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回局里冷静下来时,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仔细回想朱朝阳的话,似乎当年那个卖冰棍的阿姨意有所图。
朱朝阳说,那个阿姨一直在说送他回家,而听说他还有一个哥哥在附近时,则放弃了这个打算。
再联想到普普是在那个公园失踪的,严良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当年……就是这个人拐走了普普呢?
那普普还会与这个案子无关吗?
她回来的时间实在太过凑巧。严良自责自己不该怀疑普普,可是他真的放心不下,如果是普普做了错事,他不想看她一直错下去。
所以严良有了一个打算。去偷普普的头发。
他们现在已有犯罪嫌疑人的dna,如果可以提取到普普的dna做对比,就可以证明普普的清白。
严良脑子一热,就立马付出了行动。守在朱朝阳家楼底下就等着他倒垃圾,还好朱朝阳习惯晚上做晚饭就倒垃圾,才没让严良苦蹲几天。
严良翻着垃圾袋找着头发,普普的头发可比朱朝阳长多了,严良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一大把头发,一边想着给普普吃什么放脱发,一边举着这一把头发回了局里。
唐笑看着严良宝贝似的从袋子里掏出一捧头发,就觉得严良此刻有些猥琐。
“小良?”唐笑不敢确定的叫了他一声,想看看这是不是严良本人。严良可是视若珍宝的将这撮头发捧到了唐笑眼前,目光真诚的恳求道:“唐大法医,能帮我提取一下这个人的dna吗?并且和昨天的嫌犯dna做对比。”
唐笑看了这一堆头发,貌似有几根是带毛囊的,提取dna应该不难,于是应下来了:“我试试。”
等待结果需要时间,让严良一直心神不宁的,终于等到唐笑找他,直接就将报告递给了他:“结果出来了。”
严良手上的报告大概是有千斤重。他缓慢的翻开了报告,目光逐渐下移,一直到唐笑给出的结果那里:不符合。
他可算是松了口气。
“麻烦了。”严良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轻松了。
唐笑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了?”
严良没回她,只是笑了笑。
刚准备回办公室的严良,忽然听到底下大厅在吵闹,“底下怎么了?”他问从底下上来的警官,那人回到: “一起诈骗案,被骗的人是学生,他妈这不在大厅闹呢吗。”
诈骗案。
严良没什么兴趣。他还得出去继续查死者的线索。
可是刚下楼,他却不得不停下步伐,“普普?”
这诈骗案的女主人公,赫然就是岳普!
岳普被另一个年长且看起来泼辣的女人正拽着在大厅理论,普普明显也不是软弱可欺的,对面大妈能吵吵,她也能,“你倒是说说啊,我骗他什么了?”
那大妈被她气的要死,一手死死拉住岳普,一手拽着自己儿子往前扽,“你!你说要给我儿子买皮肤,结果你骗着我儿子在你手机上登录微信号,就转走了他的微信号里,我给他发的红包,有,有……”
她想不起来了,她儿子唯唯诺诺的小声补充:“一千二。”
“对,就是一千二!你这个骗子!”她越说越来气,现在恨不得就跟岳普动手。
但是岳普现在丝毫不怕她,这种场面她也算是见得多了,反正她抵死不认:“大婶,你这么说,那我说是你儿子自己转给我的啊,你现在又来闹。”
这位岳普口中的大婶被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这是警局,张口就骂:“你这个小浪蹄子,一脸的人模狗样!你没爸妈教你怎么做个人!你就没教养!”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岳普的痛点,火气也是蹭一下就上来了:“对!我就没爸妈,我就没教养!怎么样!”
她蓄势待发已经准备撕这大婶的头发了,结果忽然听到了一声厉喝:“够了!”
岳普不动了。她听出来这是严良的声音了,她就觉得点背,这么多派出所,偏偏就被拉来了这个?
那边大妈一看有警察出来管事了,立马缠上了严良:“警官,你可要帮我们做主啊!”
可是严良却没给她好脸色:“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开口就骂这么难听的话!”
大妈被严良教训的都愣住了,一下就委屈的不行,“不是,警官。你这是向着这个小骗子啊!”
严良又转身看向岳普,一脸的严厉。岳普看见他只敢低头小声念叨几句继续骂人的话,严良真是被她这不知悔改的样子给气笑:“你,诈骗涉案一千二百元,达不到刑事立案标准,以治安案件处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九条,拘你五日,罚五百罚款。”
岳普对着惩罚已经烂熟于心,丝毫不惧拘留,反而是掏了掏口袋,示意自己两手空空,“警官,我没钱交罚款哦。”
这边大妈听到她说没钱就是一脸的唾弃:“没钱?没钱你还穿这一身名牌?”
岳普背那包上大大的两个字母,大妈还是认识的,知道他家随便一个包就几万,那岳普怎么会没钱!
严良也早就主要到了岳普一身的名牌,其实早就想问,但最后还是忍住没问。
可是今天一见,他决心今后好好管教岳普。
岳普听到大妈的话,面露嘲讽,又耀武扬威着:“大妈,高仿啊懂不懂?不穿成这样,你宝贝傻儿子怎么会相信我脑子有泡,没事就喜欢给人送皮肤?”
大妈被她的话气了个半死,碍于严良在旁边,这才把更难听脏话努力的憋了回去,换了一句骂:“呸,虚荣的骗子。”
可是岳普却举起了自己的包:“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打你!”
这凶悍模样,吓得大妈赶紧掐着她儿子的耳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