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等人来到化妆品店内,调集起杂役、丫鬟,派往城南去各个酒家寻找碧玉酒樽。
人多力量大,不出两个时辰,便有丫鬟回报:“世子妃,酒杯找到了,就在翠云楼。”
顾兰若听完随手赏了丫鬟几两碎银,叫邓管家将口红礼盒装饰好,连着拜帖先行送去,自己则是略施粉黛,叫下人备轿。
薛宁儿一把拉住顾兰若,说道:“我也和姐姐同去!”
顾兰若满脸含笑,与薛宁儿上轿而去。
轿夫们双腿如飞,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到了翠云楼外。
顾兰若扶着薛宁儿缓缓走出轿子,见邓管家早侍立在门旁,便叫邓管家在前引路。众人转过几间雅致的房间,最后到了一处庭院当中。
庭院里长着一丛翠绿的竹子,当中摆着石桌石凳,凳子上一人站起,含笑向顾兰若等人施礼道:“在下袁中宿,顾掌柜车马劳苦,快坐下喝一杯解解乏。”
顾兰若欠身还礼道:“袁老板可让我们一番好找,原来躲在这么个幽静的地方,着实清净。”
袁中宿哈哈大笑,将各人面前的酒杯里倒满美酒,挥手示意下人端上来早已准备好的美味菜肴。
“这里本就是我从翠云楼主人手里买下来的,当作一个谈生意的去处。”袁中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顾掌柜此来,想必也有生意上的事吧……”
顾兰若方欲开言询问转让一事,但又觉得唐突,便笑道:“也并无什么要紧事,只是听说我开的化妆品店对着的奇香斋转让了,因此特来向袁老板祝贺。若是袁老板也要经营胭脂生意,那我们两家正好可以合作……”
袁中宿捋了捋胡须,“实际上,这件店面是昨日顾家小姐紧急转让给我的,只不过我的钱目前都压在西域客商那里,所以只交了一千两定金,价格上尚未定准,即使是顾小姐卖给他人,也是有可能的。”
顾兰若闻言心下明白了许多,原来顾笙歌的本意还是不想卖出奇香斋,无非是要拉来袁中宿起到一个抬价的作用,让自己知难而退。
“袁老板既然只交了定金,那关于店铺的具体情况,想必并不了解。”顾兰若胸有成竹地问道。
袁中宿又倒满了酒,回答道:“那奇香斋也是一等一的旺铺,突然转让想必一定有隐情,不过既然买卖送上门了,我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如果顾掌柜知道这里有什么文章,请务必告诉袁某。”
顾兰若便将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隐去了究竟自己与柳如烟是如何商议的,听得袁中宿眉头一皱。
“事实就是,奇香斋是顾笙歌要转让给我的,不知为何又先转让给袁老板。我这里并无契约文书可以证明,有的只是在场的其他人作证。”顾兰若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薛宁儿和邓管家。
袁中宿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说道:“关于顾掌柜的为人,袁某早有耳闻,既然顾掌柜说出了这段实情,那袁某也不必隐瞒。其实,顾小姐对袁某提到,是顾掌柜恶意竞争逼得她走投无路,因此不得不变卖奇香斋以求保住琼粱阁,袁某因此才出于救助之心,答应了请求。”
顾兰若和薛宁儿对视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还好及时找到了袁中宿,向他说清了实情,不然王府店铺的名声就将毁灭殆尽。
“顾掌柜与我只做过一桩生意,而我与顾家已经有多年的合作往来,故此在听到顾小姐的哭诉时,我选择了相信她。顾掌柜勿怪。”袁中宿盯着顾兰若说道。
顾兰若连忙摆手:“袁老板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之言,袁老板自己裁夺就好。只是顾家小姐有意让你我两家相争,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袁中宿起身在庭中徘徊良久,好似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顾兰若等人看着袁中宿在庭院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禁有些眼晕,忙问道:“袁老板,你可有心事?”
袁中宿沉吟片刻,最后拿定了主意:“顾掌柜,无论如何,这奇香斋是个好位置,袁某实在不愿割舍。因此厚颜恳求顾掌柜,就不要参与此事了……”
“什么?你叫我们不要这块地方了?”薛宁儿闻言脸上浮现一层愠色,“袁老板也做趁火打劫的生意吗?明明应该归王府的铺子,顾笙歌私自转让已是不合规矩,袁老板怎么也能不讲信用?”
“宁儿不得无礼!”顾兰若喝止住薛宁儿,然而自己内心也想这样询问袁中宿,本是来讨要店铺,不成想被别人讨要了。
顾兰若当下皱了皱眉,说道:“袁老板中意此地,这是眼光独到之处,然而此次转让本就是失信之举,袁老板就在商场,想必知道做生意要信字当头吧?袁老板的恳求,恕兰若无法答应。”
袁中宿的眼睛里顿时熄灭了光彩,连连叹气。
顾兰若见袁中宿心有不甘,想了想,心生一计,便说道:“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主意,不知袁老板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顾老板请讲!”袁中宿顿时来了精神。
顾兰若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你我两家都对这奇香斋有兴趣,同时你我两家又都涉足胭脂生意,不如我们联手盘下店面如何?兰若可以提供资金以及口红的相关技术,袁老板则可以作为售卖一方,主营西域客商这一群体。获得的利润,我们五五分账。”
袁中宿哈哈大笑,一拍桌子说道:“好,能从我袁某手里要去五五分账的合作人,你顾掌柜是第一个。不过这却让我感到十分舒坦!顾掌柜的提议不错,我们就这么办!”
顾兰若与薛宁儿轻轻击掌庆贺,如此一来,便又将顾笙歌恶意设计的局面破解,顾兰若的化妆品店,也可以获得更多盈利机会,距离营造商业帝国的完成情况又近了一步。
袁中宿又一口干了杯中酒,大声说道:“明日交割清楚,准备五日,即可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