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伺候两位王妃上了轿子，目送二人远去，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回到房里歇息不提。
却说顾笙歌这边，已连着几日焦头烂额。顾兰若疯狂的降价行为让自己难以驾驭，大量民众舍弃了奇香斋价格高昂的胭脂，转而特意跑到顾兰若的化妆品店前去抢购口红，这都是顾兰若通过免费手段聚集来的一批主顾。
奇香斋已连两日没有主顾登门，连自己供货的几家胭脂铺也纷纷前来哭惨，顾笙歌更加心烦意乱。
顾笙歌狠心下令让奇香斋也降价之后，虽然争取回一些主顾，然而每日并无盈利可言。下属的几家胭脂铺又来诉苦，要求退货，自己更是心烦。
无奈之下，顾笙歌只好又请来柳如烟，商议对策。
柳如烟见顾笙歌唉声叹气，便好言劝解。顾笙歌说道：“如烟，如今顾兰若开始与我较起劲来，我本意好好震慑她一下叫她收敛一下，没想到反而让她更为激烈地与我抢占市场，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柳如烟苦笑道：“小姐，我早就劝你休要过于争执，合作才能创造更大的稳定利润。如今与顾掌柜争斗，即使最后得胜也必然元气大伤，这时要再出现一家实力雄厚的店铺，就会轻松地坐收渔翁之利，未免得不偿失。”
顾笙歌皱眉说道：“那依你之见，这局面该如何处理？”
柳如烟答道：“如烟愚见，不如与顾掌柜和解，两家合作，可保持久盈利。”
顾笙歌一拍桌子喊道：“痴心妄想！她想与我合作，做美梦去吧！长安街上有我没她！”
柳如烟劝道：“小姐请听我一言：只要奇香斋和顾掌柜减少争斗转向合作，就可以将售价调回原来的高度。而且奇香斋可以低价将胭脂原料卖与顾掌柜，换回一批口红胭脂，放在店里用以招揽顾客。奇香斋的种类更多，将继续保持着京城第一的位置，利润比之前将不降反赠。这是美事一桩，小姐要仔细考量啊。”
顾笙歌大怒，掀翻桌子，骂道：“如烟你到底收了顾兰若什么好处，天天替她说好话！我就不信顾兰若的半价策略能坚持过我！我有琼粱阁兜着，她哪里能挺得住！叫你来，无非是想让你出主意加速顾兰若败亡，你却在这给她求情，我看你连琼粱阁也不想管了！”
柳如烟长叹一声，低头说道：“小姐请勿发怒，如烟并无二心，只是为了奇香斋考虑而已。”
顾笙歌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是在为你自己考虑。跟了我这么多年，名为管家，实际上仍然是我的丫鬟。你如果真的不想为我谋划，我也不强求，只要你答应我不去顾兰若府里，我看在往日的情面，可以还你自由身，给你点银子你自去讨生活。”
柳如烟闻言愣住。顾笙歌身边的丫鬟，还没听说有一个放出的，她此番话，没准是在试验自己。
柳如烟说道：“小姐何出此言！如烟一命，当初多亏小姐方才得全，即使是万金之惑，如烟也不敢背叛小姐。如烟所言，皆是为了奇香斋考虑，请小姐明鉴！”
顾笙歌余怒未息，突然小丫鬟来报：“小姐不好了，城内的胭脂铺面，纷纷前来要求赔偿损失，现在都堵在门外！”
顾笙歌大惊失色，忙问原因。
小丫鬟答道：“这些铺面的老板说，咱店里半价售卖比进价都便宜，现在他们的店里都没有顾客，胭脂也卖不出去，所以要咱店按进价赔偿！”
顾笙歌咬牙恨恨道：“肯定又是顾兰若搞的鬼！联合起这么多家店来搞我！”
小丫鬟急道：“小姐怎么办，他们都要挤进来抢东西，伙计们要顶不住了！”
顾笙歌闻言也慌了手脚，下意识看向柳如烟。柳如烟欲言又止。
顾笙歌忙说道：“如烟有话直说，该如何是好。”
柳如烟便说道：“当初我劝小姐不可降价，就是怕出现现在的情况。如今只能尽数退给这些店家差价，以保全奇香斋的名誉。还要再调回售价，顾掌柜的半价不可能是长态，只要坚持过这几天，就仍然是以前的格局。
顾笙歌挥了挥手说道：“我堂堂顾家小姐怎么能给那些人低头，这钱不能退，半价计策也不能中途而费，我可不是想要过去的格局，我必须要摧垮顾兰若的店，只要继续坚持现在的低售价，顾兰若迟早会被我拖死。”
柳如烟只好止住了话头，不再多言。
顾笙歌转身吩咐小丫鬟：“叫家丁把闹事的都赶出去，每日把守在店门口，再来要钱的，把腿给我打折！”
柳如烟暗暗捏了把汗，只祈求琼粱阁不要受到牵连。
顾笙歌又吩咐道：“传话下去，把胭脂价格再压低一成！对面不调回来，我们也不调回来！”
小丫鬟领命去了。不一会只听外面哀嚎之声一片，许久方定。
柳如烟叹息不已，不知该劝还是不该劝。
顾笙歌坐在椅子上，满眼的杀气。
忽然，顾笙歌对柳如烟说道：“如烟，你跟顾兰若已经正面谈过了几次，你可知她底细？到底她是何来历？”
柳如烟摇摇头，说道：“只知道顾掌柜肯定不是京城人氏，家中也无人在朝廷做官。至于其他，从来无人提起过。”
顾笙歌嘴角起了弧度，说道：“不知底细的人，忠王府也敢接纳成世子妃，看来慕容璟也娶不到什么人了，真有些可惜。”
柳如烟忽然想起一事，便开口说道：“小姐，前一日城南的袁老板来到琼粱阁饮宴，临走时说道，想要知道奇香斋的胭脂原料从何而来，袁老板想结识其人，托我向小姐询问。特地还留下一柄玉如意做答谢礼。”
顾笙歌笑道：“你是知道的，怎么不直接告诉他？”
柳如烟答道：“这是小姐的祖产，如烟怎敢轻言！”
顾笙歌站起身来，说道：“找个时间安排我与袁老板见面，没准还真能用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