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之上血痕累累,呼延陀此时此刻铜铃般的目光直视赵临裕手中的凤鸣碧凝剑,剑身通红,不知是剑身本来的颜色还是自己的鲜血所染。
手持凤鸣碧凝剑的赵临裕,眼底带着些许的不屑之色,而眼神深处忌惮之色尽显无疑。
呼延陀的实力之强远超出他的预料,无论是境界的高低,还是本身实力技巧的高超,稳稳的与自己针锋相对。
但意外归意外,该杀终归要杀,纵使他呼延陀的能力再强,今夜之后绝不能让对方存活,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对方的能力,这才让自己起了杀心!
侯羌武目视二人,手中长枪被紧紧攥在手心,万任义此刻的目光虽看着赵临裕和呼延陀二人,但暗中的余光却死死的盯着侯羌武。
呼延陀和赵临裕撕破脸皮的时候,万任义的站队就已经自动生成,而这之后,呼延陀和侯羌武的存在不仅是对于赵临裕,对于他万任义也是一种威胁。
除非他此刻出手对付赵临裕,但这可并不符合他的利益,至少目前不符合。
欲要出手的侯羌武被呼延陀一个冷眼制止下来,盯着侯羌武当然万任义此刻手中长戟紧握,时刻准备出手。
赵临裕自然察觉到了侯羌武的举动,心中虽有嗤笑,但却也暗自防备,毕竟呼延陀的生死对于自己来说事关重大。
清天混元枪握在手中,呼延陀长舒一口气,下一刻猛然横枪,枪尖直指赵临裕的面门,骤然之间,内力灌输清天混元枪。
凛冽之气席卷而开,赵临裕见状嘴角冷笑,手中凤鸣碧凝剑紧随着升起剑风,剑鸣之间,隐约带着清脆的凤鸣之声。
赤红的剑身带着萧杀之意,不知是错觉使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呼延陀脸色阴冷,鼻头围绕的血腥味道,不出意外的话,便应该就是自己身上的鲜血气息,只不过是从对方的剑身上散发出来的。
凤鸣碧凝,凝的便是这血水,凤鸣饮血,饮的自然也是这血水。
两人目光相对,一人面带冷笑,一人脸色冷然,许是默契?两人同时冲出,无论是清天混元枪,亦或是凤鸣碧凝剑。
凛冽之气息围绕着二人之间,弥散着的血腥气息飘荡在枪剑之间,摩擦出的寒光摄极人心。
锵锵锵!
嗤啦啦——
内力运转之下,呼延陀血痕累累的身躯犹如飘落的浮萍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能被一剑斩杀!
手持凤鸣碧凝剑的赵临裕眼神寒冷,虽看着对方幽若微颤,但足够了解对方的他,却丝毫不掉以轻心。
一声冷嗤,手中凤鸣碧凝剑顿时凤鸣大作,周围弥漫的血腥气息在这一刻猛然凝聚,一道赤红色凤鸟虚影直杀呼延陀。
面色骤变之间,呼延陀一枪击退赵临裕,一记回马枪直杀赤红凤鸟虚影。
似乎是早有察觉,清天混元枪会杀赤红凤鸟虚影之际,内力猛然绽开,紧跟着手中清天混元枪枪身轻颤。
内力散射之下直逼赤红凤鸟虚影,不过只是顷刻时间,凤鸟虚影就烟消云散,徒留一股一股的血气弥漫。
赵临裕手持凤鸣碧凝剑冷眼看着呼延陀,虽说这凤鸟虚影只是自己消耗对方的手段,但也不曾料到只是顷刻时间便被打散。
呼延陀身上汗滴与血水交织,挥出那一枪的时候他就知道赵临裕打的什么算盘了,但这便是一局死棋。
不这样做,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二者的围杀。
“束手就擒如何?”
这虽是一句问句,但其中的强势却更胜一筹。
目光从赵临裕的凤鸣碧凝剑一直看到对方的双眸,呼延陀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侯羌武,下一刻再次横枪,枪尖依旧直指赵临裕的面门。
他并不认为自己束手就擒,赵临裕就会给自己一条生路,即便给了自己一条生路,侯羌武也是难逃一死,毕竟这件乱事的起因便是侯羌武。
看着直指自己的枪尖,散发着的冷芒刺入赵临裕的眼底,也正如呼延陀心中所想那般,抛开呼延陀不说,侯羌武对于他赵临裕是一定要杀的。
“呼延陀,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侯羌武将路走绝?!”
