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队,我们要去调查吗?”叶驰敏将这封信交给叶军的时候,叶军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信扣在了桌上。
叶驰敏迟疑他的做法,才会去问这句话。
叶军看着现在的叶驰敏,太过年轻,太多想法直接表露在外面,还不懂隐藏。
“查。你带队前往这个地址调查。对了,把严良叫过来。”叶军说道。
叶驰敏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重新敲门进来的严良,根本不知道老叶打算跟他说什么。
但是叶军现在只是让他先坐下,然后双手叉着,端坐在他对面,严肃的问他:“严良,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严良咽了口口水,低着头,心里在想着老叶到底想要他说些什么。
叶军应该不会怀疑他与这些案件或者这封信有关。
那叶军想跟他说什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希望我说什么?”
叶军也不跟他打哑谜了,直接把那封信推向了严良:“关于这封信。”
严良的目光落在了那封信上,抿了抿嘴,还是把信拿到了手里,再次读了一遍。
上面的文字同样是儿童一般的笔记,但是它的内容,就是跟刺进严良喉咙的刺,让他想发出声音时就觉得痛。
想了很久,严良才张口:“我相信她。”
叶军到底还是觉得失望。
这不是他期望的严良的答案。
他现在站起了身,绕到了严良的背后,看着墙上书柜里满满当当的法律条文,就这么背对着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从在警校开始,就应该明白,我们追寻的是真相、是证据!而不是单纯的一句,我相信她!这十年的空白……你已经不了解她了。我们是人,是应该有人性。但是有人性,并不代表没有原则的偏爱。我只能说,岳普的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调查,还原事情的真相。我们,绝不会允许无辜之人蒙冤,也绝不会让罪犯逍遥法外。”
直到他转过身来,严良还在沉默。
他叹了口气,继续问他:“岳普失踪的这十年,都去了哪儿?”
这个问题,问的严良同样哑口无言。“我只知道她……被人拐卖。”
“当时是怎么被拐走的?怎么离开宁州的?被卖到了哪里,哪一户?怎么逃出来的?逃出来后又去了哪儿?为什么十年后才回来?”
叶军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炮珠一样打的严良哑口无言。
“我……”严良想说他会努力调查清楚的,却被叶军给打断了。
“好了,这件事已经让叶驰敏和唐笑负责了。另外,刚刚把信推给你时,其实我最想听你说的是,我马上去查包裹从哪里寄出。或许你可以出去走走,不去想案情,先问问你自己的内心。问问你的原则。”
严良还想说话,却被叶军赶出去了。
叶军透过百叶窗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严良离去的背影,十年前的事,对他而言,同样记忆犹新。
等他重新回到大厅时,却发现叶驰敏在等着自己。
“你没去隐秘村?”严良有些诧异叶驰敏还在。她不应该和唐笑去信上的地址吗?
叶驰敏仿佛一直在等他,等他下来了,才放下手中的档案,向着严良走过去了,轻轻的靠在了他的桌边,“麻烦赵虎陪着唐笑去了。”
严良看到她刚刚放下的档案封面,还是张东升的资料,看到张东升这三个字,他就忍不住在意,“还在查张东升的社会关系?”
“是啊。刚好你来了。”叶驰敏毫无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想跟你再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严良苦笑着,这叶驰敏真不怕他觉得不方便。
叶驰敏同样看出来了他的为难,但是她就是喜欢直接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
十年前的事,她相信这一个警局的资料都比不过严良脑子里的回忆。
即便严良再不乐意,她也想撬开严良的脑子看看:“我……知道重新回忆是痛苦的。但是我真的需要透过你的视角去了解张东升。或许这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你希望,真正的凶手早点儿落网的对吧?”
严良还有什么逃避的借口,为了自己,为了普普,为了朱朝阳,为了宁州,为了全国人民,他现在也得把自己最恐惧的回忆拿出来。
张东升是谁。
是身上背负着五条人命的杀人犯。
亲手推下了岳父岳母,杀死了妻子。
为了掩盖罪行杀害的王瑶和朱永平。
可是也曾为了救下朱朝阳而杀死王立……
或者他也想过他和朱朝阳死。
他凶狠狡诈。
“张东升……是个杀人恶魔。”严良终于张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