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狩猎正式开始。
本朝以武立国,是以贵族子弟自小习武,地位越是显赫,要求越高。即使是女子,骑射这些基本的东西也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此次狩猎第一个项目不是去打猎,而是比赛骑射,男女分组。
站在人群中的小白傻眼了,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维泽会画一副谢秋白骑在马上的图了,为什么小翠早上会拿一套戎装给她穿了。
可是对于她来说,别说骑马了,她根本就不敢靠近马!射箭她倒是会一点,可是现代人拿来娱乐的水平放在古人眼里,岂不笑掉大牙?!
她看看头顶的太阳,要不装个中暑?秋天有没有人中过暑啊......
远处的烨城看着小白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低头看看地的样子,心中一阵焦虑,也不知道昨天他托人带的信小白看了没有,虽然方法是有点欺君罔上的意思,但是先把这应付过去了,其余的事情日后总有补救的办法......
先进行的是男子组的比赛,百米之外十个靶子一字排开,一人十只箭,总分最高者胜。
随行人中按年纪分为两大组,三十岁以上一组,称壮年组;三十岁以下一组,称青年组。
虽然称为一组,但壮年组比赛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武将们鲜少有人参加,皇家人活过三十五岁或沉迷享乐,或主攻朝堂,或韬光养晦,是以不到半个时辰就比完了,大将军谢毅以一百环的成绩拿下了第一名,第二名是兵部尚书邓真九十七环,第三名是维泽之父张耀祖九十六。
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圣上见此结果,拍手称道:“谢将军不亏是我朝镇国大将军,百步穿杨的名号不是白得的。”
谢毅立即跪下行礼,“谢圣上夸奖,臣受之有愧。”
“诶,谢将军不要谦虚,谢家出人才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谢将军不仅自身武艺高强,培养出的孩子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朕看擎雨就知道。”
“擎雨自小入宫学习,是圣上教的好。”
皇上大笑几声,“得,朕也不和谢卿争了,待会啊,等景王妃上场的时候就知道了。”
被点名的小白一怔,看来她还非上不可了。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见皇上如此夸赞谢家,心生不悦,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皇上,场地已经清理好了。”
皇上这才将视线移回射箭场,“如此,便开始比赛吧!”
首先开始的是皇子们的比赛,三皇子和四皇子早逝,是以站在第一个的是太子,随后是宁王,烨城在第三个,烨轩在第五个,排在最末的十二皇子看样子还不到十岁。
小白看着这十个皇子,真是应了那句话: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太子烨华样貌平庸,眼睛里却透着深沉,宁王烨正尖嘴猴腮,烨城淡定如水,烨轩则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最小的十二皇子满脸的认真,就像是不甘落后哥哥们而拼命追赶的弟弟。
百米之外的侍卫一将手里的红旗挥下,十箭齐发,而后,侍卫赶紧记下靶数并将箭拔下放在靶子的正前方。
一切完成后,侍卫再挥一下手里的红旗,又是嗖嗖几声......
如此十次后,侍卫站在各个靶前报靶数。“一号靶一百,二号靶九十,三号靶一百,四号靶八十九,五号靶九十九......十号靶九十三。”
在侍卫报成绩的时候,围观的群众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尤其是报到太子和烨城的时候,掌声雷动,甚至有女子大叫“太子好棒”、“景王好棒”之类的话。
小白掏掏耳朵,她现在是实在不愿意听到“烨城”两个字,她万分庆幸自己旁边坐的是个安安静静看比赛的人,只见此人一身红色戎装,乌黑的头发全都挽了起来,肤色微黑,相貌确是极为俏丽,眼睛直视前方。
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孙语云转过头,朝小白微微一笑,小白顿生好感,也回以一笑。
良久,小白发现刚才一直很淡定的语云突然直起身子,眼睛紧盯着一个地方。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小白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谢擎雨,而擎雨竟也向这边望了一眼,小白撇嘴,她的哥哥就要这样离她远去了......
眼下已经是青年组的第五列了,第二、三、四列是世子、贝勒、皇亲国戚以及其余官阶更高的人,不过成绩都不算突出,只瑞王爷之子世子靖安九十八,太子妃哥哥张澈九十六,其余无一人上九十五。
擎雨在首位,后面依次站着其他人,最后一个是维泽......