听着赵临裕的话语,呼延陀顿时感觉自己从前从不曾认识过对方一般,拿侯羌武这样搪塞自己的话,在此刻境况中依旧说得出口。
见对方不说话,赵临裕也早有预料,没有和对方再多说废话,手中凤鸣碧凝剑剑指呼延陀,这一剑必杀对方!
凤鸣再起,赵临裕身形此刻比之前都要快,甚至于呼延陀的目光都捕捉不到丝毫。
瞳孔微滞之间,赵临裕却已经杀到了自己的眼前,手中清天混元枪急忙横扫,但却慢上几分,感受着凛冽当然剑气就要刺入胸膛,呼延陀却感觉到了心底的不甘。
噗!
剑身入体,赵临裕目光看着眼前的人,眼底一阵冷寒,呼延陀此刻看着眼前的身影,猛然感到心底一揪。
“羌武!”
凤鸣碧凝剑穿透侯羌武的腹部,血水如同流水一把涓涓流出。
“大哥,会有人来接应你的,走!”说话之际,侯羌武奋力推了呼延陀一把。
在这之后,侯羌武紧握着刺入身体的凤鸣碧凝剑,而后左手长枪猛然杀向赵临裕的臂膀,欲要一枪断臂。
赵临裕见状连忙抽剑,不得之下,只得放开凤鸣碧凝剑急身后退。
随后循着呼延陀的方向,同时朝万任义喝道:“全城截杀呼延陀!”
看着赵临裕离去的身影,万任义看了眼身体插剑的侯羌武,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看着倒地的侯羌武,万任义来到他身旁,轻语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随后用他的配枪划破了他的脖颈。
呼延陀此时身处一条巷道之中,眼前是一名看不清脸面的黑袍人,他看着眼前的人,似乎知道了侯羌武的动机是什么了。
“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从南门离开,记住,只有半个时辰!”话音刚落,不等呼延陀过多询问,黑袍人直接拐进另一条巷道。
追上之后,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这令呼延陀心中略微诧异,虽说有些功法有这样的功效,但能够几乎不留下痕迹的却是少之又少。
虽说好奇,但眼下可不是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半个时辰到达南城门对于此刻的呼延陀来说也不算是一件易事。
查寻不得的赵临裕此刻已经身处城主府内,关于侯羌武反叛伏诛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而呼延陀则自然成了其幕后主谋。
大街小巷之间,来来往往的都是身执兵甲的士兵,直到这其中缘由的将领此刻心照不宣的相互对视一眼。
而截杀侯羌武的万任义自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侯羌武的实力不算弱,甚至在将领之中属于偏强的一类人,万任义能够杀了他确实令人惊讶。
瞥了一眼万任义的黑甲将领默默的整顿的自己的亲信,贴身佩剑此刻散发着幽寒。
寅时已经到了末尾,天空已经泛出一抹鱼白之色,除去逃走的呼延陀,算上侯羌武在内的六名将领已经伏诛了四位,另外两名,一人逃走,一人收监。
至于呼延陀麾下将士则被赵临裕收了兵戈全部圈禁。
赵临裕走出城主府,看着麾下众多将士,再想起逃难途中的呼延陀,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纵使他呼延陀能力再强,也唯有逃途一条路可以走。
运转内力笼罩在咽喉处,赵临裕带着略微的悲怆,开口道:“鲁将军的死,我感到难过,但眼下并不是伤心的时候,侯羌武如今已经伏诛,但其身后主谋呼延陀依旧行踪未知。”
“我等应以呼延陀之首级,告慰鲁将军在天之灵!”
目光扫视一眼,赵临裕看着将士面部不同愤懑,心中满意的点点头,至于那所谓的鲁将军,实际上对于赵临裕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倒不如说是间接的帮了自己一把。
毕竟鲁将军的存在有些类似于侯羌武,并不直属于自己。
对方死了倒是削减了属下的实力,也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
话语随动人心,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念头,这其中自然不乏有些许有心之人能猜得出其中的一些缘故,但此刻说出来明显是不智之举!
黑甲将领目光从赵临裕的身上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看着士兵脸上各色的神情,深邃的眼眸中掀起些许涟漪。
赵临裕手掌放在凤鸣碧凝剑之上,下一刻猛然抽剑,喝道:“出发!”
诸位将领闻言纷纷动身,万任义站在其中看着人员流动,目光瞥向黑甲将领,眼底带着些许好奇之色。
对于此人,万任义不认为只有自己好奇对方是何人,他甚至都隐约觉得赵临裕或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感受到万任义的目光,黑甲将领循着目光看过去,与万任义四目相对,但仅仅是片刻的时间便挪开了。
见对方转过身去,万任义不自找没趣,旋即率领自众麾下加入搜查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