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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她不甘心阮初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市医院。”
车子在城市中穿行,阮初算着口袋里那张写着“顾衡”名字的名片,仿佛那是沉入深渊前,唯一能抓住的伐木。
高级特需诊疗区。
这里的走廊异常安静。
阮初按照指示牌找到了顾衡的诊室。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冷白的光。
她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进。”
里面传了一道清冷的嗓音。
阮初推门进去。
带着淡淡消毒水和雪松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诊室内部是极简的冷色调,线条硬朗,纤尘不染。
一个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白色医师袍,面容俊朗,气质矜贵,此刻他低头看着一份英文医学文献,你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银色钢笔。
听到声音,他缓缓抬头。
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眸疏离又极具穿透力。
“阮初?”
阮初点了点头。
“坐。”男人嗓音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阮初乖乖的坐下。
“张医生的转诊记录我已经看过了。”顾衡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但你现在的状态,比报告上描述的临界值低的至少三个标准度。”
顾衡站起身。
他很高,肩宽腿长。
纯白的衣袍穿在身上,非但不显得温和,反而更衬出一种禁欲而凛冽的压迫。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阮初面前,拿起桌上一个电子体温枪,微微俯身,对准阮初的额头。
“38度6,持续低热。”
阮初还没来得及回应,顾衡就已经将冰凉的听诊器头贴在她单薄衣料下的胸口。
阮初的呼吸不自觉放轻。
片刻后,顾衡直起身:“窦性心率过速,骨骼侵蚀性疼痛呈指数级恶化。”
他神情严肃,到办公桌后坐下,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的敲击。
打印机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撕下几张单子,推到阮初面前。
“现在立刻去做这些检查。”
阮初的指尖刚要触碰到纸张边缘,顾衡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阮初。”
他叫了她全名。
阮初下意识抬眼,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
“既然你签下的那份同意书,踏进了这间诊室。”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桌前,一字一句。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的生命就不完全属于你自己。”
阮初愣了一下:“顾医生,我……”
“你是我的病人,以后遇到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找我,这是对我的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明白了吗?”
阮初望着他,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信任在心底里油然滋生。
她将那几张单子攥在手里,哑声道:“明白。”
顾衡这才收回那迫人的视线。
“明天上午九点,再过来一次,取检查报告。”
阮初:“谢谢顾医生。”
阮初站起身,正要走出诊室,只听顾衡补充道。
“名片上的号码,24小时有效。”
阮初心头五味杂陈。
她怎么都没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唯一的温情,竟然是一名陌生医生带给她的。
冗长而痛苦的检查终于做完。
阮初像是被一具抽空灵魂的躯壳,瘫坐在医院大厅冰冷的椅子上。
温暖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半分骨髓深处深处的寒意。
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看着这些鲜活的悲喜,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丈夫的背叛,小三的虚假,婆婆的刻薄……
只要一想,就觉得透不过来气。
她问自己,就这样了吗?
就带着满身的伤痛和屈辱,放过他们了吗?
不。
阮初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报告。
她,不甘心。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恨意汹涌的窜了上来,她不再犹豫,走出医院。
半个小时后,她已经坐在了私家侦探事务所那一间隔音效果极佳的会客室里。
“阮女士,请直言您的需求。”
阮初抬眼,目光冰冷:“我丈夫出轨了,伪造了虚假的结婚证,却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需要你们帮我搜集证据,亲密接触、酒店开房记录、资金来往,等等等等。”
侦探拿起资料,目光快速的扫过,看到对方的身份后,沉吟片刻。
“目标身份特殊,傅氏根基深厚,调查难度潜在风险系数极高,费用也会是顶级。”
“钱,不是问题。”
“好,明白,阮女士,静候佳音。”
走出压抑的写字楼,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阮初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仰头,看着深色的天空,神色平静。
就算是要走,她也要出了这口气。
既然这三年都是一个梦,那就让梦彻底碎了吧。
——
回到家后,阮初去了主卧。
傅平川穿着真丝睡袍靠在床头,正在看书。
“回来了?”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嗓音温柔:“一下午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
阮初嗓音平静,坐在床边,正要喝药,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带着灼热的温度。
那股想呕吐的冲动再次袭来。
阮初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他。
傅平川被推得猝不及防:“初初,你……”
“我累了。”阮初抵着上颚用力咽了一下:“想睡觉。”
傅平川眼里的温柔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
阮初再忍不住,从抽屉里拿出特效药,抠出一粒正要吃下,傅平川就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阮初。”他额角青直跳:“你吃的什么?”
“药。”
“我问你吃的什么药!”
傅平川一把将她手中的药片拍落,脸色阴沉:“你不是想要孩子吗?现在吃避孕药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