满是顾虑和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