场地里又不时响起唰唰几声。
待统计完后,侍卫开始报靶数。“一号靶九十九,二号靶九十一......十号靶九十九。”
侍卫刚报完一号靶的时候,小白注意到语云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随即又盯着擎雨看。
“好,擎雨和张卿都是好样的,当为表率,来人,赏。”皇帝一脸高兴的道。
“谢皇上。”两人行礼。
马上,女子组的比赛开始了,女子的靶距相对较短,仅50米。
第一轮是公主们的比赛,昌平公主以九十三环夺下小组第一。
小白幽怨的看着天上的太阳,你敢不敢再小一点?
只听靶场的侍卫念到,“一号靶宁王妃,二号靶景王妃......九号靶孙小姐......”
小白想着,现在装晕有没有用啊,正欲将身子向一旁倒去,却被一个坚实的手扶住了,“景王妃,我们走吧。”
转头,只见语云正拉着自己往靶场的方向走去。
“这位小姐,虽然我们刚才坐的很近,虽然你似乎对我哥哥有那么一点欣赏,可是这不代表我们很熟啊,你快放开我吧。”小白心里恨死语云了,她差点就晕成功了。
语云愣了愣,随即放开了小白的手,道:“是语云冒犯了,还望景王妃原谅。”
“王妃、孙小姐,还请快就位吧。”一旁的侍卫道。
小白这下真的无语了,应该早点出声的,现在都被拉到场边了,不上也不行了,只见那唤语云的女子还向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白撇嘴,不甘心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弓箭,可是弓箭的重量远远超出她的估计,手一抖,弓箭又掉回架子上了。
台上的烨城原来只以为她不会射箭,没想到连弓箭都拿不稳。一边怪她不听自己的话,一边转身向皇上道,“父皇......”
可他刚出声就听皇上打断了他,“烨城,安静看比赛。”
他还欲再解释,却被皇上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只好继续看向场内。
一旁的贵妃此时也是满目愁容,虽然上次烨城没细说,但她也知道小白诗词歌赋不通,琴棋书画就更别提了,没曾想,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皇上......”
“怎么,朕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么?”皇上满是不悦,先是烨城后是贵妃,这两人是怎么了!
被骂的贵妃无法,只得禁言。
皇后见此,顿时心情大好,一扫刚才的阴霾。
场内,小白已经举起弓箭,她拼命回想当初和朋友们玩射箭时的情景,包括放箭的方式,手的姿势,手指的样子......
可是在烨城看来,她这种射箭姿势就是不会,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是那样握箭的,皱紧眉头,生怕小白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
红旗挥下,又是十箭齐发。
小白看着自己的箭稳稳的擦过靶的下方,扶额看天,忘了估计风向了......
台上的烨城却是松了一口气,不中就不中吧,好歹没伤到自己.....
一旁的谢将军却是一脸不满,秋白虽然武功不好,但是骑射都是自己亲自教的,怎么会脱靶.....
又一次红旗挥下,小白毫不犹豫的射出去......
待十箭射完之后,侍卫开始报靶数,“一号靶八十五,二号靶九十......九号靶九十九......”
听到报数的烨城等人均惊讶不已,只谢将军满意的点点头,起码这张老脸保住了。
台上的皇帝再次拍手道好,“没想到大学士之女的箭法也如此之好,孙卿教女有方啊。”
“臣谢圣上。”大学士孙文博叩谢。
“免礼,来人,赏。”顿了一下,看向小白,又道:“只可惜了秋白第一箭射偏了,否则这成绩怕是要追平烨华和烨城咯。”
被点名的小白只得上前行礼,“是秋白学艺不精,日后还要多向孙小姐学习。”
闻言,皇帝满意的点头,走上前,道,“起来吧,我朝人才辈出,朕甚感欣慰,尔辈切不可骄傲自大,应当向景王妃一样,虚心学习才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人均跪下行礼,声音之大震的树林中一阵鸟飞起之声。
“平身吧。”说罢又走回到龙椅上端坐着。“今日比试到此为止,明日正式开始狩猎!”
众人再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点头,手一挥,边有德全上前,欲让众人散了,可他还未张口,便听台下传来一声。
“圣上,臣有一事奏。”
“哦~爱卿但说无妨。”
“禀皇上,向来这箭神的称号每组各一,如今青年组太子与景王并列第一如何是好?”吏部尚书冯时离上前一步道。